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21節(jié)
她的眼睛不時探向身后的客廳,瞳仁中閃著些許精光:“我知道了,是你們倆之間的小秘密!” 虞清雨是有些接不住謝柏珊跳脫的思路的。 若是她這樣說,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她簡要解釋了句:“你來之前,我正在和聞琳說,你哥只是批量采購雜志似乎失了點心意,怎么不擺個愛心形狀,這才算得上用心?!?/br> “我懂了!”謝柏珊眼睛一亮,站起身便拉著她的手,“嫂子,那我?guī)湍銛[愛心,給我哥一個驚喜!” 虞清雨幾乎是被謝柏珊拖著拽進(jìn)客廳的,等她被拉著坐在一沓沓雜志前的時候,還一頭霧水。 可是見謝柏珊一臉興致盎然,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總覺得這個事情走向不太對勁。 深夜,謝柏彥邁入家門時,在門口玄關(guān)處停了許久。 客廳茶幾前的地板上用雜志擺了一個愛心形狀,周圍用九個小愛心簇?fù)碇?,是展開的雜志用書頁別出的愛心形狀。 “這是?”謝柏彥面上難得露出幾分怔然。 他揉了揉眉心,倦意渺然。 只穿了件酒紅色睡裙的虞清雨縮在沙發(fā)一角,抱著膝,手里捧了本書,松松垮垮帶了副框架眼鏡,正悠閑地看書。 聽到聲音,她懶懶抬眸,隔著幾米遠(yuǎn),視線聚焦在他的清雋的面容上,仔細(xì)端量著他面上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敏銳地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詫異,虞清雨心滿意足地彎起唇:“送給你新婚禮物,喜歡嗎?” 謝柏彥薄唇微抿,面對虞清雨期待的眼神,他從容不迫地解開西裝扣子:“謝太太深夜不睡,就為了給我驚喜?” 瑩潤白皙的膚色在昏暗的光線下好像反著光,單薄的稠質(zhì)睡裙貼合身材曲線,及腰烏發(fā)披在肩后,仿順著柔順的面料滑下,仿佛搖曳海藻。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目光,修長指骨扯開領(lǐng)帶,藏青色的領(lǐng)帶松垮地掛在領(lǐng)口,幾分散漫倨傲。 “還好今日推了出差計劃,不然錯過了太太的心意?!?/br> 隨手摘下眼鏡,虞清雨懶散地伸了個懶腰,輕勾紅唇:“為什么要推掉?” “日理萬機(jī)的謝總,居然也會有推掉出差計劃的時候。若是被那些報社娛記知道,大概可以記錄在明日的港島奇聞里了?!?/br> 誰不知道這位謝總,萬般瑣事都不及他的公事重要。 謝柏彥不疾不徐走近,繞過地板上的雜志,視線淺淺略過她縮在睡裙中一截纖白的小腿。 聲線微低:“大概是想看看太太收到新婚禮物的反應(yīng)吧?!?/br> 抱著懷里的書,虞清雨坐直身體,仰著頭望向站在她身前的男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歪了歪頭:“那你對這個反應(yīng)滿意嗎?” “物超所值?!痹S是夜色靜謐,他一向清冽的聲線中似乎帶了點啞。 虞清雨緩緩眨眼,一點漣漪在曈底緩緩蕩開,繼而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睫,嘴里嘟囔著:“真是受不了你的國語?!?/br> 推開面前的人,起身時,光潔的額頭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的手背。 微涼,冷清。 她的目光一顫,很快隔開距離,垂順的綢緞睡裙輕輕落下。 一道紅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只留下一句:“不早了,睡吧?!?/br> 謝柏彥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虞清雨正半躺在床頭昏昏欲睡。 勉強(qiáng)掀開眼睫,看著半坐在躺椅上閉目的男人,她皺了皺眉,問了句:“你頭疼?” 謝柏彥半闔著眼皮,輕輕揉著額角,沒有應(yīng)聲。 虞清雨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又問了句:“要吃藥嗎?” 謝柏彥放下手臂,搖搖頭:“不用?!?/br> “該是這幾日行程繁忙,睡一會兒便好?!?/br> 她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的睡一會兒就是指早上六點準(zhǔn)時起床?” “若是身體不適,就不能多睡一會兒嗎?” “還是說你那點公事晚一點處理,謝氏就要倒閉了?” 話必,她又覺得自己說多了,謝柏彥怎樣又哪里輪得到她來插手。 也不指望能聽到謝柏彥什么回答,她悻悻地擺手,虞清雨覺得自己白費口舌,畢竟謝夫人說了那么多,也不見他聽,更何況她這個半路太太。 “算了,睡吧,我困了。” 靜了幾秒。 “太太,這是在關(guān)心我?”站在幾步遠(yuǎn)外的謝柏彥靜靜凝著她,剛洗過澡,短發(fā)服帖地垂落在額前,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溫潤。 