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22節(jié)
幾分不羈散漫。 虞清雨的嗓音低了下去:“看來他是真想早日入土啊。” 夜晚徐風攜著暑氣,卻被虞清雨一句話潑涼—— “但我可不想這么早變成遺孀?!?/br> “也不至于這么嚴重……”聞森還想為謝總辯解幾句,被虞清雨一瞪,根本不敢說話。 虞清雨抬頭望了一眼墻壁上那只造型奇異的掛鐘,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她實在有些困了,也懶得再計較這些了:“聞助理,你幫我把他扶上樓吧?!?/br> 謝柏彥這樣人高馬大的身形,大概也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 被委以重任的聞森有些為難:“這么不好吧,謝總的私人空間我不太方便,而且……謝總也不喜外人碰他?!?/br> 虞清雨忍不住低啐一句:“毛病真多?!?/br> “行了,你走吧?!?/br> 她將發(fā)絲撩至身后,烏黑的秀發(fā)隨著輕盈步子微晃,搖曳出瀲滟的弧度,撥動一池春水。 剛走到沙發(fā)前,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叫回了聞森:“對了,你姐今天抱恙回家了,你回去先看一下她身體怎么樣了?!?/br> 聞森聽到這話瞬間急了,慌亂地尋找著口袋里的車鑰匙:“我姐病了!那我這就……太太,我可以回去了嗎?” “走吧走吧。”虞清雨擺擺手。 房門很快被闔上。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虞清雨膝蓋半跪在沙發(fā)上,她低頭看著面前眉眼淡若遠山的男人,纖細指尖輕輕戳了戳謝柏彥的臉頰,輕軟的嗓音綿綿:“你醉了沒呀?還能自己走路嗎?” 溫熱的手掌忽而抓住了她的手指,掀開長睫,眸底清明中略浮幾分迷離。 “別鬧。” 磁性低回的聲線繚繞在她耳尖,許是酒意醺然,帶上了一絲繾綣,在暗昧夜色中,極強的張力感迅速擴展著他的包圍圈。 虞清雨心跳猝然快了一循,被包裹的手指幾分發(fā)燙。她掙扎了下,沒用多大力氣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她的作息一向嚴謹,現(xiàn)在早已過了她正常的睡眠時間。虞清雨是有些煩悶的,尤其是留她一個人面對謝柏彥的時候。 只是話到嘴邊語氣時,不禁放緩了許多:“還頭疼?” 昨夜他的頭疼似乎就有些嚴重。 謝柏彥沒有回聲,只是微微抿起的眉心代表了一切。 虞清雨坐在一側(cè),看著他的面上現(xiàn)出幾分蒼白,似乎幾分不適。她咬了咬唇瓣,思忱片刻,拿出手機搜索了一番醒酒湯的做法。 冰箱里好像沒找到她所需要的東西,她幾乎不涉足廚房,更不知道廚師將食材放置于何處,虞清雨很快放棄了。 雖然主要原因是,做法教程實在對她這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屬實有點難。 手指點開萬能的某寶軟件,她之前聽說有那種直接配置好的解酒湯只需要熱水沖泡,比對著配方和療效,虞清雨很快下單了一箱。只是物流再快,再轉(zhuǎn)送到香港也要一兩天了。 她就不該看聞琳生病,一并給其他傭人放了個假,如今只剩偌大的別墅只剩她一人,叫天天不應(yīng)。 虞清雨長長嘆了口氣,直接點開外賣軟件,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眼下難題。 謝柏彥似乎是并未醉意上頭,扶著他進房間的時候,他還清醒地沒有所有體重都壓在她身上。 上上下下一趟,虞清雨還是出了一身薄汗。 她是有些潔癖在的,將客廳所有窗戶打開,散去一室渾濁酒氣,又點上了熏香才坐下。 還沒來得及歇氣,手機鈴聲便響起了。 是外賣的電話:“女士,你確定地址沒寫錯?” 虞清雨不明就里:“是啊?!?/br> “行吧……那你可能要出來拿一下,我進不去那片別墅區(qū)?!?/br> 之前有管家傭人在,她根本沒有什么點外賣的需求,第一次就遭遇滑鐵盧。 換了衣服,虞清雨是開車去拿的外賣。 她面無表情地啟動車子,只感嘆今天自己的脾氣是真的好。早知道就不該點這個外賣,容那位謝先生自生自滅好了。 外賣員等在別墅區(qū)外的街角,看著虞清雨開車出來取外賣:“原來真的是這片別墅區(qū)的,看這車我就懂了?!?/br> “懂什么?”虞清雨面無表情。 外賣員又瞥了一眼布加迪車標,哪里還敢在說話。 “喝醒酒湯了?!?/br> 夜里濕氣重,來回折騰一趟,她發(fā)絲微亂,面頰上還帶著些許潮熱的薄紅,與之相對的是,剛剛從浴室出來,已經(jīng)散去酒氣,一身清爽的謝柏彥。 