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101節(jié)
眼眶再度酸脹,卻又很快被撫平,虞清雨伏在他肩上,鼻尖嗅著他身上的淡然氣味。 憑空生出感慨,有些人似乎真的有那種魔力,只是聽著他的聲音就會莫名心安。 哪怕走進死胡同,也有個那個人牽著她走回正軌。 只是幾句話,就將所有缺口都補滿安全感。 “擺放在魚缸底部的珊瑚你看到了嗎?”謝柏彥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將溫存繼續(xù)流連。 虞清雨的目光不由轉了過去,魚缸底層顏色鮮艷的紅珊瑚,隨著水波微微搖曳著,簇擁著幾乎鋪滿下層空間。 “好看嗎?”他問。 虞清雨點頭:“好看的,也很貴?!?/br> 這樣完整形狀的珊瑚,即便是用作魚缸裝飾作用,也同樣價格不菲。 謝柏彥想說的自然不是價格,他帶著她走近那座齊頂魚缸。掌骨覆在玻璃魚缸上,水汽留下一個明晰的掌痕。 “可你也從來不是那些珊瑚,你是游蕩在其中的小魚?!泵造F被掀開,豁然清明慢慢浮上。 虞清雨擰著眉手掌不由覆在那道掌痕前,潮濕沾上她的手心,帶著怦然的悸動。 “三層也不是你的極限,只是魚缸的極限?!?/br> 不會束縛在魚缸中,依然自由,依然肆意,依然灑脫。 謝柏彥沉眸微定,淡聲落下:“小魚怎么會難過,如果它真的有,那也一定是魚缸的責任。” 吸了吸鼻子,虞清雨忍住酸澀的熱意,轉身撲進他的懷里,甕聲甕氣:“說得天花亂墜的,好像我真的有你夸得那么好一樣?!?/br> 她自然好。 好到謝柏彥有時也控制不住的吃醋。 尤其是在這時候還要添亂的人。 馮黛青的消息不合時宜地發(fā)過來,即便沒點開,只在屏幕上謝柏彥也看得一清二楚。 【小公主的城堡還在嗎?】 【走出一個坍塌的玻璃城堡,或許還有下一個更好的?!?/br>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 “自然好?!敝x柏彥似笑非笑,“你看這不是又來一個小公主的護衛(wèi)軍?” 虞清雨懶得看馮黛青的消息,小聲嘟囔著:“什么護衛(wèi)軍,你說得好難聽?!?/br> “煩煩煩?!毖鄄ㄎ⑥D,虞清雨索性打開微信,毫不留情地將那人拉黑,“早就想把他拉黑了?!?/br> 早就不心軟了,也沒必要為無所謂的人心軟。 “你到底是多少人的小公主?”抬起她的下巴,幽邃的瞳底布滿意味不明的神色。 虞清雨把手機丟到一邊,掀開眼皮,漫不經心:“小公主的話,暫且不論,但如果是白月光的話,那可能就很多了?!?/br> 追她的人向來很多。 見他面色微冷,她轉而又舒然一笑,吐出胸口所有濁氣。 “請放心,小公主的城堡我不太想住?!滨谄鹉_尖,輕軟的聲線在他耳畔繞過,“只想住在謝先生為我精心裝修好的婚房?!?/br> 第59章 chapter 59 手機里冒出各種消息,有關心的,有探聽八卦的,也有揣著微妙的心思想要看熱鬧的,虞清雨懶得去看,也不想回,索性直接關機。 虞清雨站在魚缸前,靜靜看著魚缸里的小魚許久,自由地搖擺著魚尾,咕嚕吐著泡泡。 情緒上頭的時候,每每看著她的魚缸,那些悠然自在總會為她帶來心平氣和。 玻璃魚缸中倒映著謝柏彥的身影,大概是這趟回得匆忙,還有些公事并未處理好。他正帶著耳機,從容說著法語,卷翹的小舌音,從他口中吐出也帶著沉靜的顆粒感,低涼好聽。 虞清雨耐心地等他電話掛斷,才問道:“我們今晚要在這里住嗎?” 揉了揉眉眼,謝柏彥沉眸掩去幾分疲憊,再抬頭時已經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太太不是說家里門都卸了,還怎么睡覺?”溫溫一笑,“那似乎也只能換棟房子睡了?!?/br> 虞清雨被他這話一噎,想起別墅臥室里大敞著的空間,還有那扇被卸了的門,抿了抿唇:“你這人……多少有點……” 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總之,卸門多少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對話被虞清雨強行終止,她在婚房里四處巡視著,忽地停在餐廳后整面墻的酒架上,上面擺放著皆是收藏級紅酒。 虞清雨隨意拿出一瓶,不由揚眉,怪不得上次在法國的時候,他隨便拿出來的紅酒也是百萬收藏級的,原來是家底豐厚。 她回身,望向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眼波微轉:“謝柏彥,你都沒有應酬的嗎?” “嗯?”矜冷清雋的男人眼皮微掀,似是不明白她的用意。 虞清雨踮起腳尖,撐著桌面,從酒架上拿出一瓶酒,輕輕晃著手中的酒瓶,語速放得很慢:“你那么多應酬,應該酒量很好的吧?” “不如我們喝點酒吧?!?/br> 這種時候似乎最適合不過借著酒意微醺,將所有事情掀過。 明眸期待著凝著他俊美的面容,見他只是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虞清雨忽地想起他們那日在法國達成的協(xié)議約定。 聳了聳肩,下顎微揚:“現在不在法國,也有你在身邊,還是在家里,那我總可以喝的吧?” 