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虛榮。
邱況讓司機(jī)上車,再次回到別墅,她換了雙拖鞋,找到正在做飯的林姨,開始問她衣服的價格。 林姨眼角的笑紋堆砌起來:「啊喲,我這個呀,我這個是市場里撿漏,一百塊錢兩件,當(dāng)時我心里美的喲?!?/br> 邱況指著自己:「那我這個呢?」 林姨看著邱況,來回打量了半天,看不出來個所以然,到最后拍了拍邱況的肚子:「林姨我是看不出來什么的呀,但是況況你餓不餓呀?」 邱況說:「我不餓?!?/br> 她的肚子一向是癟的,瘦的不能說是營養(yǎng)不良,因為她頭發(fā)是亮的,看起來很健康,只是有了那么多好的餐食,沒有相對應(yīng)的口福。 離開了廚房,立即回到臥室,直奔著腦海中的疑問,第一眼習(xí)慣性先看手繪板,手繪板上的數(shù)字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已經(jīng)是很好,回到臥室翻開臥室的衣柜,把衣柜全部展開,挨個看衣服美觀與否,推測相關(guān)的價格。 展開一件衣服:「一百多?」 展開第二件衣服:「八十?」 第三件:「有三百嗎?」 林姨說開飯了,邱況才坐回飯桌上,被強(qiáng)行抓過來吃飯。 晉替秋正在飯桌上,她也在打量著她的穿著,推測著她的價格,黑色的打底衫貼著女人的身,在腕口處及時停下,是一件很合身的衣服,但款式過于簡潔。 到底是多少錢呢? 沒有任何圖案,也沒有象征著貴的LOGO,貫徹到底的純色設(shè)計。 可能有三百塊錢? 晉替秋說:「今天適應(yīng)么?」 「還可以,老師課上教的我都聽得懂,也交到了朋友,那邊的環(huán)境很好,我進(jìn)學(xué)校的時候還看到小鳥。」 晉替秋問:「座位在第幾行?」 「第二列的第三行。」 第二列是面對黑板正中央的位置,第三行也足夠看清黑板,足以體現(xiàn)重視。 晉替秋頷首,邱況依然在注視著她的衣服,吃飯的時候偷偷看,夾菜的時候偷偷看,吃完飯的時候也在用余光偷偷看,終于引發(fā)了晉替秋的注意:「在看什么?」 邱況沒有想引發(fā)她的注意,像只被驚嚇住的小動物,睜著水色的眼睛,連眨也不敢眨,生怕冒犯了她。 餐桌上安靜了大半晌,邱況沒有想回復(fù)的心,晉替秋在等她回復(fù),她一直沒有回復(fù),到最后晉替秋把碗筷收拾到一邊,展示了所穿衣服的全貌:「看個夠吧?!?/br> 邱況的眼睛終于眨了,很遲鈍的一下。 女人很瘦,長得平凡普通,骨感到每個關(guān)節(jié),性感也在此,打底衫把她的全身包裹住了,包括脖頸處,那是件高領(lǐng)的打底衫,遮掩住了該遮掩的地方,凸顯出了該凸顯的地方,諸如安寧的氣質(zhì)。 邱況問:「我只是好奇,您這件衣服是多少錢的?」 「三千多?!?/br> 「是什么牌子的?」 晉替秋淡說:「沒看?!?/br> 那我的呢?這個問題邱況沒敢問,繼在福利院之后,第一個價值觀被建立:貴的就是好的,牌子的也是好的。 那不是牌子的貴的呢? 可能是被騙了吧,邱況在心里說,晉替秋可能不是那么聰明,是那種有錢就揮霍的,那句話怎么說?她是個花花女士!決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正經(jīng)人哪有勾搭未成年孩子的?所以不是牌子的也敢買。 邱況表面上應(yīng)了一聲好,一頓飯吃到中途,晉替秋接了個電話,臨時通知出差,這次給邱況的說法是去談合作。 邱況知道合作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在高級的辦公室,一堆人坐在一張大桌子上,面前擺放著無數(shù)個筆記本,應(yīng)該會很辛苦,但是那些不關(guān)現(xiàn)在的她事,她有了幾天好時光,拿去在學(xué)校揮霍,和宋嘉航擠在一塊,開始研究著牌子。 邱況說:「有H型圖標(biāo)的是赫馬?!?/br> 宋嘉航打了個響指:「對!」 「這個有很多個系列,最貴的系列是你身上穿的這件?!?/br> 「對!」 邱況繼續(xù)說:「鞋的話一般奔克在歧視鏈的最頂端?!?/br> 宋嘉航笑著說:「你太聰明了,學(xué)得太快了,不過你家里都不教你這些嗎?」 邱況翻看著自己記下的筆記:「我覺得我家里的那位可能是被騙了,她花了三千塊錢買了個不知道牌子的東西?!?/br> 「奢侈品太容易掉坑了,糊里糊涂的買的話,那被騙幾率很大的呀!」 邱況點點頭:「那被騙幾率很大的呀!」 在學(xué)校的學(xué)習(xí)比邱況想的要輕松,學(xué)校的進(jìn)度并沒有福利院的進(jìn)度快,和福利院是一樣的速度,可能是基礎(chǔ)設(shè)施良好才使這座學(xué)校有了好的名聲,不至于讓二代們生病。 一天,宋嘉航穿過來一個新的鞋,興致勃勃地讓她看:「來呀!邱況,來呀!」 邱況看過來了,他說:「看我的鞋!」 邱況看了,覺得這鞋十分好:「這鞋是奔克的嗎?我為什么沒見過?」 宋嘉航笑而不答,他的人緣好,聚集了半個班的人一塊看他的鞋,就把鞋搭在課桌上,兩只腳交叉著,整個人躺在椅子上:「奔克的最新款,前一天出的,我爸買了?!?/br> 邱況看到班里的人說:「你爸真有本事!」 紀(jì)律委員來組織紀(jì)律,說:「嘉航,你怎么忽然把鞋放桌子上?老師不讓這樣?!?/br> 宋嘉航搖頭晃腦的:「哎呀!真不好意思,這鞋走路輕飄飄的,不由自主腳就放課桌上了。」 他炫耀完了,才把那雙鞋收回來,安穩(wěn)地停在地上,邱況一直看著那雙鞋,直到鞋停在地上,心里也心心念念著那雙鞋。 那雙鞋她也十分喜歡,不,她喜歡的是鞋嗎? 下課以后宋嘉航穿著那雙鞋,邱況跟在他的后面,眼睛還是看著那雙鞋,宋嘉航回了教室,她看向四周人群,剛才有那么多人都圍著他,就只是為了那雙鞋。 連她也受那雙鞋的傾倒。 晉替秋在同一天回家了,檢查著她的每一張卷子,卷子的分?jǐn)?shù)都在滿分,邱況逃過了一劫,心里沒有劫后余生的感覺,想著的還是宋嘉航的那雙鞋。 她回到臥室看著手繪板,手繪板上掛著的數(shù)字改了,從四十五升到了六十,她打開鞋柜看著里面的鞋,都不是太華麗的類型,也看不出價格,只有自己再也不穿了的,從福利院里帶出來的舊鞋她知道價格。 那雙鞋是在地攤上買的,用了五十五,她看著那雙鞋猶豫了一會,從自己的臥室上了樓,走到晉替秋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