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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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暉用力拍胸脯:“汗瑪法放心,孫兒一定會向三伯好好請教?!?/br> 康熙看著弘暉遠去的背影,暗自點頭,孺子可教也! 弘暉抱著算術本去找三伯,內心很是平靜,他不認同汗瑪法的想法,先不提漢人,汗瑪法如此做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洋人會乖乖地待在澳門,但要是人家不呢?相隔千山萬水的法國國王對日本地形一清二楚,他們大清卻是多有茫然,這太可笑了! 至于漢人,弘暉抿緊唇,他最先學會的就是漢語,滿語是正經搬到前院才開始學,之前只是能聽個大概而已。他不否認滿人是愛新覺羅執(zhí)政的基本盤。 但是弘暉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地方上當然是漢人占絕大多數,此起彼伏的暴民鬧事是不是能說明些問題?他們這些從關外來的人好像確實是漢人眼里的入侵者,朝堂上的政事千頭萬緒,但有一個核心不變,就是提防漢官。 這一切當然是為了皇位永固,可是滿臣就真的一片忠心嗎?他們的那些貪贓枉法難道不是在腐蝕大清的根基?支持八貝勒奪嫡的不是滿臣嗎?結果王鴻緒被攆回了老家,揆敘依然立在朝堂上。海貿是有巨大的利益在其中的,明明朝廷缺銀子使,偏偏要為了防范本土漢人和南洋漢人勾結而禁海。 弘暉進了算術館,恭敬地和三伯問好,他所有的疑問都只能壓在心底,他絕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葬送自己的前途,最起碼他想要讓大清能夠自行繪制海外地圖,那樣的地圖才安全。軍隊有了那樣的本事,弘暉才會認為洋人能安分地待在澳門。 雍親王世子大婚,沒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婚宴很熱鬧,來賓都是胤禛和泰芬珠仔細斟酌過的。 待到客人散去,胤禛看向身邊的兒子,有些恍惚,隨即笑道:“快去入洞房吧,這都忙完了,不用你再cao心?!?/br> 弘暉彎唇:“阿瑪辛苦了,您多泡一會兒腳,我走得都腿酸,您比我還忙?!?/br> 胤禛笑道:“好,不用擔心,你額娘肯定都給我準備好了?!?/br> 弘暉還是坐著不動,只是笑。 胤禛挑眉:“你這是羞怯了?” 弘暉眨眨眼:“沒有,我覺得沒成親就是小孩子,我只是多回味一下當孩子的感覺?!?/br> 胤禛一時有些感慨:“你早就是大人了,阿瑪很欣慰?!?/br> 弘暉笑瞇了眼:“多謝阿瑪夸獎,那我走了?” 胤禛笑看著虎寶離開,偏頭對蘇培盛嘆道:“他在宮里長大,這再回府就是娶媳婦,以后就是瓜爾佳氏的夫君了,唉!” 蘇培盛只是咧嘴笑,爺遺憾世子不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可是爺從來也沒少往阿哥所跑啊!這話該是福晉說更合適。 弘晟和弘暉的婚事之后,天氣逐漸轉涼,太后病了。 泰芬珠領著兒媳到寧壽宮看望太后,九格格臉色憔悴:“四嫂回府吧,祖母精神不好,我額娘她們都是來這兒磕個頭就走?!痹臼峭饬藥讉€孫媳進宮,但是太后今兒的身體實在不舒坦,九格格只好一一把人送走。 泰芬珠點頭:“你也多保重?!比缓筠D身和瓜爾佳烏希哈離開。 到了府里,泰芬珠溫和道:“你回院子去吧?!?