視線里那抹高挑清俊的身影終于動了下,謝柏彥接過她手里的紅酒瓶,輕飄飄地落下幾個字—— “小酌怡情。” 虞清雨扯了扯嘴角,她現在聽不得怡情這兩個字,總會忍不住地會想到謝柏彥說的那句話。 “怡情也不一定非要吵架?!?/br> 可以在餐桌前,也可以在床上,還有其他地點也同樣可以。 虞清雨懶懶坐在餐桌前,抬眸就是立在身前的男人頎長的身影,筋絡分明的手臂吸引著她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打開紅酒木塞,清健的腕子斜拿著醒酒瓶,深紅色的液體漫上玻璃瓶壁,粘連著一點水痕。 一舉一動,皆是賞心悅目。 “太太應該酒品很好的吧,應該不會發(fā)酒瘋的吧?”黑眸徐徐轉到她的面上,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迷戀,就這樣呆呆看著他而漫上面頰的一絲情意。 虞清雨皺著眉:“我當然——” 忽然又咽下剩余的半句話,她彎起紅唇,頗有幾分矜持:“就算發(fā)酒瘋又怎么樣了?” 悠然呼了口氣,虞清雨攤了攤手:“外面各種有的沒的消息,都已經把我當成豪門棄婦了,甚至都給我點上蠟燭了,我還不能喝點小酒,找個慰藉嗎?” “不然做個謝太太,也太慘了吧?!迸浜现⑽⑾蛳侣涞难畚?,似乎染上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虞清雨?!逼届o的聲線隱隱沉下去幾分。 虞清雨從善如流,接過他遞過來的紅酒杯,醇厚酒香輕嗅在鼻尖,瞥過他清冷的神情,微抿一口酒液,莞爾一笑:“好好好,我不說,不能戳到謝總的痛處?!?/br> 打開關機許久的手機:“那還是讓我來審查一下謝氏集團的公關部門的能力吧。” 方才的那兩張照片的熱搜已經被替換下去,轉而是替換上去謝氏集團的聲明,辟謠謝總本人與照片中女子之間的關系,還覆上一張嚴肅的律師函表明態(tài)度。 不過評論區(qū)就熱鬧了許多,剛剛還在發(fā)律師函的小編,又在評論區(qū)留言。 “小聲說一句,就算是看圖說話,我們親愛的港媒著急也要看清楚了再發(fā)報。我們謝總還在飛機上呢,就被套了個莫名其妙的緋聞,給太太精心準備的驚喜‘啪’就這么沒了。(我不說,反正榴蓮搓衣板不是我買的)” 虞清雨壓了壓翹起的唇角,還是沒壓住,索性也不壓了,紅酒帶來的醺然上頭,聲音也慢悠悠地染上幾分慵懶:“請問他說的榴蓮和搓衣板呢?” 笑瞇瞇:“怎么還不送來啊,再不送來謝總今天可能就進不了門了?!?/br> “哦?”謝柏彥倒是淡然自若,薄唇微抿酒意,水光潤澤,“那太太款式大小有要求嗎?” “若是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自由發(fā)揮了,至于姿勢——” 尾音緩緩拖長,意味深長:“我也自由發(fā)揮了?!?/br> “不正經。”虞清雨斜他一眼,唇角漫上笑意,拿著已經空了的酒杯便想續(xù)杯。 謝柏彥見她紅暈已然漫上面頰,說話模糊,顯然已經有些醉了。明明酒量不好,還要叫囂著和他一較高低。他搖頭,將她的杯子接過來,很是嚴肅拒絕她的紅酒邀約。 虞清雨不滿地站起身,想要去奪他手中的杯子,踉蹌兩步一時沒站穩(wěn)驀地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倏然頓在某處,停了許久。 微紅的眼皮緩緩抬起,不可置信的調子:“等一下,這個石雕?” 她抬起手想要去拿放在酒架最下排的石雕,又瑟瑟縮回了手,怕將那精雕玉琢的東西碰壞。 是原本擺放在京城婚房前的那兩只石雕,卻被馮黛青踢碎了一只。 后來她就將碎片收納帶回了港城,大概是放在儲物間里,現在卻出現了這里。 完好無損。 “你什么時候拿走的?”虞清雨怔怔地望著他,轉念又覺得不對,“是你找人修復的?” 她后來也問過很多人,可惜并沒有遇到什么可以修復的匠人,便只能作罷。 “原來為我制作兩只石雕那個老師已經收山不再對外了,我也四處找人打聽過,國內該是很難有人可以修復這件石雕的?!?/br> 謝柏彥攥著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將人重新攬入懷里:“確實,碎得太厲害了,沒有修復空間了。” 云淡風輕的語氣:“我把碎片拼湊起來,勉強比照著將圖形拓印下來,找老師重做的。” 虞清雨說碎了一只就從成雙入對變成形單影只,寓意不好,所以謝柏彥就找人重新雕刻,再從形單影只變成成雙入對。 至于雕刻老師,他同樣打聽了許久,溫熱的掌心覆在她微紅的面頰上:“不是你那位已經收山的非遺老師,是那位老師的老師?!?/br> 確實花費了不少功夫,但若是謝太太滿意,那似乎都值得。 “那——”虞清雨茫然地眨了眨眼,“是不是……好吧。” 她將所有疑問都咽回,似乎那些背后的故事也沒那么重要,他輕描淡寫地略過,她也蜻蜓點水地帶過。 至少她真的很享受謝柏彥帶給她的驚喜。 虞清雨勾著他的脖子,額頭相抵,呼吸間一點暢然酒意蔓延。 “我們搬家吧,搬到這里來住,我好喜歡這里?!?/br> 眼底流連的盡是認真:“就現在搬。” 謝柏彥輕輕拂過她的黑發(fā):“小魚,你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