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荒島靠趕海爆火[直播]、毒唯竟是我自己、重生之投資時代、萬人迷Alpha拒絕穿書、偏執(zhí)反派,我的[快穿]、炮灰全家跟著心聲吃瓜、社恐小蘑菇遇到戀愛腦后、七零年代養(yǎng)豬日常、王牌傭兵
她扭過頭去,詢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要殺你?” 說著,洛婉清抬眼,認(rèn)真看向他,皺起眉頭:“我自問一路沒有什么對不起你,你又為什么想要殺我?” 這話問得秦玨似乎不知如何作答,他垂下眼眸,猶豫片刻,才道:“我知道這一路會有很多人殺我,殺手手段百出,所以我一直在防備?!?/br> “然后呢?” “你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太過奇怪,你刻意接近我,卻表現(xiàn)得完全不像一個殺手,可過猶不及,越是讓人掉以輕心的人,越可能是真正的致命刀?!?/br> “比如說?” 洛婉清被他的話氣笑,秦玨抿唇:“你假裝認(rèn)錯九霜接近我,好像根本不是有意和我待在一起,可實際上,想盡辦法試圖讓我接受你的是你。從結(jié)果看,如果我只是個普通公子,那我很可能就離不開你給我的溫柔鄉(xiāng),但又不會懷疑你故意接近。” “還有呢?” 洛婉清盯著他,秦玨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扭過頭去,尷尬道:“還有……你似乎一直確定風(fēng)雨閣追殺的就是我。風(fēng)雨閣第一波小嘍啰來殺我的時候你就想和我分開,我就想,你是不想對自己閣人下手,又想試探我實力,所以逼著你出手?!?/br> “繼續(xù)?!甭逋袂蹇吭诖斑?,環(huán)胸抱著自己,用手指輕敲著自己手臂。 “你內(nèi)力這么深厚,刀法居然那么亂,我就想,你肯定是不想讓我看出你的路數(shù),想打消我的戒心。那我就不出手,我也打消你的戒心,讓你覺得我很弱?!?/br> “然后你為我筋脈破損,我就想,你肯定是試探我,同時想借機消耗我內(nèi)力,幫你修復(fù)筋脈。所以我只幫你一次,讓你自己慢慢修?!?/br> “你還特意問我內(nèi)力能不能一半一半分這種常識問題,平日表現(xiàn)得好似一個大家小姐初入江湖,”秦玨看著洛婉清,嘆了口氣,“你一會兒極為機敏懂很多晦澀的東西,一會兒連常識都不懂。太像是偽裝不慎漏了馬腳?!?/br> “當(dāng)然,最后讓我確定你是殺手的原因,就是最后我把你支開,去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居然真的去了那么久?!?/br> 秦玨盯著她,認(rèn)真道:“按照你的性格,你只會買關(guān)鍵的東西,怎么會去那么久?唯一的理由就是,你故意騰出時間,讓風(fēng)雨閣的人對我下手,等到差不多了,你再回來。如果他們和我兩敗俱傷,你就來殺我;如果我實力遠(yuǎn)強于他們,你就假裝是來救我。所以我把自己身上留了傷,留著他們,一直在等你。” 洛婉清沒說話,她低下頭,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聽著他的懷疑,他的算計,她有一種久違的苦澀涌上來。 她低著頭,輕聲道:“那你為什么不覺得我是看出你實力遠(yuǎn)強于他們,假裝來救你呢?” “我……”秦玨遲疑著,終于還是開口,“我的確這么想過。但后來我看著你……” 秦玨想了想:“我想應(yīng)該沒有人能騙得這么真吧?如果真的騙得這么真,那就算我瞎了吧。總歸也不是大事,反正你也殺不了我。” 他終究是因為有后路,才勉強接納她,而不是因為真的信任她。 “那,”洛婉清壓著自己那份讓她厭惡的苦澀,輕聲問,“既然你懷疑我要殺你,一路還對我這么好做什么?我打架的時候吹葉子幫我,教我刀法,替我修復(fù)筋脈……” 還有那顆蜜糖,那紙頁上細(xì)心的草藥,她自己都沒想過的月事帶。 她說不出口,又覺得怨憤。 有些怨恨自己,明明已經(jīng)在江少言身上栽過一遭,怎么還是這么容易相信別人,隨便給點好,就當(dāng)他是個好人。 說什么戒備,真正戒備的,明明面前這個每天帶笑的人。 “我……”聽著洛婉清的話,看著她明顯隔離開來的神情,秦玨垂下眼眸,輕聲道,“我只是順著你,你裝什么樣子的人,我陪你演什么樣的人?!?