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楊葉,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你都一宿沒合眼了,你這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似的了?!壁w滿貴拍了拍楊葉的肩膀,說道。 “我不累?!?/br> “嗓子都啞了,還不累,你自己得照顧好自己啊,不然等青梅醒來,你倒下了可怎么能行,是不是。” “你們也沒休息,在這兒陪了一宿呢,你們回去休息吧,這里我看著。”楊葉讓他們都回去休息。 “沒等人醒來,我們不放心,這燒也才剛退下去,不知道等下會不會又燒起來?!标愂|道。 “這樣,王瑩,李楠,你們先回去,順便給青梅收拾一下衣服,再煮點粥過來,再去村里跟老鄉(xiāng)們買幾個雞蛋,青梅現(xiàn)在需要營養(yǎng)?!睏钊~說著,翻了翻身上的衣兜。 “你哪里還有錢呢,你爹媽都多久沒給你寄生活費了,都是你有空幫老鄉(xiāng)干活,他們給你的吃食?!标惖乱饪粗鴹钊~翻找的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 楊葉頓時尷尬的愣住了,“沒事兒,我們身上還有些錢,先用著,青梅能醒來吃上東西比什么都重要?!?/br> 李楠說道,說完,拍了拍楊葉的肩膀,“那我們先回去了啊,你找時間瞇一會兒,別等青梅醒了,你暈過去了?!?/br> “等我們收拾好,煮了東西就上來?!?/br> “嗯,你們快回去吧?!睏钊~回道,一時間內(nèi),病房了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在。 趙滿貴坐在一邊,看著楊葉沮喪的模樣,伸手撓了撓頭,這娘的狗屁情況,怎么這么折騰人呢。 “傻楊,你也別那么擔(dān)心,這里的醫(yī)療條件不比京都,那醫(yī)生說的指不定是錯的呢,都沒做啥檢查就這么說,指定不對?!?/br> “就算是,那咱們回了城,帶青梅去醫(yī)院檢查,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這些問題都還早著呢,不是咱們現(xiàn)在要考慮的問題?!?/br> 他們現(xiàn)在要考慮的問題是什么時候可以回城,自己能不能吃好喝好。 “我也知道你對青梅的心意,你對不住她,以后反正你們都要結(jié)婚的不是,所以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好吧?!?/br> “好了,老灶頭,別說了,讓我靜靜吧,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為了我好?!睏钊~低著頭,將頭埋在了膝蓋上。 “嘚,那你好好靜靜,我出去打個熱水?!?/br> 楊葉聽著腳步聲離開,才抬起頭,心里百般滋味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姑娘。 他怎么對得起她呢。 自己原本就配不上人家,現(xiàn)在還出了這事兒,楊葉心里更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姑娘了。 等半下午的時候,人才醒過來,“水,水,給我水?!?/br> 傅青梅喉嚨干渴的叫著水,正瞇著的楊葉,抬起頭,“你,你醒啦,青梅?!?/br> “水,水,渴?!?/br> “好,水,水呢?!睏钊~一下子慌了神,明明水壺就在床頭的柜子上,還倒出來晾著呢。 “有,有些涼了,我給你兌點熱水?!?/br> “來,慢點喝啊,慢點?!睏钊~將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喝了兩杯,才止住了口渴之意,“我這怎么到醫(yī)院了呢?!?/br> 傅青梅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還在水里的,這怎么在醫(yī)院里了。 “你發(fā)燒了,我們就把你送到醫(yī)院來了,都嚇?biāo)牢覀兞?,好在你現(xiàn)在不發(fā)燒,也醒過來了。”