/br> 烏希哈輕聲道:“那您多休息。”她這個婆婆很好相處,說不用她跟著伺候就是真的不要。 回到正院,泰芬珠揉了揉眼角,她昨晚也沒睡好,兩天前康熙吩咐胤祹總管內務府,而朝堂上對于選誰去前線督軍已經吵了兩個月了。胤禵的呼聲很高,但胤禛很不樂意,昨天胤禛提出一個想法,他希望讓虎寶也跟著去前線長長見識,泰芬珠知道胤禛一定會付諸行動的。 丹桂上茶的動作都比往常要輕,王爺最近話少了很多,福晉也臉色不好,大家就都很安靜。 泰芬珠擰眉,康熙不立太子,胤禛本身就惶惶不安,胤礽當太子時難熬,可沒個正經的名分更難熬。胤祹的立場很難說,內務府這個管理宮廷的機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特別重要,胤禵和胤禛來往也算正常,但胤禛不可能相信他去掌控兵權。 泰芬珠喝了口茶,胤禵和胤禛沒有過明面的沖突,揆敘去世之后,胤禵不像從前那么活躍,康熙不會是認為之前的事情翻篇了吧?他會同意弘暉也去前線嗎? 第124章 弘暉再一次來到了咸安宮,他是被康熙派來探望弘晉的,弘晉命不久矣,太醫(yī)匯報就是今兒的事了。 弘皙站在門口,微微低頭:“弘暉來了,快請進?!?/br> 弘暉扶了下他的胳膊:“哥也快進來,這天還冷?!?/br> 弘皙肩膀動了動,到底還是順從地跟著走了,他終于意識到他還想活著,即便是與世隔絕,他也不想死。 弘暉照例恭敬地給胤礽請安,胤礽聲音很輕:“你坐吧?!?/br> 弘暉依言坐下,眼眶有些紅:“汗瑪法得知弘晉哥哥病重,很是難受,特遣我來看望哥哥,叨擾二伯了?!?/br> 胤礽語調很慢:“你瞧見了,弘晉昏沉,從昨兒起就不省人事,你替他張羅吧,二伯拜托你了?!?/br> 弘暉哽咽道:“一切我來cao辦,二伯保重身體,汗瑪法惦記您呢?!?/br> 胤礽點頭,弘皙起身和弘暉一道兒出去了。 胤礽靜靜地坐在屋子里,并不理會外面突然而起的哭鬧聲,石氏走了進來,她面容上是深深的疲倦。 胤礽嘴唇動了動:“林佳氏在哭?” 石氏聲音沙啞:“不止她,還有弘晉的福晉,和他兩個不滿一歲的兒子?!笨v使他們被關在這里,皇上還是給弘皙和弘晉娶了妻妾,只是弘晉撐不住了,他看不到將來。 胤礽抬手輕拂了下臉頰,“三格格的婚事不算好,是我對不起她?!?/br> 石氏認真地看著胤礽擦眼淚,胤礽扯了扯唇:“你說這能怪我嗎?” 石氏點頭:“索額圖籠絡一幫罪官,凌普貪贓枉法,您又當眾鞭打宗親,甚至頂撞汗阿瑪?!?/br> 胤礽挑眉:“我認為這都不算什么?!?/br> 石氏無言以對,要說他的品性如何?肯定不是寬容大度的人,但這些罪名如果放到一個皇帝身上確實無足輕重,只不過胤礽只是太子,皇上希望太子順服,可胤礽想要用父子之情為毓慶宮爭取圣寵,所以他一敗涂地。 胤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就連石氏也覺得他猖狂,可汗阿瑪是他的阿瑪,阿瑪從來最疼愛他,而他也始終如一,其實是汗阿瑪不公平,不允許他反擊兄弟們,也不允許他說出實話,朝堂上沒有人愿意駐足不前,可汗阿瑪只想要高枕無憂,是汗阿瑪在拖累所有人! 石氏偏頭看了眼門外,輕聲道:“你不去看看嗎?” 胤礽嘴唇動了動:“不用了,我也撐不了幾年,很快我們就會團聚的?!彼皇窍氲龋桓市淖叩胶拱斍邦^。 石氏輕喘了下,趕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胤礽喉嚨哽?。骸叭绻悴辉诹?,我會讓佛爾果春守三年孝再出嫁,我會替她求一份照顧的。” 石氏緩了緩,點頭:“多謝您了。” 