他就著她柔軟細白的手指端著的杯子,淡淡抿了一口。 剛洗過澡,順毛的謝柏彥看在她眼里似乎格外乖順。 虞清雨下意識就說出了心里的想法:“你要是每天都有這么乖就好了?!?/br> 只著黑色真絲睡衣的謝柏彥眸子沉沉垂在她嬌艷綺麗的面上,他唇色微淡,纏著潮氣的手指忽地握住她的手。 碗里的醒酒湯輕輕晃了晃,棕色的藥汁爬上碗壁,綴了幾顆水珠,又歸于平靜。 側(cè)身,只留一點清淡冷香。 “你要是每天也有這么體貼就好了?!?/br> 虞清雨訝然掀眸,看著他清冷端方如常的模樣:“你沒醉?” “只是有點頭疼。”他輕描淡寫略過。 “那你這醒酒湯還喝不喝了?”他的面色一如往常,只是眉宇間掛了幾分疲憊。 虞清雨又向前幾步:“這可是我親手做的?!?/br> 面不改色,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剛拿起桌上文件的謝柏彥又垂下了手。 接過了她手里的醒酒湯,淡聲:“謝謝?!?/br> 即便這時候依然將紳士風度貫徹到底。 虞清雨鼓了鼓嘴:“這么客氣,謝柏彥你是不是被奪舍了,還是你喝酒生病了就會變出副人格?” 謝柏彥沒有理會她,只默默將最后的醒酒湯喝盡。 “老公,你還記得你昨晚床上跟我說你要把股份全都轉(zhuǎn)到我名下嗎?”虞清雨勾起幾分戲弄的笑意,單純覺得喝酒過后的謝柏彥似乎有些遲鈍,便忍不住想要作亂。 謝柏彥薄涼的視線偏了過來,似清泉泠泠淌過,不見方才樓下半分迷離。 連說話調(diào)子也帶上了清冷漠然:“昨晚床上,我們除了睡覺之外有其他對話嗎?” 皺了皺秀氣的鼻尖,虞清雨很不滿他的語氣:“你可以不說得這么隱晦的?!?/br> 從善如流,謝柏彥隨意地回道:“怎么,難道你是想現(xiàn)在對我做什么不隱晦的事情?” “謝柏彥!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嘴縫起來。” “大小姐還會針線活嗎?” 還真不會。 虞清雨一雙杏眼在壁燈昏淡的光線里睜圓,默默咽一口氣:“早知道,這醒酒湯給誰也不給你喝?!?/br> “其他人不一定有我這么好的身材?!敝x柏彥漫不經(jīng)心揉了揉額角,指腹貼著烏黑濕發(fā)。 水珠順著他的指骨弧度落下,隱于黑色的睡衣,洇出朵朵暗色濕痕。 他還沒忘記虞清雨對他身材著迷的那句戲言。 “求求了,睡覺吧?!庇萸逵昝嫔蛔?,所有耐心已經(jīng)耗光。 喝過酒的男人,言語間也帶著幾分肆意無忌,她有些招架不住。 “求我跟你睡覺?”謝柏彥涼涼眸光眺了過來,跟著一聲寥寥笑意,“所以,你還是覬覦我的身體?!?/br> 虞清雨微笑,無辜勾人的眸子輕眨,說出口的話卻和她的表情南轅北轍:“謝柏彥,你下次再喝酒,就別想進這個家門?!?/br> 被立規(guī)矩的謝柏彥只是淡淡搖了搖頭,似有似無地撩起低音:“怎么起床氣那么大,睡前氣性也這么大?!?/br> 關(guān)了燈,虞清雨洗好澡再出來時,坐在梳妝桌前,視線不免偏向鏡子里反射的已經(jīng)躺下的男人身影。 她忽然想起謝柏彥的酒量該是很好,那日婚宴時,他喝了不少酒,最后離開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異常。 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放下手里的護膚品,就著化妝鏡一點亮光,虞清雨摸索著去床頭,低身摸了摸他的額頭。 似乎有點低燒。 謝柏彥還沒睡,面上還掛著些許倦容。 “生病就吃藥,別不……算了,懶得管你。”想起剛剛他那些冷言冷語,她話鋒一轉(zhuǎn),“只要你別讓我年紀輕輕,就去cao勞你的喪禮就行?!?/br> 闔著眼皮的男人手背擋在眼前,不疾不徐掀唇:“不會的,有特助和管家在,輪不到你cao勞?!?/br> “不過——”清潤好聽的聲線再次響起,“謝謝太太的醒酒湯外賣?!?/br> 虞清雨矜持地收下他的感謝:“不客氣,下次還給你點。” “下次不會喝多了?!币坏垒p聲,幾分慵懶,似是許諾。 虞清雨的眸光怔了幾秒,繼而岔開了視線:“男人的話,懂得都懂?!?/br> 寧愿信鬼,也不能信男人這張嘴。 話是這樣說,虞清雨到底是有些擔心,雖然謝柏彥沒放在心上,她還是下樓去找了藥。 推了推面色隱隱蒼白的謝柏彥,看來他病中的份上,她的語氣也放軟了許多。 “吃了藥再睡吧。” 虞清雨睡眠很輕,尤其是心里惦記著事情的時候。 半夜她幾次驚醒,勉強睜開眼,撐著身體去摸身側(cè)男人的額頭。 沒燒起來,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