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兩個客人租了一艘游艇,直接租了一整天,他們打算開船去一個還沒有怎么開發(fā)過的小島,聽說那里有全中國最美的玻璃海。 季野第一次坐游艇這玩意,端端正正地上船后就擠在欄桿旁邊的位置上,感覺自己渾身穿著破爛衣服,和這里的氣場不符。 他感覺又回到了桉樹山莊,只能把自己窩在角落里漏出觸角觀察。 楚風(fēng)揚每天都會換新的衣服,除了在可可西里這種極端地帶沒法帶太多的衣服,其他時候季野幾乎沒有見他穿過重樣的。 謝奶奶今天穿得很年輕,還編了一條麻花辮,發(fā)繩上加了一簇三角梅,粉紅色的,襯得她的臉色紅潤。蔣爺爺穿著海灘襯衫,墨鏡換成了綠色的花邊。 楚風(fēng)揚一見他們就笑著說:“穿得比我還潮,到底誰是年輕人啊?!?/br> 蔣爺爺摟過楚風(fēng)揚的肩膀說:“今天這照,你和季野得跟我們一起拍,我們要留個合照啊,回去發(fā)給你爹娘看看,而且我還得放到社交網(wǎng)站上幫你們宣傳工作室呢,別看我們老年人,幾個賬號的粉絲都還挺多的呢?!?/br> 說完就讓他們的化妝師來幫兩個男生上個簡單的底妝,化妝師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但是專業(yè)性很強,招呼著想把自己隱藏起來的季野走到她的旁邊。 季野愣愣地看著女生熟練地從包里拿出大大小小的罐頭,還有筆刷。他也惡補了妝容的相關(guān)知識,所以對于粉底液這些不算太陌生。 陌生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女生捧著臉,以俯視的角度注視著,而且離得很近。雖然是再正常不過的職業(yè)接觸,但是他非常地別扭,眼睛緊緊閉著不敢看女生。 “你害羞什么?”女生笑他純情,用左手?jǐn)[正他的下巴,季野更無處安放他的視線。 “我?guī)退堪?。”楚風(fēng)揚走過來,想要接過女生手里的粉刷。季野慌亂地說不用,現(xiàn)在比起和女孩的接觸,他更害怕和楚風(fēng)揚對上目光。 但是說出口就后悔了,楚風(fēng)揚收回了手,自嘲道:“怎么的,我還被嫌棄了?” 季野想要搖頭,被女生說了句不要亂動噢,只好不再尋找解釋的理由。 到達那個島嶼要花兩小時的航行時間。 季野從上船后就一刻沒有休息下來,幫楚風(fēng)揚架好相機,又布置好場景,最后被拉過去拍合照。他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腦子隨著海浪也不停地翻滾,因為沒有怎么坐過船,他對于這種顛簸程度非常不適應(yīng)。 合照拍了幾十張,拍到后來季野的臉色因為頭暈?zāi)垦#絹碓娇逑氯ァ?/br> “暈船了嗎?”楚風(fēng)揚好像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季野,他今天沒怎么和季野說話,但是季野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之后,他卻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把季野拉到遮蔽的座位:“我去問問有沒有暈車藥?!?/br> 季野瞇著眼睛靠在欄桿上,早上吃的辣椒粉絲到現(xiàn)在,都變成了讓他翻江倒海的東西。不知過了多久,耳朵旁邊的頭發(fā)被人撩了起來,然后貼上了一塊東西。 “貼上這個很快就好了?!背L(fēng)揚坐到他的旁邊,“靠著我睡一會?!?/br> 太陽直曬著很熱,楚風(fēng)揚體溫不高,反而讓他降溫了不少。 想著今天要理清楚和楚風(fēng)揚的關(guān)系,保持一點距離,但好像還是擺脫不了和他像磁鐵一樣被吸過去。 季野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楚風(fēng)揚的上衣拉得很開,皮膚白花花地晃眼,讓他想起了在敦煌的出租屋里看到的全身。他就仿佛做賊心虛,移開目光看楚風(fēng)揚的臉。 楚風(fēng)揚的這張臉,化了妝和沒化一樣,甚至底妝還遮蓋了他原來完美的輪廓線和膚色。鬼使神差的,季野伸出手,抹掉了楚風(fēng)揚下巴的粉底。 楚風(fēng)揚問他怎么了,他笑了一下,答不出來,就裝睡,腦子和發(fā)燒一樣,昏昏沉沉的,嘴里還很苦澀。 裝著裝著竟然真的想要睡著了,陽光暖烘烘的,靠著的這個人也和炙烤后的海水一樣。季野在失去意識之際,聽到楚風(fēng)揚輕輕悠悠地在他耳邊說:“其實我都記得噢,昨天的事情?!?/br> 第26章 錯誤的人 關(guān)于那天后面的記憶,季野幾天以后都記不太清了,因為頭一直很脹,已經(jīng)沒有記憶容量分給其他事情。而唯獨記得的那句話,就是楚風(fēng)揚在他睡著之前說的。 他在回上海的飛機上還想著那句話,楚風(fēng)揚沒有再提起過,他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眼裝瞎閉耳裝聾,想著肯定不會主動和楚風(fēng)揚提起這件事情。 回去之后的日子,季野產(chǎn)生了對海南的戒斷反應(yī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沒辦法完全集中精神,總是會陷入低落的情緒,然后就會回想起在海南的短暫三天,以及那個臉紅心跳的、帶著椰子香味的夜晚。 等鐘憶雪把他的摸底卷子攤在他的桌子上,并且用手指節(jié)扣出聲音,季野才從漫長的回憶中回神過來。 鐘憶雪嚴(yán)肅起來可嚇人,儼然一副班主任的樣子,她低頭板著臉問季野還想不想考大學(xué)了。 季野點頭如搗蒜:“想,當(dāng)然想。” “那就打起精神來!”鐘憶雪指著卷子,“來,把這個單詞重新默寫十遍?!?/br> 結(jié)果不到一天的時間,季野又被強行掰回了之前焦慮的狀態(tài)。楚風(fēng)揚在回到家,看到季野伏案桌前,翻著上面一張張打滿了紅叉的卷子,唉聲嘆氣說:“你是不是又打算回家以后不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