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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港夜沉迷在線閱讀 - 港夜沉迷 第117節(jié)

港夜沉迷 第117節(jié)

    虞清雨還有些郵件要處理,一張長長的辦公桌,愣是被她擠占了大半,仿佛她才是那個被公務(wù)擠壓時間的大忙人。

    細(xì)雨綿綿的下午時光,窗外是nongnong烏云遮蔽天日,室內(nèi)頭頂一盞明燈,照亮兩個人一起忙碌的身影。

    虞清雨的效率很快,之前積攢的事務(wù)并不多,時針還未轉(zhuǎn)向五點(diǎn)她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所有工作。

    帶來的雞湯熱了兩遍,還是端上了他的辦公桌。

    謝柏彥把湯碗先推到她面前,看著她很是小口喝了幾勺雞湯,便沒什么胃口地放下,謝柏彥抽了張面巾紙蹭了蹭她唇角的殘痕,才接過剩下的雞湯。

    正值盛夏,虞清雨最近對什么食物都提不起興趣,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撐著手臂去望身側(cè)的男人。

    原本她看謝柏彥帶著眼鏡的樣子總覺得有些違和,可似乎在這種簡約冷淡風(fēng)裝潢的辦公室里,手執(zhí)鋼筆,眉心微折,西裝領(lǐng)帶得體的模樣,才是寫在那些記載他過往戰(zhàn)績的簡歷冰冷文字中的他。

    “看什么?”早已注意到她的視線,只是見她的視線久久不移,謝柏彥才放下鋼筆,幽然轉(zhuǎn)頭望向她。

    虞清雨的目光猝不及防撞進(jìn)了他的眸底,像是藏著什么磁場一樣,拉扯著她不斷下墜。

    她拿起一旁微涼的茶水,輕抿一口,微苦彌甜:“我只是覺得——”

    眉梢微揚(yáng):“你這樣認(rèn)真工作的樣子,還挺帥的?!?/br>
    充斥而溢的那種睥睨感,危險又神秘,可是又忍不住地想要貼上去。

    勾起紅唇,她繼續(xù)說:“然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br>
    聽到謝太太毫不吝嗇的夸獎,謝柏彥坦然收下,語氣微淡:“在下榮幸。”

    繾綣的曖昧在空氣中流淌,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逐漸發(fā)酵,化為可視的情思。

    虞清雨眨了眨眼,視線緩緩下垂,落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那枚紅痣上,笑意更深了些,慢條斯理地說:“你是該挺榮幸的,有我這么貌美如花溫柔大方的老婆?!?/br>
    謝柏彥從善如流:“確實(shí),祖上蔭庇?!?/br>
    這種時候他一向給她面子。

    大概是和謝柏彥在一起的氣氛太好,讓她總會忘記很多煩心事。

    放下茶杯,虞清雨伸了個懶腰,余光瞥向電腦屏幕里映照的那張明艷嬌面,還有眼尾下的那枚紅痣。

    默默舒一口氣,她忽地說道:“melina的那本譯稿,出版社已經(jīng)校準(zhǔn)到第二輪了,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年后就可以上市了。”

    這是她第一本出版的譯稿,和往常那些給雜志社供稿的評論文章于她不同的意義。

    謝柏彥微微頷首,這些事情大概他知道得比她更早一些。

    那本譯稿的推行進(jìn)度,盡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比她更上心。

    指骨微曲,輕輕叩響桌面,謝柏彥問:“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其實(shí)我是有在幫周編翻譯一些稿件,也在尋找新的題材?!闭f到這里她踟躇了片刻,又扭頭望向他,眼底隱約閃爍,“我說這個你會生氣嗎?”

    謝柏彥很快接話:“你要去法國?”

    虞清雨杏眸倏然睜圓:“你怎么知道的?”