胤礽和石氏對坐片刻,石氏起身離開,佛爾果春會嫁到歸化城附近的土默特部,她這些年與恪靖來往很多,就盼著恪靖能憐惜這個侄女兒吧。 夜深人靜,胤礽見到了弘皙與弘暉,弘晉的喪儀很簡單,因為咸安宮的大門依然是緊閉的。 弘暉眼眶紅腫,聲音沙?。骸岸缧┬ⅲ秲哼@就走了。” 胤礽擠出兩個字來:“慢走?!?/br> 送弘暉離開,弘皙返回屋子,擔憂地看著胤礽:“阿瑪,弘晉一直都盼著您過得好?!?/br> 胤礽抓住弘皙的手:“我不難過,他是解脫了,都怪我傻,皇上的疼愛能值什么呢!” 弘皙只是垂淚,阿瑪知道十二叔出任內務府總管后就和他念叨這句話。 胤礽無聲地哭,皇上從來不會體諒太子的苦衷,汗阿瑪對他的疼愛沒有絲毫用處。胤祹一點兒都不受寵,卻依然可以掌控權力,他年少時對兄弟們的自傲到底是有多愚蠢! 咸安宮的凄風楚雨并不讓人關心,朝堂上的權力斗爭永不停歇,阿靈阿去世,他的兒子沒能繼承一等公的爵位,接替這個爵位的是阿靈阿的庶兄尹德。 德妃冷冷地看著十七福晉鈕祜祿氏,鈕祜祿氏乞求道:“姨母,子承父爵是天經地義,求您替我額娘說句話吧?!?/br> 德妃扯了扯唇:“太后娘娘病重,皇上焦急萬分,你卻在這里替你的娘家人說話,十七阿哥娶了你真夠倒霉的。” 鈕祜祿氏哭訴道:“姨母,您和我額娘是嫡親的姐妹,我哥哥是您嫡親的外甥,我們從來都尊敬您,您就憐惜哥哥一二,我求您了?!?/br> 德妃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她的meimei忘恩負義,這個外甥女極其自傲于娘家是一等公府,架子端得太高了,曾經的誠親王妃都沒有這個樣子,根本聽不懂道理。 十七阿哥胤禮的額娘陳庶妃急匆匆趕來,鈕祜祿氏憤怒地看了眼德妃,被陳庶妃拉著走了。 德妃看了看時辰,完顏氏應該快到了,她真的不明白十四要做什么,胤禵根本就沒去過軍中,他消停地待在京城不行嗎?就算想去,那也得說服胤禛同意,而不是任由別的人舉薦他。 德妃根本不相信胤禵能控制住軍隊,當初和托合齊聚眾宴飲的可還有兵部尚書齊世武,托合齊更是京城的侍衛(wèi)頭子,但皇上還不是說拿他下獄就下獄?誰見侍衛(wèi)們要造反了?托合齊在步軍統(tǒng)領衙門可是深耕十多年,胤禵就是在自找麻煩! 完顏氏進來給德妃跪下磕頭,德妃深吸一口氣:“你不為胤禵考慮,總也得替你兒子著想,兵權是那么好摸的嗎?” 完顏氏小心翼翼道:“兒媳不敢過問十四爺的事情,十四爺會聽從圣命的?!?/br> 德妃冷笑:“你了解他?胤禵喜歡別人哄他,還喜歡出風頭,你就拿你自己的兒子去搏吧?!?/br> 完顏氏沉默不語,萬一皇上能多活幾年呢?不管怎么樣,十四爺辦件差事總歸有好處啊,再說了,雍親王對十四爺挺包容的。 德妃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總有人喜歡用自己去試探皇上的底線,而他們唯一能倚仗的竟然是感情? 康熙同意了弘暉隨軍去往前線的請求,但是胤禵和弘暉并沒有立馬動身,反正都拖延這么久了,再拖個一年半載也正常,去年策妄阿拉布坦就已經攻占了拉薩,朝堂上照樣該吵吵該鬧鬧,胤禵和弘暉去到那兒無非是個皇權代表。 太后的病總也不見好,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身子眼見地越來越虛弱,康熙特別傷心,時常往寧壽宮去。在太醫(yī)說太后大限將至時,更是不離太后床前半步,九格格哭得身子發(fā)抖,康熙同樣淚流滿面,父女倆整日待在寧壽宮,胤祺更是天天往宮里跑。 雍親王府里,泰芬珠聽說弘暉今兒回來得早,趕忙吩咐人去叫他過來。 弘暉聲音溫和:“額娘,您找我有什么事?” 