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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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差那一點(diǎn)拽不住。 老師,白子萱推開辦公室的門,傅知傅律師已經(jīng)安頓好了,拍了片子,沒有傷到骨頭,都是些皮外傷,抹點(diǎn)藥就好了,就是怕留疤。 嗯。 您要去看看他嗎? 溫楚淮沒回答。 簽字筆在手里打開又合上,啪嗒啪嗒的。 溫楚淮問:警察來了嗎? 來了,白子萱說,是個姓高的警官,接了報警電話就來了,現(xiàn)在那個男的被帶走了,那個女的要去做筆錄,待會您也得去做個筆錄。 知道了。 嗯。 白子萱還想說什么,但看了看溫楚淮的臉色,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此刻才感覺,溫楚淮和傅知越之間,已經(jīng)不是她這種外人能夠插手的了。 白子萱輕輕合上門離開了,辦公室里只剩溫楚淮一個人。 秒針一下一下走著,在死寂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寂寥。 溫楚淮點(diǎn)了一支煙,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充盈了不大的辦公室,也稍稍安撫了溫楚淮無從整理的情緒。 或許他應(yīng)該去看看傅知越。 可終究是越不過心里的那道坎。 信任這種東西,他給過傅知越,傅知越也給過他。 可陰差陽錯的,兩個人都好像把對方給予的信任踩在腳下。 手機(jī)是這個時候響的,催命一樣,是溫宏勝用平時不怎么用的手機(jī)號打過來的電話。 上次溫楚淮忘了把這個號拉黑。 即使后來溫楚淮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關(guān)口接了這個電話,但當(dāng)下他確實(shí)接通了。 直到這個時候,溫楚淮或許還是對所謂的家人抱有一定的幻想。 電話接通是良久的沉默。 溫宏勝不說話,溫楚淮也就不說話。 手上簽字筆的筆夾夾著手指上的皮膚。 等了快要一分鐘,溫宏勝終于開了口,快要耳順年紀(jì)的老男人帶著哭腔,楚淮,你想沒想我? 溫楚淮手一抖,塑料的筆夾斷了。 簽字筆砸在桌上。 溫楚淮閉著眼睛,腦子里還是上次溫宏勝詛咒他遭報應(yīng)不得好死的聲嘶力竭。 說來可笑,溫楚淮也就真的笑了。 他穩(wěn)了穩(wěn)收緊發(fā)澀的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你覺得呢? 又過了一會,溫宏勝似乎還在哭。 溫楚淮小時候見過這樣的溫宏勝很多次,瘦瘦小小的人蹲在地上,一張被曬黑的臉漲得通紅,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任誰都會覺得他可憐。 溫宏勝在電話里抽抽搭搭的,我、我知道了我不打擾你了,你以后要是有心,就來看看爸爸 但是孩子,我跟你講,溫宏勝還是抽噎,像個苦口婆心的慈父,你不要跟你媽同流合污,她去的那些地方不是你應(yīng)該去的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嗯?你不知道嗎?溫宏勝突然收了抽噎,隔著聽筒也能聽出他突然來了精神,你媽又去跟人家搞傳銷去了,去的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正經(jīng),你以后不要再去了 溫楚淮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疼。 他伸手按了,腦子里的火卻按不下來。 他忍著怒氣,我沒去過。 你不要跟我撒謊,人家都跟我說了,說看到你跟著你媽一起去的。那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 我再說一遍,溫楚淮眸子里結(jié)了冰,我沒去過。 溫宏勝像個屏蔽了外界指令的機(jī)器人,只一遍一遍刻板重復(fù)著自己的那些話,人家都看到了,還跟我說,說你跟著你媽就毀了 溫楚淮終于沒了耐心。 簽字筆拍在桌上,溫楚淮提高了聲音,誰跟你說的? 無風(fēng)不起浪,你 好,好,溫楚淮砸了那只筆,你不說是吧?那我馬上就回去,你把那個人叫出來,我們當(dāng)面對峙,他是什么時候、什么場合、怎么見到的我。說不出來,就讓他等著法律的制裁! 崩到極致的神經(jīng)炸開,甚至連胃底的痛都可以視而不見了。 那邊的溫宏勝似乎也急了,但臟水還是一盆一盆地潑向溫楚淮,你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是醫(yī)生了你就了不起,你要真是清白的怎么人家只說你不說別人? 我看你也是沒救了,被你媽洗腦了,溫宏勝下了定論,為自己的大獲全勝收了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diǎn)上的尾,我也不指望你這個孩子了。以后你要是有良心,就回來看看我,要是沒有就算了。 溫宏勝掛了電話。 莫名其妙來給溫楚淮潑了一桶臟水,然后收了線。 溫宏勝多疑、性格暴戾、有被害妄想癥。 而他的母親,也并非完全無辜。 進(jìn)了類似傳銷組織一樣的賣貨組織,紅了眼一樣把家里的那點(diǎn)積蓄往人家懷里送,指望著人家給她畫的大餅?zāi)軐?shí)現(xiàn),能一夜暴富,能讓在家頤指氣使的丈夫?qū)ψ约旱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