虞清雨幾分不悅,語氣間也掛上了情緒:“這不是很明顯嗎?” “畢竟我可是答應(yīng)了暗戀你多年的魏小姐,要和你婚姻美滿幸福的?!?/br> “你今天去見了魏雪喬?”冷冽黑眸逐漸覆上一層靄色,將所有情緒籠罩在后。 指腹輕輕摩挲著銀色婚戒,一圈素戒漾著清光,映照他瞳底微動流光。 “怎么了?”虞清雨揚起漂亮的眸子,面色不虞,“怎么,你是怕我對暗戀你多年的女孩說什么過分的話?” 這種事情在她身上發(fā)生的概率,幾乎相當(dāng)于零。 體面就好。 虞清雨一直秉持著這個原則處理所有關(guān)于謝家的事情。 只是謝柏彥質(zhì)問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荒謬。 若是他真的這么護(hù)著那位魏小姐,做什么一開始還要來娶她呢。 莫名其妙。 謝柏彥察覺到她的不快,微正婚戒,略頓了一瞬,低低喚她一句:“清雨?” “做什么?” 謝柏彥的視線她面上逡巡,試圖探尋著些許端倪,只是虞清雨面色很是平靜,瀲滟流光映射在他的長眸,星點的異樣很快淡了下去。 他也同樣云淡風(fēng)輕,慢條斯理提醒了她句:“我以為我們都明白這只是聯(lián)姻。” 虞清雨整理著被子,聽聞這話,明眸閃過幾分茫然:“不然呢?” 這不是早就講好的事情嗎? 重新再提,是對她的角色有什么不滿嗎? 謝柏彥眸光微斂,在攫取到她面上的明晃晃的疑惑時,喉間莫名哽了一口氣,一團(tuán)棉花塞在喉嚨里。 呼吸輪轉(zhuǎn)間緩緩壓出一道沉聲,話到嘴邊,眸光微閃,謝柏彥又換了說辭,只留下一句—— “算了,睡吧?!?/br> 虞清雨一臉問號,氣氛僵持到這里了,他就跟她講一句“睡吧”? 奇奇怪怪。 回應(yīng)他的是隔開距離背過去的纖盈身影。 第二日的晚飯虞清雨是去老宅吃的,謝夫人對她很是親切,專門從京城請了廚師來家里做飯,生怕她吃得不習(xí)慣。 和這位謝夫人相處,遠(yuǎn)比那位冷冰冰的先生要愉快得多。 走的時候,虞清雨打包了雞湯:“柏彥說他晚上要回來的,帶點雞湯回去給他養(yǎng)養(yǎng)胃?!?/br> 謝夫人一臉欣慰:“柏彥真的有福氣,娶到你這么貼心的太太?!?/br> 虞清雨完美地扮演了謝夫人眼中的“好好兒媳”,謝夫人再滿意不過,幾乎挑不到任何錯處。 不過謝柏彥確實說過晚上會回來,原本說的出差計劃不知道為何又被推遲了,虞清雨向來不關(guān)心這些。 反正這次總不會是因為她。 時針轉(zhuǎn)到十一點的時候,坐在書房翻譯稿件的虞清雨才聽到樓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披上外衣下樓。 “怎么回來這么晚?” 聞森剛倒了杯水給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聽到聲音立刻尊敬地轉(zhuǎn)身:“太太好。” 虞清雨眉心微折,看著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揉著額角的謝柏彥,雙手抱胸,斂下所有神色,開口即是質(zhì)問。 “他怎么喝這么多?” 聞森低著頭不敢吭聲,很快又聽到她下一個問題—— “和男的女的喝的?” 聞森感覺這個問題有坑,悄悄抬眼掂量著謝太太的表情,含糊地回答了句:“有男有女?!?/br> “玩得挺開啊?!庇萸逵昀浜且宦?,若不是要等他回來,她這會兒早就去睡美容覺了,“有時間男男女女喝酒,沒時間早點回家?” “不是不是。”聞森冷汗直流,先瞧了眼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的謝總,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就不該在太太面前開口。 上次替太太搬家,他累得腰疼了足足一個周,這次看來又是一個艱難的任務(wù)。 聞森努力地解釋:“今晚是一個跨國經(jīng)貿(mào)論壇交流會,謝總作為嘉賓出席演講?!?/br> 頂著虞清雨涼颼颼的視線,他莫名咽了兩下嗓子,繼續(xù)說:“謝總原本是沒打算喝酒的,只是有謝總的恩師在,他不好拒絕,便喝了兩杯。” “哦?”虞清雨微笑,“真的只有兩杯?” 聞森再三保證:“真的只有兩杯?!?/br> “所以也就是,他酒量不太行,還要和別人喝酒,最后還要醉醺醺地回來?” 聞森一臉苦色,根本不敢抬頭,怎么感覺不如不解釋,現(xiàn)在似乎后果更嚴(yán)重了些。 “那個,太太,其實是謝總最近公務(wù)繁忙,身體略有不適,您……” 他的話被虞清雨打斷,她若有所思地垂眸:“所以不是喝多了,是身體不舒服?” 謝柏彥昨晚就頭疼,今晚好像更嚴(yán)重了些。 “是的是的?!甭勆B連點頭。 “身體不舒服,還要喝酒,你們這位謝總,他還真的是一點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呢?!庇萸逵晷α寺?,話里帶著幾分輕嘲,斜睨了眼過去,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領(lǐng)帶已經(jīng)被扯下,來襯衫頂端的兩枚扣子也一并解下,露出微微隆起的一段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