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神泉炎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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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又是這般輕柔動聽,讓離鳳梧沉浸在心底的悲傷終是漸漸消散了些,偏過頭來,定定地瞧著他,片刻后才道:“那些舊事還是不要再提了,你若能依約尋到我君父,往后我自會安分守己,隨你在幽冥好生渡日?!?/br> “噢?!鳳兒此話當真?”司卿然眸光沉沉,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話。 “當然!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離鳳梧說不上是君子,卻也絕不會食言!只是……”離鳳梧的綠眸閃過一抹異色,帶著幾許俏皮之色在司卿然俊朗的臉孔上打轉。 司卿然果然接過話茬,追問道:“只是什么?鳳兒還有什么條件不成?” “算不得條件,不過是你原本就欠我的!若來日我君父與族人安然無恙,我必隨你返回幽冥,再不會生出旁的心思。”離鳳梧眸光落在他的眉眼間,正欲接著往下說時,卻見冥君忽地仰首一笑,攬住了她的腰身。 她的身子微僵,卻又聽他在耳際說道:“鳳兒放心,待到那日,我必以這世間最隆重盛大的婚禮將你重新迎回忘川殿?!?/br> 他言語誠懇,聽來十分合她的心意,便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癡癡地盯著腳下的浮云發(fā)呆,驀地想起他先前所問,只疑心他認不得去玉虛山的路,卻這么帶著她在天上亂飛一氣。 于是,急忙轉過頭來,望著他道:“你總不會是真的不認得去玉虛山的路吧?” 她的目光中頗有些狐疑,卻在恍惚之間嗅得一股莫名熟悉的氣息,隨即循著那氣息所在低頭去看,正巧此刻腳下濃霧彌漫,竟是什么也瞧不真切??赡鞘煜さ臍庀s越來越近,讓她忍不住將一顆心都緊緊揪了起來。 冥君早已察覺到她的異樣,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一絲魅惑的光彩,薄唇微翹,柔聲安撫道:“適才不過是我一句玩笑罷了,鳳兒你看,云霧之外便是玉虛山了?!?/br> 語音方落,他竟抬起手來朝著身前輕輕一拂,周遭彌漫的云霧果真都一一散開了。 離鳳梧只覺得極目之處,皆是茵翠逼人,一株株高聳入云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寬大的梧桐葉尖尚沾染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透過茂密的樹葉可瞧見一條望不見頭的小徑,蜿蜒曲折想是通往山下之路。 這里便是玉虛山巔,神鳳族千百年的棲息涅槃之地。 司卿然按下云頭,穩(wěn)穩(wěn)落地,離鳳梧已迫不及待地邁步向前,細細地環(huán)視著四周。 呼吸間,那熟悉的氣息隨著輕柔的風輕撫著她的面頰,桐香?離鳳梧驀然抬眸,望著身旁那些蒼天大樹,唇角噙笑時,眸中卻有些濕潤起來。 適才她在天上,嗅到的那抹熟悉的氣息,便是這漫山梧桐樹葉散發(fā)出的淡淡桐香。她的族人,她的君父,還有她,都倚仗著這方梧桐樹林,還有這樹林深處的炎靈泉,方才能夠涅槃浴火,得以重生。 離鳳梧疾走了幾步,來到一顆極為粗壯的梧桐樹下,這樹與其他梧桐甚是不同,樹身雖是粗壯無比,可樹葉早已落盡,獨剩光禿禿的枝椏無力的低垂著,仿佛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樹后幾尺開外,有一個橢圓形的大坑,大坑周圍的土地色澤焦黑無比,坑中四面亦如火吻一般赤紅,只是坑壁之上卻有幾株形似鐮刀的小草引起了離鳳梧的注意。 “靈璧草?那是靈璧草1她一邊說,一邊已飛奔到了坑邊。 司卿然緊隨著她的腳步,距她不過一尺,待循著她的目光看清坑壁上的小草時,心底微微一怔,炎靈泉毀,可這依賴泉水而活的靈璧草竟還有生機?此事果真蹊蹺的緊。 “鳳兒,小心?!彼挥X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過于詭異,俯身便想要將離鳳梧拉起,卻沒想到她竟趴在坑沿上,望著那幾株靈璧草怔怔出神。 片刻,終是將他伸來的手拂開了去,似在喃喃自語般嘀咕著,“這里便是炎靈泉了。神鳳族的圣地,如今卻已干涸見底。你知道我為什么認不得炎靈泉,卻獨獨認得這靈璧草嗎?” 她說著說著忽然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反應又兀自低頭說道:“我在水月閣醒來后,每日都要喝一碗這靈璧草所煎的湯藥,聽清歌當時話里的意思,只怕若無這些靈璧草,離鳳梧也活到九百九十歲。出于好奇,我曾偷偷跑到清歌的小廚房,細細觀瞧過這好似靈芝仙草一般的救命草藥。” 