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118節(jié)
“我今天去看了最終確定好的會場設(shè)計圖,整個會場分為三層,我主要負責(zé)第三層的,歷史文獻講解。這也算是對了我的點了,我的那些古籍沒有白收集……” 虞清雨一邊翻閱著手頭的展覽資料,一邊和他絮叨著日常,忽然又想起他后日即將來法的安排,彎起唇角:“老公,你后天是什么時候過來啊?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謝柏彥摘下鏡框,揉了揉眉心,將將露出一個舒然的微笑:“大概晚上六點?!?/br> 她的視線凝在視頻里眉心折起的男人面上,眼下隱隱幾分青色,還有眼球中透過的紅血絲,處處彰顯著他的疲憊。 虞清雨所有的閑話家常全都哽在喉嚨里,好像這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她歪了歪頭,趴在厚厚的一沓資料中:“你看起來好累啊。” 大概也是有所猜測的,該是為了來看他,忙于處理那些工作,想要多留一點時間來陪她。 謝柏彥只是搖頭:“沒有的,只是最近沒睡好?!?/br> 連聲線也都帶上了幾分沙啞,看來是沒說假話。 “你……你最近工作很忙嗎?” 為了忙碌的工作,擠壓睡眠時間,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謝柏彥還是搖頭,眼皮掀開,一雙深邃長眸凝望著她,還有幽然繾綣的嗓音,將那些情思隔空傳遞。 “你不在我總是睡不好?!?/br> “你……”虞清雨輕咳一聲,咽了咽喉嚨,既然抵不住亂序的心跳。 時時怦然,時時心動。 可若只是為了來看她,勞累至這般,她心里也不好受。 虞清雨紅唇微嘟,視線流連在他面上,帶著一點異樣的情緒,沒怎么遮掩,眉宇間俱是心疼。 “床頭抽屜里有睡眠香氛,你可以試試,是我之前調(diào)的味道,不知道適不適合你的喜好,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睡前游泳跑步一會兒,我之前就是這樣,很快就睡著了……” 她的細心囑托忽地被他打斷。 謝柏彥驀地問道:“小魚,巴黎下雨了嗎?” “巴黎……沒下雨?!彼虼昂熝谏w的窗戶,細眉輕擰,秀氣的眉尖也跟著皺起,她咬著下唇,一點酸脹在眼眶中充盈,漾得她眸光瀲滟。 壓著一點氣聲,她說:“但我心里下雨了?!?/br> 想他了。 謝柏彥斂眉溫笑,所有疲憊都被沖淡,低回的嗓音中繞著綿綿柔情:“沒關(guān)系,我們后天就見面了?!?/br> 視頻掛斷,虞清雨放下手機,又望向那扇被窗簾籠罩的窗戶。 呼一口氣,她起身走到窗邊,撩開窗簾,虞清雨才發(fā)現(xiàn)巴黎下雨了。 好巧,她真的很想他。 想起視頻里他格外難看的面色,心下不忍他奔波勞累。 平日里,他總推脫說長時間坐飛機太累,所以這份疲累就留給他一個人便好。 那時,虞清雨也心安理得地接受。 可現(xiàn)在不太一樣,她有件事情想要和他分享,迫不及待。 虞清雨思索了幾秒,她給蔣輕舟撥去了電話:“蔣老師,我想請兩天假?!?/br> 蔣輕舟:“要回去看你老公?” “這都瞞不過你?!庇萸逵晷α寺暎行鲆馍夏?。 她平日里為了工作,所有事情都要向后靠,這還是第一次將工作往后推。 虞清雨是做好被老師罵戀愛腦的準備撥出這通電話的,蔣輕舟平日里最是不近人情,以身作則,將公事看得比任何都重要。 沒想到,這次語氣卻格外溫和:“算了,這次看到你手上換了的婚戒,我心里就清楚了?!?/br> 甚至還調(diào)侃了她幾句:“那會兒我還以為你掉進豪門爭權(quán)旋渦里了,敢情你這也不是家族聯(lián)姻,是佳偶天成呢?!?/br> 虞清雨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她低笑:“蔣老師,你一個孤家寡人怎么就掂量著別人的婚姻呢?!?/br> “你說這話可真不怕我不給你假?。俊笔Y輕舟不是不通人情的性子,“就兩天假,正好場館要重新裝修,你也休息兩天。我先把話說在前面,你回去把你的身體問題該交代交代,要是實在身體承受不了就別回來了,我這邊工作也趁早換人了。” “別?!庇萸逵暧行┘绷?,“我肯定會回來的,我身體沒事,真的沒事?!?