泰芬珠無奈道:“我知道你忙,也想讓你回家后多歇息,只是烏希哈說你最近待她有些冷淡,額娘想問問你,這是怎么了?” 弘暉嘴角微彎:“她倒是說話直白,也夠親近您的?!?/br> 泰芬珠輕嘆:“她當然不是直說,烏希哈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得心里有數?!?/br> 弘暉認真道:“太后娘娘真的不好了,我們要進宮哭靈的,我不想讓她這個時候懷孕,但這話不好與她說。” 泰芬珠看著弘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弘暉彎唇:“額娘放心,我的后院安穩(wěn)與否都在我,我的兩個妾侍都還小,她們不至于太心急?!?/br> 泰芬珠眼神柔和:“你能擔起責任就很好?!?/br> 弘暉不好意思道:“這多虧您了,我阿瑪可不高興我的格格都才十三,但這幾年真的不行?!?/br> 泰芬珠輕嘆:“你汗瑪法同意你去前線,烏希哈是有些著急了?!?/br> 弘暉搖頭:“我是去辦差,多的是要學的東西,我還怕精力不夠用呢,只是這話烏希哈根本不相信?!?/br> 泰芬珠認真道:“她嫁給了你,你就是她唯一的倚仗,可你不光是她的倚靠,在皇家,一個阿哥能抹平太多東西,你不僅要對你的女人負責,也要為你的子嗣考慮,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明白人之常情是什么,禮法規(guī)矩是擺在那里,但你可不能只看你想看的?!?/br> 弘暉笑了笑,輕聲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能既想要兄友弟恭,又讓那個弟弟比長兄尊貴?!蹦鞘墙o孩子們出難題,其實不管怎么做都能被挑出刺來,因為長幼和尊卑就對上了。 泰芬珠點頭,又嘆了口氣:“太后娘娘確實不好了,這幾天警醒著點兒吧?!?/br> 弘暉慎重應下,支持過八叔的人基本都好好的,何況弘暉突然發(fā)現娶了馬齊之女的十二叔同樣被一些人緊緊地圍繞著,還有左右搖擺的十四叔,阿瑪如今只有在見到七叔和十三叔才能放幾分心。 至于那個三伯,弘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三伯往汗瑪法那兒跑得很勤,對阿瑪也很親切,但是他手底下的那幫文人特愛陰陽怪氣阿瑪,弘暉都見到好幾次阿瑪聽說傳言之后的咬牙切齒,也不知道三伯圖什么,阿瑪這日子的確難熬。 太后薨逝,眾人進宮哭靈,康熙病倒了,派遣胤禵和弘暉出征之事只能暫緩。 康熙整整養(yǎng)了大半年的身體,感懷自己年老,吩咐內務府給后宮生養(yǎng)過皇嗣的庶妃進封。 弘暉站在胤禔府前,無聲嘆息,弘昱也沒了。 胤禔麻木地看著弘暉忙前忙后,身邊的侍從都不敢勸,爺是真?zhèn)摹?/br> 待到梓宮奉移出府,弘暉跟著將一切辦好,再次返回,就看見大伯依然立在原地。 弘暉抬步過去,胤禔沒等他說話,就開口道:“我兒子連個子嗣都沒留下,以后沒人給他供奉香火了。” 弘暉抿抿唇,胤禔直接轉身離開,他原本是想刺老四和弘暉一句,可到底沒能說出口,他這些年生了四子三女,這些孩子沒有經歷過風光,他們是能安穩(wěn)地活下去的,他這個阿瑪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康熙終于在這一年的年尾送胤禵和弘暉出征了,只是翻過年,朝廷很快就得到了大軍出四川戰(zhàn)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