    她還在猶豫,也只是前幾天剛收到了蔣老師的郵件,她沒太想好要怎么決定,原本是想和謝柏彥說的,可是他最近太忙,她又不忍用這點(diǎn)事來給他增添煩惱。

    謝柏彥其實(shí)沒有故意去探查她的隱私,只是偶爾去往書房時候,屏幕上一閃而過的郵件,只是匆匆一瞥,他已經(jīng)記住了許多對話。

    虞清雨和她的蔣老師的。

    八月底有中法文化交流展會,蔣輕舟邀請她去做交流代表。

    這樁差事再適合不過虞清雨,形象好氣質(zhì)佳,尤其是作為曾經(jīng)的駐外翻譯官,發(fā)言得體流暢,落落大方。

    她的這位蔣老師確實(shí)很器重她。

    “我知道我是有一些理想主義在的,說實(shí)話我只想挑選我感興趣的作品去翻譯,當(dāng)然我也知道這樣是不好的,但沒辦法我可能確實(shí)比較挑剔一下。”

    她覺得自己是有那么點(diǎn)公主病在身上的,虞清雨自認(rèn)為自己大概也沒做成什么成就,但已經(jīng)以極高的標(biāo)準(zhǔn)去苛求自己。

    尋找一部自己喜歡的作品去翻譯,是需要時間的。

    “一來二去,感覺時間就這么荒廢下去了,但我也不想浪費(fèi)這中間的空檔,所以我也在猶豫?!?/br>
    如果真的要去參加八月底的展會,他們大概要分開兩三個月,時間不算很長,但虞清雨還是猶豫了。

    雖然之前謝柏彥也是有出差,但大概也沒有外出過這么久。

    他們也正是情深的時候,難免會有些舍不得。

    “想去就去吧?!钡蜎龅囊糍|(zhì)帶著拖長的尾音緩緩落下,帶著令人信服的魔力,在耳廓中捻磨而過。

    “以前每次都是太太在家等我出差回來,這次也該輪到我了?!?/br>
    虞清雨怔怔望著他,一閃而過的淡光隱于瞳孔之下。

    謝柏彥抬眼,望向她朦朧水潤的眸子,低笑溫聲:“至于你擔(dān)心的問題,我沒有覺得理想主義有什么不好?!?/br>
    “只要有現(xiàn)實(shí)條件能給你兜底,其他的,你都是自由的?!?/br>
    自由是個有條件限制的命題,若是有可以讓她隨時回頭的底氣在,那剩下的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至少在虞清雨身上,她并不需要擔(dān)心這一點(diǎn)。

    她擔(dān)心的只是自由本身。

    虞清雨歪了歪頭,長舒一口氣,心下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你是在說你給我的基金會嗎?”

    “那已經(jīng)是你的基金會了?!敝x柏彥牽住她的微涼的手指,“那是給謝太太的聘禮,冠上你的名字已經(jīng)是你的了?!?/br>
    “不是早就給過聘禮了嗎?”在那場所謂的世紀(jì)婚禮婚禮前,謝家?guī)讉€億的豐厚聘禮,讓她足足在熱搜上待了近一個月。

    “那是謝家給的?!敝父乖谒菩妮p揉,一圈一圈向外蕩漾的熱息將很多安全感一同卷來,“這是我給的,讓我的小魚沒有后顧之憂?!?/br>
    虞清雨靜了幾秒,又重重吐了一口氣:“你這人……”

    怎么永遠(yuǎn)這么會說話,永遠(yuǎn)哄到她的心坎上。

    謝柏彥提起嘴角:“所以,這只即將要遠(yuǎn)航的小魚還有什么煩惱?至少,基金會在你自負(fù)盈虧之后,它是賺錢的不是嗎?”

    “那些都是你的底氣。”

    輕飄飄落下的話,熟悉的安全感。

    “那……我真的去了?”她反握住他的手,心里那根弦又撥動了一瞬,抿唇,將另一只手同樣覆在交握的手之上,低聲細(xì)語,“那根線在你手里的。”

    一只風(fēng)箏漂浮在空中,自由肆意,但也有一根線還系在原地。

    系在她的謝先生手里。

    黑眸疏淡,像容納百川的靜海,將所有情緒都牽引其中。薄唇勾起淡弧,謙和風(fēng)度間是他的舒緩涼薄的聲線:“那我先暫且保管一下,等你回來了,再交給你。”

    目光微低,定在她無名指上的粉鉆戒指,指環(huán)上印著的yqy,清晰可見。

    指腹蹭過湛光的戒指,是他的心聲:“你永遠(yuǎn)是屬于自己的。”

    心潮微動,虞清雨嘆了第三口氣,忽地俯身,額頭抵在相握的手掌上。

    相觸的體溫,熟悉的味道,讓她勉強(qiáng)抑住那澎湃地想要沖破阻攔的潮汐。

    悶在喉嚨中的一點(diǎn)細(xì)聲,輕得幾乎聽不見:“可是我要去兩三個月哎?我們要那么久都見不了面。”

    “重要嗎?”謝柏彥抬頭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你當(dāng)擺在家里停機(jī)坪上的私人飛機(jī)是擺設(shè)?”