盡管司卿然與她說起過,她曾在此浴火重生,可她卻絲毫都不記得了。 眼下,這幾株奄奄一息的靈璧草,強打著精神,抖擻著細長的葉片,隨風發(fā)出“吱吱”低鳴。仿佛是在嗚咽低泣一般,引得離鳳梧忍不住將身子低了又低,最后索性俯下身去,手指一伸,輕撫上其中一片幾近枯萎的葉子,眉心漸漸蹙起。 “君父……”她觸上靈璧草的葉子時,腦海中忽地閃過許多陌生的畫面,君父?重重火焰間依稀能辨出君父俊美的面龐,寬袖錦袍忽然被火焰覆蓋,變成一雙巨大的火翼,眼眸也變成如太陽般的明黃?;饎菰絹碓酵?,君父周身都在燃燒,炎靈泉內(nèi),卻不斷傳來野獸般的嘶吼。 好燙!她猛地縮回了手,眼前那枚靈璧草霎時間竟已化作灰燼,被風一吹,了然無蹤。 “鳳兒!你怎么了?快醒醒1司卿然見她眸色越來越沉,扶在石壁旁的雙手突然變得火一般的紅,仿佛正在燃燒著一般,心急之下指尖劃過她的靈脈,心下頓時一沉。 離鳳梧被他一喚,神思游離之際,驀然醒轉,卻在對上司卿然那雙滿是詫異的眼眸時,心中一凜,眨眼之間,只覺腳底下有一抹極強的灼熱之氣直沖百匯,體內(nèi)真氣頓時四處流竄,腦海中涌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陌生畫面。 她極力凝神靜氣,卻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吸引著,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去。 縱然有冥君司卿然在側,卻都沒能來得及出手將她拉住,只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前,原本枯竭的炎靈泉內(nèi)忽然傳來震天咆哮,剎那間竟有數(shù)道火紅的巖漿從干涸的泉底噴涌而出,只一瞬便已將離鳳梧素白的身影吞沒了去。 司卿然只呆愣了片刻,隨即跟著她縱身躍入了火紅的巖漿之中。 燙!guntang!周身仿佛在烈火中焚燒一般,炙熱難忍,卻又莫名覺得心安,甚至有些熟悉。 這感覺與她當日從那升降梯跌落后,在無盡的黑暗中遭遇的一切那么相似,只不過當時除了guntang的灼燒感外,還有令她難以忍受的心痛。事后才從冥君那里得知,她竟是在那般迷糊的情形下浴火重生的。 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離鳳梧只覺得自己即將要被燒成灰燼之時,手背上猛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迫不及待想要霸占住那份難得的冰涼,不顧一切的將身體朝著那個方向挪了挪。 腦海中郁郁沉沉,離鳳梧的意識愈發(fā)不清,一直緊閉著雙眼,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秀敝校挥X得自己的身子正在急速下墜,她極力地忍著渾身若撕裂般的劇痛,心底的恐懼漸漸蔓延。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當初她從升降梯上跌進黑暗那一霎那,也如眼下這般,仿佛身子與靈魂被人生生剝離開來。 此念才起,她內(nèi)心的恐懼又增添幾分,莫非自己這是又要死了?上一次出現(xiàn)這種感覺時,她的靈魂離開伊曉的身體,如今總不會…… 未想,這重生之旅竟結束的這么匆忙,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與司卿然道一聲珍重。她的君父與族人尚不知所蹤,她卻要先走一步了。 正當離鳳梧萬念俱灰,一心等死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異常的聲音,溫柔之中卻有帶著一絲涼意,“別怕!沒事了1 是他!他在,幸好他在。她還能與他道別。 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間干澀的緊,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隱約感覺他冰涼的指尖在她臉上輕緩地拂過,只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幾番想要睜眼,都又無力地放棄了。 她還會痛,他還在身邊,她沒死。 如此就好。那適才那番火焚般的痛楚又是怎么回事?她 急于想要確定他在身旁,只得伸手去探他的衣袖,只是指尖才劃過他的袖口,便已被他反手握住,“先乖乖坐下,我替你調息?!?/br> 言畢,已扶著她緩緩坐下。 她的身子出奇的熱,從內(nèi)到外仿佛仍舊在燃燒一般。 他的手很涼,為了調息卻要松開握著她的手,她卻不依,她實在太熱了,難得有片刻清涼,她如何能夠舍棄。 見她如此,非要拽著他的手不放,他也只得依了她。 一手隨她握著,只用單手凝氣為她調息。 良久,她的心里終于感覺到了一抹涼意,原先在她身體里燃燒的那股火焰,仿佛也已隨著他渡給她那抹帶著涼意的仙氣漸漸熄滅、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