/br> 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在她興趣內(nèi)的她總是會拿出十二分的精力。 可能真的是像謝柏彥說的那種“大理想家”。 蔣輕舟也爽快:“那就走吧,大小姐的機票用我?guī)湍愣▎幔俊?/br> 虞清雨莞爾低笑:“蔣老師,等我回來。” 機票定了最早的一班。 虞清雨的動作很快,只是兩天的假期,她也沒帶什么東西,只是拿上護照手機,提了只包,就前往機場。 她計劃得很好,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給謝柏彥一個驚喜。 只是總有突發(fā)事件,剛剛打過視頻電話,她是沒有想到謝柏彥隔了一小時,又給她打來了一通電話。 “你在做什么?”謝柏彥的聲音有些遲疑,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不是在室內(nèi)。 一小時前,她還穿著睡衣,已經(jīng)準備睡了。 虞清雨連忙捂住話筒,在機場里尋了個安靜的地方,才和他說話:“我在忙呢?!?/br> 含糊不清的回答。 至于,忙什么,事出突然,她一時還沒想到好的借口。 謝柏彥聽著聽筒那邊嘈雜的背景音,心底閃過一絲懷疑:“小魚,你那邊似乎挺吵的?!?/br> “啊……是挺吵的……”虞清雨吞吞吐吐,“那個什么,老公,我先掛了,老師叫我呢。” 深更半夜,老師叫她? 謝柏彥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眉尖凝起幾分深沉。 聞森正推門進來匯報今日的行程安排,幾乎沒有空蕩的時間表,連晚上也滿滿當當:“謝總,晚上有和邵佬牽線搭橋的應(yīng)酬?!?/br> “嗯?!敝x柏彥應(yīng)了聲,翻開文件,看了幾秒,復(fù)又闔上,心口涌上的那抹濃云,讓他無心工作,“去查查太太行蹤。” 聞森不解:“太太?不是在法國嗎?” 謝柏彥心里是有個猜測的,那似乎也符合虞清雨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 修長指骨在桌面輕叩,他涼薄輕笑一聲:“就去查查她的航班記錄吧?!?/br> 打開航班軟件,大概看了眼時間:“就看今晚十點半的到達港城的那趟航班里,有沒有她的名字吧?!?/br> 聞森一頭霧水,只感嘆這夫妻倆難不成是心有靈犀? 虞清雨定了頭等艙座位,飛機上她沒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什么東西。她只是一覺接一覺地睡,總覺得睡不醒。 她穿著寬松的休閑褲,舒適的運動鞋,在座位上躺著,一趟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下來,依然小腿酸脹得難受。 抵達港城的時候,已經(jīng)深更半夜,虞清雨帶了副墨鏡,面無表情,出關(guān)時等了有些久,她面上一片木然,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事實上,她有些累,累得不想去思考。 只隨著人潮,走出機場時,才提起精神去望眼前擁擠的出租車道,虞清雨后知后覺地想到忘記通知聞琳來接她了。 雖然是驚喜,但也需要借助聞琳的幫忙。 虞清雨嘆了口氣,最近總覺得自己神經(jīng)疲乏,又是說走就走的回港旅程,似乎所有都在計劃外。 “excuse me,借過一下。”身后突然傳來的一道女聲,帶著急切的喘聲。 虞清雨回神有些慢,還沒來得及讓開位置,就已經(jīng)被人從身后重重撞過。 她下意識護著小腹,踉蹌了兩步,撲進一個薄涼沉淡的懷抱。 熟悉的味道將她籠罩,滿滿的安全感充斥所有神經(jīng),還沒抬眼望向面前的男人,虞清雨的手臂已經(jīng)環(huán)過他的勁腰。 “沒事吧?”清潤的嗓音拂過,將盛夏的燥氣帶走,還有她所有的疲累。 深深呼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將他周身氣息印入骨血。 “你怎么來了?” 綿軟的聲線微啞,帶著散不盡的倦意,還有隱隱幾分依賴。 謝柏彥聲線如溪,將許多久別的悸動一同帶來。 “接我的小公主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