/br> “那現(xiàn)在呢?”洛婉清抬頭,看向面前青年,“也是順著我,裝一個適合我的樣子嗎?” 青年沒有說話,他垂眸看著地板。 洛婉清突然意識到這句話問得有些沒有意義,其實他們本來也就是萍水相逢。 答應(yīng)同行是各取所需。 她救他也只是因為自己的承諾和良心。 現(xiàn)在他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確認(rèn)她無害,那之后如何看待她,如何對待她,應(yīng)該與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抱歉,是我逾越了?!?/br> 洛婉清收起情緒,揚起笑容,“您為我塑骨,我十分感激??茨臉幼?,之前是故意示弱引蛇出洞,如今蛇都已經(jīng)落網(wǎng),您應(yīng)該不需要再用我來偽裝。以您的身手,應(yīng)該不需要我再護送去東都了吧?” 秦玨扶著額頭,沒有出聲。 洛婉清抬手,恭敬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拖累公子,我今日把七蟲七花丹的解藥制好給您,之后我們分道揚鑣,各自去東都吧?!?/br> 說著,洛婉清提步想要離開。 秦玨坐在椅子上,突然出聲:“惜娘?!?/br> 洛婉清頓住腳步,聽著身后人問:“為什么把我給你的清單都買回來了?” 洛婉清沒有立刻回答,她想了想,終于道:“我給你下毒的時候,你給了我一顆糖丸,我覺得挺好吃的?!?/br> 聽到這話,秦玨抬眸,他看著面前身形單薄,背影如孤鶴一般的女子,終于開口:“我于你最后只有一個問題,為什么想進(jìn)監(jiān)察司?” “我有想報的仇,想要保護的人。”洛婉清沒有騙他,也沒有欺騙的必要,“有個人曾經(jīng)讓我意識到,這世上,唯有握在我手中的權(quán)力,才能完成這一切。所以我想到監(jiān)察司去,一路往上爬上去。用我的劍完成我想完成的事,用我的權(quán)力,擁有我想要的一切。” 說著,她回頭看向秦玨:“雖然這一路你一直在騙我,但我仍舊感激你。希望日后監(jiān)察司,我們再會?!?/br> 他教會她許多。 教會她拔刀,教會她正經(jīng)的內(nèi)家功夫,幫她練體,為她塑骨。 雖然他騙她,但她并不怨憤。 秦玨盯著面前女子,片刻后,他輕聲一笑:“惜娘,日后我不會問你來處。無論你疑不疑我,我不疑你?!?/br> 洛婉清一愣,秦玨站起身來,溫和道:“我有些事,必須提前先走。七蟲七花丹解藥你不必給我,未來我們東都再見,我自來取,這里我和主人家說我們是遇到山匪的夫妻,我有事提前回家,他們不會多問,你可再修養(yǎng)幾日。我留了些好的功法給你,還留了一把好刀和一些藥物,以及一些常用的武器,都在房間里,你走的時候一并帶走。惜娘,”秦玨靜靜看著她,好久后,他才道,“其實對你好這件事,也并不都是偽裝。大多是隨心?!?/br> 洛婉清聽著,看他挪開目光,不自然道:“有時候是覺得,如果你不是壞人,那你是個好苗子,可以好好教導(dǎo)。有時候是覺得你是個好人。有時候,單純是想做這些事,并不都是算計?!?/br> “那就好?!?/br> 聽這話,洛婉清笑起來:“你這樣說,我舒服多了?!?/br> 見她有了笑容,秦玨也高興了一些,他轉(zhuǎn)眸凝視著她的臉,想了想,終于道:“我走了,東都相見吧?!?/br> “改日再見,就不相送了?!?/br> 洛婉清拱手,秦玨點點頭,也沒遲疑,提步離開。 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什么:“還有,惜娘?!?/br> 洛婉清疑惑抬頭,秦玨認(rèn)真道:“日后別讓人隨便對你好,你太心軟,容易出事。這一路趕路即可,切勿和人相交。監(jiān)察司組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如果你是想和九霜組隊,那我可以破例告訴你,”秦玨眨了眨眼,臉上浮現(xiàn)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她是個女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囡囡:是南方對小孩的昵稱,不是一個特指一個名字。 【小劇場】 某人:“我暫時走幾天,好不放心,怎么能這么走。老婆會不會遇到壞人?會不會被其他男人拐走?