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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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洛婉清。”鄭錦心捂著臉,倉皇道,“路上看見鄭家的馬車,就把我攔了下來,聽說我是鄭二小姐,就拜托我將這根木簪……交給……交給三殿下。我……我哪兒見得到殿下,我就想自己用了……” 鄭錦心說得磕磕絆絆,根本不敢看鄭璧月。 鄭璧月抓著木簪,想了許久,抬眼看她:“你沒騙我?” “不敢?!?/br> 鄭錦心趕緊搖頭,鄭璧月想了想,抬眼看她:“人呢?她讓你把這發(fā)簪給三殿下,沒告訴你住的地方嗎?” “她身體很虛弱,”鄭錦心撒著謊,“我將她安置在郊外了?!?/br> 鄭璧月沒說話,片刻后,她平靜道:“此事你休要與人提起?!?/br> “是?!编嶅\心趕忙點頭,“我絕不會同任何人說?!?/br> “你等等,我準備一下,”鄭璧月思索著,咬牙道,“找時間,你帶我去見她?!?/br> “是……” 鄭錦心不甘不愿,鄭璧月拿著木簪,冷聲道:“這東西不屬于你,我?guī)ё吡??!?/br> 說著,她便轉(zhuǎn)身離開。 鄭錦心抿唇不言,她目送著鄭璧月離開,神色慢慢變得平靜。 柳惜娘果然沒有騙她,鄭璧月上鉤了。 而鄭璧月拿著木簪,想著鄭錦心方才的言辭。 蠢貨。 她冷笑出聲,她用腳指頭都知道,鄭錦心怎么可能突然好心收留一個女人?如果她真的這么做了,無非就是想窩藏著洛婉清來和她爭李歸玉。 可現(xiàn)下暴露得這么早,她必定是想引她過去。 她是怎么知道洛婉清的存在的? 鄭璧月閉眼一想,便想起昨日彈著琵琶的柳惜娘。 原來在這里等她。 好的很。 鄭璧月握著木簪,一想就知,木簪必定是李歸玉給柳惜娘的。 男人果然要死了才清凈,活著就會惹事。 但萬一洛婉清真的活著…… 那她得再死一遍。 在此之前,她決不能打草驚蛇。 至于鄭錦心這個蠢貨……她既然沒有姐妹情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鄭璧月盤算著,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周瑩,吩咐道:“去盯著柳惜娘,看看她在做什么?!?/br> 洛婉清做的事倒也簡單,每日她都去街上,給其他人制造一些刺殺她的機會,隨后便溜達回來,去地牢提審,將案子一樁一樁理出來。 本來他們就已經(jīng)把黑產(chǎn)下游所有相關(guān)信息早就處理好了,就等這些官員的口供,這些官員比下面行走江湖的小蝦小蟹還不耐上刑,基本抓回來幾個時辰內(nèi)必招,順藤摸瓜,基本把東宮余下主要任職的官員、經(jīng)手的奴仆都抓了個遍。 整個東宮瑟瑟發(fā)抖,朝堂上參她的折子如雪崩山塌,洛婉清每天白天辦案,夜里就等崔恒過來,陪她寫判狀。 東宮的案子除了東宮六率,其余案子都辦得差不多,她便需要按照《律》中的判斷,一一對應(yīng),按照判狀制式,一樁一樁案子梳理給出結(jié)果,寫下判狀。 她每一筆都寫得很慎重,因為她清楚知道,這每一筆,都是一個人生死禍福。 其實若是她一個人,她或許根本不敢寫這判狀,因為她自己不能確定自己對不對。 她承擔不了決定這么多人命運的職責(zé)。 但是還好的是,崔恒會幫她梳理,謝恒會做最終的審核,如果她做錯了,謝恒會糾正。 這給她極大的勇氣,感覺自己身后是一座高山,他俯瞰著她所有行徑,指引著她前行的道路。 可謝恒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忍不住想。 他每一天手中的案子,都關(guān)系著無數(shù)人命,一筆下去,便是一個人、乃至一家、一族之人的性命。 他是如何落筆的呢? 他會不會害怕自己判錯?他又如何確定,自己不會錯? 這樣一想,她便忍不住又對這個人多幾分敬仰。 雖然謝恒脾氣陰晴不定,但想到他的結(jié)局,他的選擇,他便是她高山仰止的存在。 