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桃蹊咦了聲:“大哥找我?怎么不進屋告訴我?” 白翹撇了撇嘴:“大爺說要帶姑娘出門,聽說姑娘來了太太這兒,只說叫奴婢來等著,不叫進門?!?/br> 這樣神神叨叨的…… 便是要帶她出門,也沒有不敢叫阿娘知道的,從前他又不是沒干過這樣的事兒。 溫桃蹊眼皮一垂,也沒再多問,只是邁開步子,朝著小雅院方向去。 等她進了小雅院的時候,瞧見溫長青背著手站在廊下,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她的鸚鵡。 “大哥?!?/br> 她過了月洞門便開了口:“你要帶我去干嘛?” 溫長青剛要伸出去的手,立時就收了回去,順勢從廊下繞出來,下了垂帶踏跺:“帶你出去吃飯?!?/br> 溫桃蹊腳步一頓:“跟誰?” 溫長青無聲的笑著:“怎么這么聰明?就不能是我單請你出去吃頓飯?” 她不言聲,冷眼看著他。 可是偏偏他也不說話了。 兄妹兩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還是溫桃蹊先妥協(xié)下來,唉聲嘆了一回:“你要帶我出去吃飯,還怕阿娘知道啊?分明就是還有旁的人,你怕阿娘知道了罵你,可是大哥,你也沒想著瞞我,眼下這又是做什么?” 溫長青上了手去拉她,帶著她往外走:“是子楚?!?/br> 陸景明? 怎么又是陸景明。 溫桃蹊神色復(fù)雜。 先前林蘅她們都覺得,她是不待見陸景明的,雖說她自己沒有覺得,可畢竟落在別人眼中,就是這般模樣,是以一時之間,連她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她前世幾乎就沒跟陸景明有過交集,便是如今重生,也不過是前幾日見了一面,話都沒說上幾句。 她對陸景明的印象……談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奇差無比,何來的不待見之說呢? 如果一定要說,大抵就是,她總覺得那個人能夠洞察人心,太過伶俐,伶俐過了頭,就總有些咄咄逼人了,這樣的人,她總歸想著,能避則避,少打交道為好。 不過爹娘有別的心思,她現(xiàn)在不好跟爹娘挑明了這個話,只當不知道,可大哥呢……? 溫桃蹊怔怔的,抬眼過去:“好端端的,怎么要拉上我去陪他吃飯?” 卻不想溫長青倏爾端的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四下里瞧了瞧,又壓低了聲兒:“杜昶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嗎?” 為了杜昶之事? 溫桃蹊猛地抬頭:“爹已經(jīng)叫你找過陸景明了?叫你煩請他書信回揚州陸家了?” 他點頭,卻又跟著就搖頭:“之前娘跟爹慪了一場氣,爹也沒法子,后來想著,到底還是一家子骨rou,能幫多少,算多少,就囑咐了我,去問一問子楚。爹記得,揚州的那位知府,跟姨父應(yīng)當是舊時相識,只是爹從前也不大留心這些事兒,一時怕拿不準,叫我先打聽清楚了,倘或真是舊時相識,那事情也許好辦些。這不是今兒子楚又差了人來告訴,說揚州那邊有了回信,叫我出去吃飯再詳談?!?/br> 詳談便詳談吧,這事兒橫豎是爹之前交代的,眼下爹還肯不肯再管,那得另說。 可是他們郎君們在一處談事情,拉上她干什么? 溫桃蹊收住了腳步再不肯往前走:“這都是外頭的事情,我一個姑娘家,拉上我去做什么?” 她拉下臉子來:“我不去?!?/br> 她一面說著,作勢就要回頭,溫長青欸的一聲,連忙拉住了她:“子楚特意說了,是請咱們兩個吃飯。” 溫桃蹊嘶的倒吸口氣,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尖兒:“我?” 他點頭,她臉色卻更難看,一跺腳:“你是我親大哥,怎么這樣子!你同陸景明交情再好,也不能這樣子帶著我胡鬧吧?他說要請我一起吃飯,你就敢瞞著爹娘帶我一起去?你想干什么!” 溫長青心說,這事兒還真不是說瞞著爹娘,爹娘要是知道了,怕還要夸他呢。 他時常跟著爹出門辦事,爹對陸景明的中意,他全都是看在眼里的,就連娘幾次提起陸景明,也都全是滿意,這樣的滿意,意味著什么,他這個年紀,都要成家的人了,哪里不明白呢? 他倒是沒有明著問過爹娘,可當初他議了親之后,旁敲側(cè)擊的試探過,而事實的確如他所想一般,爹娘的心思,就是想以陸景明為婿,不過是如今桃蹊年紀還小,不是提婚事的時候,再說姑娘家總歸矜貴,還是得慢慢來而已。 溫長青原本想著,陸景明那樣出色的人,身邊兒什么樣的姑娘沒有呢,真叫他等上個三五年,等到桃蹊長到能夠出嫁的年紀,他也未必肯。 將來的事情哪里就能說得準呢?是以他也從沒有在他爹面前多說過什么。 于他而言,meimei就是要配天上的神仙,都沒有配不起的,陸景明到底年紀長了溫桃蹊那么多,他還不樂意呢。 只不過這種事兒不是拿到明面兒說的,陸景明也沒松口說過,更沒透露出這樣的意思來,眼下不過是請他們兄妹吃頓飯,他要遮遮掩掩,反倒小氣過了頭。 再說了,又不是單請她一個,這不是還有他在嗎? 可這會子她怎么像是鬧別扭? 溫長青拉著她不松手:“你不愿意見他?。砍灶D飯而已,哪里有你說的那些,怎么就是胡鬧了?上回不也是娘同意你到前廳見子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