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觀。
第二天,邱況起了個大早,帶著昨天收拾的書包上學(xué),坐上晉家司機的車,本意是因為熱打開車窗,眼睛看到外面的一輛車。 那輛車是一輛很舊的車,車的新舊程度和她現(xiàn)在坐的不同,里面坐著一個孩子,他們也開著車窗。 男生的碎蓋長到即將扎眼睛,穿著起球骯臟的毛衣,噼里啪啦錘著后座椅,對著他的爸爸吵著今晚吃漢堡。 錘著后座椅不管用,他轉(zhuǎn)了性,野蠻地搖晃著前座座椅:「都答應(yīng)我?guī)状瘟?,你不守信用?!?/br> 爸爸不勝其擾:「你看我有錢嗎?」 「我不管!」 旁邊的車停下來了,落后于邱況的車,爆發(fā)出巴掌聲。 邱況溫吞地眨了下眼睛,察覺出自己的高人一等,對著司機問:「在你眼里,我的身份是什么?」 司機摸不著頭腦說:「你是晉家四小姐。」 「不是外頭的流浪漢?沒人要的小孩?也不是從貧窮地區(qū)出來的?」 司機轉(zhuǎn)動方向盤:「不會有人這么認為你?!?/br> 「你聽說過我嗎?」 「什么?」 「我的具體情況,比如說我住在哪里,今年幾歲,和晉替秋是什么關(guān)系?!?/br> 司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不明白晉家的四小姐在發(fā)什么瘋,他是全不知道的,按照全不知道回答了問題,把晉家的四小姐如約送到學(xué)校。 學(xué)校距離別墅并不遠,四公里以后到達。 實驗小學(xué)的全稱是川山市實驗小學(xué),在外界的名聲很夸張,這座學(xué)校里聚集著各類的二代,做能源生意的,做物流生意的,著名電器老板的孩子也在這個學(xué)校。 司機感嘆,真是個好學(xué)校??!為什么不是自家孩子進去?如果能讓自家孩子進去,當(dāng)牛做馬他也愿意! 由此可見,晉家是一座圍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邱況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傳的這座學(xué)校。 她是轉(zhuǎn)校生,老師組織著自我介紹,她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說:「我是邱況,丘陵的丘加上耳刀旁,況是情況的況。」 老師把她安排到較前的位置,和一個男生做同桌。 下課以后,那個男生頑皮地彈了下她的手臂:「我家里干房地產(chǎn)的,泉中大廈就是我家的,你家干什么的?」 他梳著油光的飛機頭,兩邊剃的很短,上半身挎著校服,里面銀光閃閃,下半身有校服全部包裹,導(dǎo)致沒有那么銀光閃閃。 邱況不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好像是莫名其妙得來的財富,不知道是從哪里生財有道,只知道晉替秋開發(fā)布會去了:「我家可能是開發(fā)布會的?!?/br> 「哦?!鼓猩еX袋說,「那你家里沒告訴你家里到底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家里剛開始也不和我說這些,有一天我問我爸,我們家里是不是很有錢,他才告訴我的?!?/br> 邱況整理著課桌:「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干吧。」 男孩又換了一個姿勢,從支著腦袋改成用雙手架在邱況的課桌上:「對了,我是不是沒說我叫什么?我叫宋嘉航。」 宋嘉航野性地挑了挑眉頭,是邱況第一個認識的朋友,圍著邱況像一只蜜蜂,對于她充滿了好奇心,時不時鉆到地上看看她穿的什么鞋,看看她衣服上有沒有奢侈品的LOGO。 看了半天都是沒有,邱況的鞋是從福利院帶出來的,衣服是晉家衣柜里的衣服,鞋能夠rou眼看出來是劣質(zhì)品。 宋嘉航又開始問:「你衣服什么牌子?」 邱況在福利院中話多,離開了福利院,被晉替秋教養(yǎng)的話少了很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不知道,我家里人買的?!?/br> 這在宋嘉航眼里是天大的事情。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不在乎穿著,或者是穿成這樣出門,即使是學(xué)校有校服,校服里也需要有內(nèi)搭,他對著邱況說鞋有多重要,說衣服有多重要。 邱況問:「有多重要?」 他說:「就是臉面呀!」嬉皮笑臉地賴在課桌上,「就比如說化妝品,衣服跟化妝是一樣的,你沒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外表,別人怎么會想著了解你?」 邱況不解:「你是因為我的衣服和我說話的嗎?」 宋嘉航笑嘻嘻的:「不是!我是因為你的臉,沒有臉的人靠化妝品靠衣服,有臉的人只需要臉,或者需要一點小小的打扮?!?/br> 邱況還是不解:「你打扮了嗎?男生也打扮嗎?」 「我打扮了呀!誰說男生不能打扮的?」宋嘉航把校服敞開,「你看我這個衣服是上一個時裝周的新款。」他把腳翹起來,抱著小腿說,「這個鞋是奔克,這個襪子也有講究,襪子最好是不穿花里胡哨的,穿純色的襪子?!?/br> 邱況看著銀光閃閃:「我可能對這個不感興趣?!?/br> 宋嘉航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啊喲,你不懂!你自認為對這個沒興趣,四周人都有興趣的時候,你怎么可能沒興趣?」 邱況搖搖頭:「我沒興趣?!?/br> 宋嘉航指著周圍說:「不信你看周圍,你格格不入呀!」 邱況跟著看了看周圍,一共不少紈绔子弟,打造出課堂里的金碧輝煌,各式各樣的牌子貨,也有的看不出牌子,但所有人都有共識,那是件貴重的衣服。 好不容易找了件沒有牌子,看上去并不貴重的,邱況說:「她不也是——」 宋嘉航打斷了:「那是小眾設(shè)計品牌!」 上完課以后,宋嘉航一溜煙一樣坐爸爸的車飛走了,留下滿腦疑問的邱況,邱況坐司機的車回家,開始留意起別人的衣服褲子,包括腳底下踩的鞋,以駁斥宋嘉航的觀點。 途徑別墅區(qū)的正大門,邱況說:「你把我放下來?!?/br> 司機把邱況放下來,邱況讓司機也下來,在門口數(shù)著豪車的數(shù)量,路過了一輛車,邱況就說:「這是什么牌子的?」 司機說:「駿馬牌?!?/br> 「一輛多少錢?」 「也就兩百來萬吧,開起來可憋屈了,不如咱們現(xiàn)在的?!?/br> 邱況回過頭,看向身后不起眼的車:「我們的是哪個牌子,多少錢?」 司機依靠著車門抽煙,笑了笑:「咱家這個是旗子,五百來,優(yōu)點是低調(diào)不張揚,超跑都太華麗了,華而不實,咱這個開起來比那些個帶勁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