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馬醫(yī)生讓他照顧好病號,他快速編造完畢理由。 褚晏清突然說:“好像要刮臺風了?!?/br> “你比氣象局還cao心,臺風登岸前會發(fā)布警報的。” “真的沒有嗎?” 程醒言就當這人燒迷糊了,隨手摸了摸對方漆黑的頭發(fā),“真沒有。以前沒見你害怕打雷下雨啊,怎么越活越幼稚了。” 褚晏清終于安靜片刻,又說:“我想讓你抱我回去。我頭很暈,走不動了。” “不行。你家離公司足足十公里,你把我當共享單車了是吧?!?/br> 褚晏清對此耿耿于懷,“為什么不行?你其他亂七八糟的男朋友都行?!?/br> 程醒言無法反駁。他變成資深社畜以前還有比較濃厚的擇偶興致,憑借扛斯坦尼康鍛煉出來的臂力,總是用公主抱這招釣小0,屢試不爽。但老實說,他其他小男朋友平均身高沒超過170,抱起來跟抱小白菜似的輕松,就褚晏清是個極端數(shù)據(jù),誰閑得沒事找那罪受。 程醒言想了想,回答:“因為他們都是我說什么就做什么,只有你不聽話,不僅刪我的聊天記錄,而且生病還不老實休息。你要聽話我才會抱你?!?/br> “我特別聽話?!瘪谊糖逡槐菊?jīng)地承諾?!?/br> “上次忘了提醒你,你的指紋沒有刪,直接掃吧?!?/br> 褚晏清在門前說。 程醒言將雨傘沾著的水漬抖落干凈,“回頭還是刪了吧,沒必要留著?!?/br> “不進來坐坐?外邊還在下雨?!?/br> 褚晏清耐心等待良久,但程醒言遲遲沒有反應,想必是不愿意,畢竟那面照片墻他也沒聽話撤掉。他自顧自笑了,“算了,你能送我回來就算仁至義盡了。傘先拿走吧,我暫時也用不上?!?/br> 胃疼只有將身軀蜷起來時還好受點,加之他體溫又燒起來了,沾床就跟人要散架似的沒法再起身。褚晏清頭腦昏沉,好像睡過去了,又好像意志尚存,耳邊總能聽到吵鬧的雨聲。 他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手臂,恍惚間見到程醒言的輪廓,在陰雨天的房間里看不真切。他一瞬間以為又在做夢。 程醒言說:“褚晏清,你把衣服換了再睡,你背上濕了一大塊,不會感覺不到吧。” 也許是剛淋過雨,程醒言身上有種無味的、令人鎮(zhèn)定的清爽氣息,類似于漂浮過森林的云霧。褚晏清急切地想要留住這種氣息,先緊拽住了程醒言的手臂,程醒言大概沒想跟病號計較,被他以擁抱的姿勢桎梏在了床邊。 褚晏清撫摸過程醒言脖頸間的血管,指尖傳來突突跳動的生機,上腹里的臟器同樣猛烈跳動著,疼得厲害。褚晏清開始胡言亂語:“我想把你吃下去。” 程醒言在他懷里動了動脖頸,表現(xiàn)得頗為鎮(zhèn)定:“你一次吃不完吧。經(jīng)常殺人的觀眾都知道,吃不完的部位得分成一塊塊的冰凍儲存,多麻煩,還是算了吧?!?/br> “不是想傷害你。是想把你整個吞下去,放在我胃里,這樣你就不能離開我?!?/br> “那湊合吧,但你記得順便吃個wifi。” 褚晏清險些要被氣笑,他知道這不是夢了,“什么都行,你不能先答應我一次嗎?” 程醒言認真思考一陣,抱過了他的腰側(cè),手心落在他突立的脊骨,褚晏清終于感覺到背后浸泡的雨水。 程醒言說:“你吃吧。別害怕,在你病好以前我都不會走。” 【作者有話說】 甜,但治好病以前只能甜一點點(哭) 第9章 第9條 周末宜全日宅家補覺 程醒言的意思是會等到對方退燒再走,但褚晏清像是得到什么了不起的承諾,鄭重地親吻了他的額前當作回應。 或許是解熱鎮(zhèn)痛藥的功效,亦或許有信任的人陪在身邊,褚晏清很快沉沉睡過去了,到半夜又燒上來,低咳聲聽起來尤為痛苦。程醒言在褚晏清咳得厲害時順了順他的肩背,黑暗里觸摸到一團guntang,忍不住擔憂對方會這樣燃成灰燼。 程醒言每隔幾小時給褚晏清換一次額前的退燒貼,然后重新測量體溫,褚晏清意志不明時總是難得聽話的時候,安靜,順從,讓咬著體溫計就會一直不放。 肩負著照看病號的責任,程醒言難得失眠了,靠在床的另一側(cè),斷斷續(xù)續(xù)看完了某部漫長的文藝片。身邊人沉重的呼吸擾亂了電影對白,他總是無法專注。 他不愿意走出臥室,客廳那面照片墻讓他感到發(fā)怵。對他而言那是種警示,警示他不該再卷入同一條錯誤河流,他必須安慰自己只在河邊觀望應該還算安全。 到黎明時分,褚晏清終于退燒了,程醒言最后用干凈毛巾給對方擦了遍冷汗。借著將亮的天色,褚晏清唇邊裂的幾道暗紅血痕清晰可見,好在還能喂得下一些加糖的溫水。 一整夜未睡,窗外還在下著連綿的陰雨,程醒言也難免有些神經(jīng)衰弱。趁著最后的清醒時分,他用電飯煲隨手煮了倆雞蛋和一鍋米粥給對方當早餐,終于倒頭睡了。 程醒言一直睡到午飯點快過去,吵醒他的是吱呀開門聲響。 程醒言渾渾噩噩地盯了會天花板,今天仍然是陰雨天,正午和黎明時的光線沒什么兩樣,令人有種還可以再睡一會的時間錯亂感。 這時已經(jīng)有人走到床邊,投下一片修長的陰影。對方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側(cè)臉,和昨夜撫摸他脖頸的觸感一致,“怎么還能睜著眼睛睡覺,你是貓頭鷹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