趙滿貴聽到動靜,從門口進來,聽到傅青梅的話,回答道。 “這樣啊,我這還真挺不爭氣的哈,掉個水里,還進醫(yī)院了,你們都沒啥事兒。”傅青梅看著他們,對比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有些嬌氣了。 “你可別這么說,你這么說,楊葉心里該更難受了?!?/br> “啥?!” “老灶頭,你去看看外面,他們怎么還沒來。這都多久了,磨磨唧唧的,人都醒了,肚子餓著呢?!睏钊~是不想趙滿貴在把話給說透了,這人才醒過來,虛弱的很,萬一刺激一下,又暈了過去,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醒了。 “哦,我這就去看看,是忒慢了,我都餓了,別說青梅了?!?/br> “青梅,那我出去看看,讓傻楊陪你哈?!?/br> “嗯,你去吧?!备登嗝伏c了點頭。 楊葉思考了很久,也盯著傅青梅一直看,“楊葉,你一直看著我干嘛,是不是我現(xiàn)在太丑了?” “不是,你在我心里什么時候都是最好看的?!?/br> 這句話,把人姑娘逗笑了,“什么時候,你還能說土味情話了,以前的你,可是不會這么說的?!?/br> 楊葉不知道說什么,“青梅,我們......”結(jié)婚吧。 剩下三個字還沒出口,人就來了,趙滿貴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 “楊葉,你說啥,我沒聽到?!备登嗝穭偛疟悔w滿貴的聲兒給喊過去了。 耳邊沒聽到楊葉說什么,以為自己沒聽到他說的話。 “沒事,他們來了,你可以吃飯了?!?/br> “你們咋這么慢呢,讓一個病人餓著肚子等你們。”楊葉站起身,接過飯盒。 “呦呵,還熱乎的呢?!?/br> “可不是嘛,快馬加鞭的趕回來,青梅,你醒啦,還有哪里不舒服不?!?/br> “沒?!备登嗝窂臈钊~身上收回視線,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重要的事兒。 ........ 第37章 殘次苗 晃眼就到了陽春三月,一開春雨水就充足的很,所謂瑞雪兆豐年,年后又下起了雨水,今年一定是個好年。 王樹才剛從鎮(zhèn)上的生產(chǎn)社回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今年這雨水可真是多啊,見天的下雨,這田里都不用澆水了,我剛看地里都冒出了不少嫩芽出來?!?/br> “誰說不是呢,這一下雨啊,天就冷,要不是準(zhǔn)備春耕了,我都不想出門?!绷执髽I(yè)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覺得屋外的寒氣都滲透到屋里來了。 “嗯,這天是冷,王大隊長,你這去鎮(zhèn)上開會咋樣,咱們什么時候下地啊。”阮樹林將雙腿放在桌上,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抱著搪瓷杯取暖的王樹才,問道。 “鎮(zhèn)上現(xiàn)在分苗呢,等苗下來了,咱們就能下地干活了,老林你這動員的咋樣啊,挨家挨戶通知到位沒有,這該動員的工作要做起來啊,別整天呆在這辦公室里打盹?!?/br> “我讓人通知下去了,這不給大隊整個大喇叭還真不行,一有啥事兒就得挨家挨戶去通知,煩死人了?!绷执髽I(yè)撓了撓頭,煩躁的說道。 “這不是沒法子的事兒嘛,你不是跟大隊反映了嘛,也沒見有個聲兒啊,你改天再去鎮(zhèn)上找鎮(zhèn)上說道說道去,說不定人家煩了,就把這事兒給你辦了?!蓖鯓洳呕亓艘痪?。 “哼,你這是覺得我沒盡力反饋上去唄?!?/br> “誒,這可不是我說的啊,你自己這么覺得的,我可不這么想,屎盆子別往我頭上扣?!?/br> “你們倆別鬧了,老王,這鎮(zhèn)上苗今年咋發(fā)啊,還是按照去年交糧食多少排名發(fā)么?”阮樹林朝著王樹才招呼了一聲,示意他正經(jīng)一點,三人談事兒呢,插諢打科的,還談不談了。 “估計是吧,這會上也沒說啊?!?/br> “你這老小子,不知道上點心啊,小心耽誤了我們村的生產(chǎn)計劃,去年就是你沒上心,落下了,弄得咱們只有一半的苗,剩下的苗還得去各個大隊借回來?!比顦淞终骂^上的帽子,就往王樹才那里丟。 “這咋是我不上心呢,這鎮(zhèn)上干部給落了,還怪我了,今年我一定盯著好吧,但凡落了一顆苗子,我都沖到鎮(zhèn)上去,住在生產(chǎn)社社長家里去?!?/br> “對了,這次去鎮(zhèn)上,我還聽到一消息?!?/br> “啥消息啊?!?/br> “說是鎮(zhèn)上要給咱們各個大隊指派一輛拖拉機下來,幫助咱們的日常生產(chǎn)計劃。”王樹才開口說道,把今兒會上著重強調(diào)的事兒,給他們學(xué)了一遍。 “可拉倒吧,這好事兒什么時候能輪得上咱們,一大隊,二大隊,三大隊,四大隊,五大隊,哪個不排在咱們前面吶啊,還想著這等美事兒呢,社長那話,你聽一聽就算了,還認真了還?!绷执髽I(yè)不覺得這事兒是多重要的事兒,反而覺得這事兒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 “你這話說的,雖然吧,可能吧,咱們隊是沒前面幾個大隊人口多,生產(chǎn)能力也沒他們前,去年生產(chǎn)的糧食也排在倒數(shù)的位置,但是!咱們還是要有點信心的好不好,不戰(zhàn)就舉白旗,當(dāng)逃兵,這行為不太好吧。”王樹才看著兩人,一臉激情的勸告道。 “那您啊,就好好想辦法吧,我的大隊長?!?/br> “你去哪啊。”林大業(yè)看著男人起身,就要走的樣子。 “這會不都開完了么,自然是回家了啊,回家躲被窩去?!比顦淞执е约旱碾p手,頭都不回的喊了一句。 “你,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兒?!?/br> 屋里只剩下王樹才一個人,面對空曠的房屋,男人嘆了口氣,“不要那么沮喪嘛,這機會來了,咱們就得抓住不是,指不定這次就走狗屎運了呢?!?/br> 這話說得,王樹才自己都不相信。 要是他們村能翻身,也不至于吊車尾當(dāng)萬年倒一了。 這從鎮(zhèn)上開會沒過兩天,拖拉機就下來送苗子了。 別的大隊都送完了,最后才輪到他們,到他們手里的稻苗,又矮又小,一眼看到就讓人覺得這苗子存活率不高。 “老陳,這苗咋回事兒啊,這怎么這么小呢,這能活嗎?”王樹才看著車斗里的稻苗開口問道。 “這就不關(guān)我的事兒了,我只負責(zé)給你們各個村送稻苗來。”陳盡力聳了聳肩,表示此事與我無關(guān),你別問我,問我就是不知道。 “嘿,那你給前面幾個村送的苗會這樣嗎?啊?!绷执髽I(yè)看著幼瘦的苗直接來了氣,今年又是分給他們最不好的苗,這要咋種嘛。 “這,還真不會,你們啊,有事兒找領(lǐng)導(dǎo)哈,我就是個聽話的送貨司機?!彼皟商靹倢W(xué)會的詞,這會開拖拉機的人啊,叫司機,送貨司機。 “你,你別走,等會兒?!?/br> “干啥嘛,你是不是回鎮(zhèn)上,跟社長報告去。” “對啊,不然我去那,我可是盡職盡責(zé)的好司機?!标惐M力一臉驕傲的挺起胸脯,說著。 “那你帶我一塊兒上鎮(zhèn)上,我要問問社長去,憑什么,這苗能種活么,都抗不過半個月,就給風(fēng)刮沒了。”上半年本來雨水就多,這苗還這么細,怎么可能活的了呢。 不是單單一茬的苗這樣,是大部分的苗都這樣。 他們種地人就是靠苗子吃飯的,這以后糧產(chǎn)多少都是看苗和肥怎么樣啊。 這根根上都不行,那這產(chǎn)量還能高嗎?指定是不能啊。 王樹才憋著一肚子去的,回來窩著一肚子的火,回來的,一回到辦公室,就砸東西,好在摔的都是一些壞不了的東西。 兩人等王樹才出完氣才開口,“誒,咋樣了,是不是社長不搭理這事兒啊。” “雖說不是呢,我去了,跟他講理說事兒,他倒好讓我一直消消氣,最后用一句他也沒法子把我給搪塞回來了,他奶奶的,真是氣死老子了。” “你看看吧,我說什么,你輸了,給錢吧,今年咱們春耕還得輸給別的大隊。” “我就不信了,這事情的結(jié)果都還不知道咋樣呢,我干啥給你錢。” “你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拉倒吧你,還想著能逆風(fēng)翻盤呢,做夢吧?!?/br> “我還真就翻給你瞧瞧,你別太高興的太早了?!?/br> 王樹才看著兩人在他面前說著,不知道在說啥,對他說的話熟視無睹,也不說安慰一下他,這兩人,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