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半路跑了不去東都……不行,我要囑咐,再囑咐,再囑咐!” 洛婉清:“你到底走不走?” 某人:“t t鐵血老婆,在線趕人?!?/br> 【小劇場·2】 洛婉清:“解藥我給你?!?/br> 某人:“我來不及了,以后再要吧?!保ㄐ睦铮洪_玩笑,給了我我以后拿什么理由見你?) 第二十章 ◎上東都◎ 洛婉清睜大眼。 秦玨見她表情,笑了起來,沒有再說,便轉(zhuǎn)身離開。 洛婉清聽見秦玨和庭院中的主人家告別,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等到她聽到人騎馬離開的聲音,終于意識到,秦玨走了。 她靠在桌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從窗外看見那個人策馬離開的背影,竟是頭也不回的。 她突然覺得秦玨說得沒錯,她的確容易心軟。 若不是容易心軟,倒也不至于如此容易被騙,如今唯一能慶幸的,大約就是自己成為柳惜娘以來第一次被騙,遇到的還算一個好人。 秦玨教了她很多,這也算是一課,這世上的人事,比她所想,當(dāng)真要復(fù)雜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氣,倒也沒有再多想這人,反正是個騙子,多想無益。 她將思緒回到方才秦玨的話上來,九霜是個女的? 他是不是又在騙她? 但一想,她又覺得應(yīng)當(dāng)沒錯。 客棧里那個極大可能不是九霜,按照當(dāng)初柳惜娘所說,九霜這人神出鬼沒,很少有人見過,她也沒有特別關(guān)注,所以根本不知道九霜信息,只是入獄時,九霜落網(wǎng)這件事太過轟動,她才聽了一耳。 正因為柳惜娘沒有九霜的信息,她才被迫到死牢打聽,而死牢中見過的人也幾乎沒有。 如此低調(diào)之人,怎么會在明明官府幫忙隱藏身份信息的情況下,在人群中主動暴露自己? 九霜不暴露自己,但她進(jìn)入監(jiān)獄的消息已經(jīng)有很多人知道,在監(jiān)察司需要組隊的情況下,如果有人趁機說自己是九霜,必定會得到很多人的擁護和殷勤,而且只要沒有人其他人否認(rèn),也很少有人敢挑戰(zhàn)“九霜”,那冒稱是自己九霜,至少在行往東都的路上,會嘗到不少甜頭。 至于會不會招惹仇家,那些人或許根本沒有考慮過,又或者是考慮過,并不在乎。 如果那個劍客不是九霜,九霜是個女子,那為什么有人會和她說九霜是男人? 是誰和她說的? 洛婉清回憶起來,突然意識到,其實她在死牢里打聽九霜的消息,很久都沒有人回應(yīng)她。 直到有一日有人毆打趙語嫣,她攔了下來,那個女子為了報恩,才怯怯告訴她,九霜是一個書生氣的男人,說以前九霜救過她,她以為她是尋仇,所以一直不敢說。 如果說九霜是女子,而趙語嫣是騙她,那誰是九霜,指向性就明確了許多。 洛婉清想明白,突然覺得這監(jiān)察司的考核太有意思了。 她思索了一會兒,走到桌邊,將秦玨留給她的東西看了一下,這人極為細(xì)心,甚至還留了兩張地圖,一張去東都的地圖,一張東都地圖,東都地圖上還用紅線畫了去監(jiān)察司的路線,打上記號,似乎怕她不認(rèn)識。 他留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三月初一酉時,必達(dá)監(jiān)察司” 洛婉清拿著紙條,想了想,放進(jìn)了懷里,走出門去,同主人家聊了片刻,確認(rèn)了時間,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距離到東都,已經(jīng)不到十六日。 聽到這時間,洛婉清一口氣沒緩上來。 原本去東都走官路走兩個月就是勉強抵達(dá),后來變成了他們沒有路引翻山越嶺,兩個人一路日夜兼程,才勉強用近一個月時間走了近一半路程,方才她問自己昏睡了多久,秦玨說七日,她沒多想,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七日,明明是十二日! 二月只有二十九日,耗了十二日,也就剩下十七日,讓她走完剩下最后一半的路程。 她沒想明白秦玨為何又騙她,忍不住在吃飯時問女主人:“大姐,我是昏睡了十二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