    “只要你想見我的時候,我會隨時飛去見你?!?/br>
    是他的承諾。

    虞清雨恍然抬起半分視線,眸底明晃晃的俱是不信,掃過他幾乎堆成山等待他審閱的文件。

    鼓了股唇:“就只是現(xiàn)在單單看著你這些工作,我都不太信?!?/br>
    如果是對于謝柏彥來說,她大概會無條件相信。

    只是在謝柏彥身上在加上不知多少個頭銜,再相信也得添個條件——身不由己。

    當(dāng)然,她心里很清楚。

    那份身不由己也是為了讓她沒有后顧之憂。

    謝柏彥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堅定,溫沉的音質(zhì)在空蕩的辦公室內(nèi)游蕩,將許多懸而未決落在確定之上:“如果是為了去見你,那大概這些都不算什么?!?/br>
    他會消化,再長時間也可以消化。

    “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低笑間,眼底盡是情深,“我的大理想家?!?/br>
    虞清雨在法國的工作進(jìn)展很是順利,也確實(shí)如謝柏彥所言,僅她到法國的一個月時間,謝柏彥就飛來了四次。

    好像從未分別一樣。

    踩著一雙舒適的平底鞋,虞清雨站在展覽的明代情話花鳥折枝瓶前,視線空懸,不知道在想什么,連身邊走來的人影都沒有注意到。

    蔣輕舟:“這個瓶子有這么好看,看得這么入迷?”

    虞清雨愣了幾秒才回過神,原地踩了幾腳,緩了緩僵硬的小腿:“也還好吧?!?/br>
    “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家的藏品室里也有這樣一只類似的瓶子,也是明代的?!?/br>
    蔣輕舟面色僵了一瞬,看著她認(rèn)真的側(cè)臉,再三確認(rèn)她沒有說笑的意思,干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在這里工作,還適應(yīng)嗎?”

    “還好的?!庇萸逵瓿读顺兑r衫領(lǐng)口微歪的絲巾,微笑回,“老師,這種對我來說,還是沒什么難度的?!?/br>
    蔣輕舟自然相信虞清雨的能力,不然也不會邀請她來負(fù)責(zé)本次展會最重要的歷史講解這部分,只是他確實(shí)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我怎么覺得你瘦了很多。”

    他的視線在她面上來回逡巡,越看擔(dān)慮越甚。

    虞清雨眼神閃爍,摸了摸自己的面頰,視線瞥向旁側(cè):“可能是吃的不習(xí)慣吧?”

    “你確定你沒事?”蔣輕舟還是不放心,虞清雨膚色本就偏白,這幾日不知是因為上了粉,還是身體不適,面上呈現(xiàn)一種病態(tài)的白。

    虞清雨低頭攏了攏額角的碎發(fā),只是宛然笑起:“我能有什么事啊,老師你別擔(dān)心了,我絕對不會把你的交流展會搞砸?!?/br>
    “我當(dāng)然不是擔(dān)心這個,你的能力我知道?!笔Y輕舟眉心皺起,“我是聽說你中午都沒怎么吃飯,是訂的外賣不習(xí)慣嗎,那我讓他們明天換一家中餐廳?!?/br>
    “嗯……”虞清雨閃躲蔣老師審視的目光,只是含糊,“沒事的,我……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br>
    準(zhǔn)確地說,大概在從港城離開時,那時胃口就不太好了。

    “我真的沒什么事的?!庇萸逵暝偃WC,才勉強(qiáng)讓蔣輕舟放心。

    通常,晚上是虞清雨和謝柏彥的視頻通話時間。

    不知是謝柏彥安排的,還是聞森察言觀色,主動把謝柏彥的行程安排表發(fā)給了虞清雨。

    那個兩日后到訪巴黎的時間表,她想忽視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