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很難不去敬重和向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恒:“用我的身份騙我老婆給你賣命,你想死是不是?” 崔衡:“師弟你太高估我了,我沒有這個膽量。我沒有,我真的沒有?!?/br> 謝恒:“那我老婆冒死救你?你和我開什么玩笑?我老婆只會冒死救我!” 崔衡:“額……如果,我說是呢?” 謝恒:“???” 崔衡:“如果我說,她冒死救的就是我,和你無關(guān)呢?” 謝恒:“你是真的想死了?!?/br> 第79章 ◎姐妹互殺◎ 謝恒負責(zé)審核,崔恒便負責(zé)教導(dǎo)。 他每日都要亥時之后才來,判狀根據(jù)《律》中所記載的律法一一判決,有時洛婉清不甚理解,崔恒便會仔細一條一條為她講明白。 不需要說明時,崔恒便會幫她寫回函。 這樣半教半寫,每日都要弄到深夜。 有時候崔恒累了,便先在她床上歇下養(yǎng)神,等她不懂,再起來教她。 教了四日,洛婉清便順利將判狀遞給謝恒,早上遞了判狀,中午謝恒就全部審批完畢,讓她過去。 洛婉清得話,立刻趕到謝恒小院聽命,一進去,便見門口站滿了頂尖高手。 洛婉清拿了折子回山,一上山,便見門口站滿了侍衛(wèi)。 這些人明顯不是普通侍衛(wèi),每一個人舉手投足都是高手氣息。 偶爾有一個高手,那尚算正常,但是一群人出現(xiàn)在這里,這就絕非常態(tài)。 尤其是站在門口一個中年男人,洛婉清只是掃了一眼,便知此人武藝絕對在自己之上。 洛婉清不敢多話,跟著所有人一起等在院中。 等了許久,里面終于才“嘎吱”一聲門響,一個清瘦老者便從房中出來。 他看上去身體不太好,明明已經(jīng)是夏日,卻還披了件輕薄斗篷在外面。 他一出門,所有侍從便立刻戒嚴,將周邊人與他隔開。 看上去氣息最為沉穩(wěn)的一位中年男子上前,伸出手讓老者扶住。 老者扶著他,由侍從穿上鞋子,看了一眼洛婉清,隨后回頭看向房中,淡道:“謝大人,改日再見?!?/br> 謝恒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不咸不淡:“王相走好?!?/br> 說著,眾人便跟著老者一起離開。 等對方走遠,院子里才又恢復(fù)平日閑適姿態(tài)。 青崖起身進屋,沒了一會兒房間里就傳來謝恒的聲音。 “柳惜娘,進來?!?/br> 洛婉清聞言便走了進去,朝著謝恒恭敬行禮。 謝恒垂眸翻著折子,淡道:“你今日遞上的判狀沒問題,讓你公審的折子也在今日遞進了宮里,圣上已經(jīng)批復(fù),明日早朝,你早做準備?!?/br> “是?!?/br> 洛婉清隨意應(yīng)答,目光落在一旁茶杯,思緒還在方才走出去的老者身上。 謝恒看出她的想法,直接道:“方才出去的王神奉?!?/br> 聽到這話,洛婉清抬起頭來,便知自己剛才沒有猜錯,她直接道:“他找公子,可是為東宮案之事?” “自然?!敝x恒語氣淡淡,“他過來探口風(fēng)。我已答應(yīng)他,你的事我不會管。監(jiān)察司有自己的平衡之道,柳惜娘,”謝恒抬眸,將入宮令牌交給她,“明日,早朝等你?!?/br> 洛婉清看著面前的入宮令牌,有這塊令牌,洛婉清可以隨時入宮上朝。 看謝恒模樣,她便知謝恒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明日怕是不能及時趕到宮中。 她遲疑片刻,抬手接了令牌,不由得道:“公子……若我進不了宮,當如何?” 她明日進不了宮,必定是出了事。 謝恒聞言,倒也沒有不滿,只道:“你不是想當正五品司使嗎?” “是?!?/br> “此案結(jié)束,你升正五品,為白虎司副司主?!?/br> 聽到這話,洛婉清一愣。 “人要揚名立萬,總得有個臺子,”謝恒抬眸看她,“這個機會,你賭不賭?” 要不要拿命賭? 洛婉清聽出謝恒意思,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