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68章 挑唆 周全家的到底是帶著周嬋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溫家。 梁氏眼下氣不順,這事兒還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上了年紀最是見不得污糟事兒,她一向又疼愛兒孫,知道出了這種事,只叫身邊的丫頭催了馮氏,盡早把人送走,別留在府里杵著礙眼。 如此一來,周嬋母女兩個,就更是無可分辨,再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為著老太太發(fā)了話,趙夫人也就不肯再多待在三房院兒里,勸了梁氏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領了溫桃蹊出門,往長房回去。 梁氏目送著她們出去,才冷聲叫丫頭看著周嬋母女收拾東西走人,不許她們多帶一件,也不許她們多留下一樣。 等到屋里的人都盡散了,溫子嫻順著馮氏的后背:“母親也不要再生氣,橫豎如今打發(fā)了,往后就都清凈了?!?/br> 梁氏淡淡的嗯了一聲,也不多說話,看起來還是沒能消氣。 溫子嫻猶豫再三,才又叫她:“桃蹊剛才……母親,桃蹊剛才問周全家的那幾句話,是什么意思?”她低眉順目的,說起話來也是柔聲細語,卻很仔細的在打量梁氏的神情,“我方才瞧著,母親像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而周全家的……原本她說那些話,氣焰那樣囂張,不知天高地厚,可怎么桃蹊幾句話,就像是震住了她一樣?” 她想起溫桃蹊話里提起的那頂小金冠。 如果她沒記錯,也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數(shù)月前溫桃蹊生日的時候,大哥哥送她的那一頂嗎? 那會兒她們姊妹見那頂小金冠精致又可愛,偏溫桃蹊是個不愛金釵銀簪的人,她跟溫時瑤還打趣過,不如借了她們?nèi)ゴ鲙兹铡?/br> 今兒好好的,怎么提起這個來? 梁氏眉頭又攏了攏,側(cè)目看過去,見女兒臉上神色淡然,深吸了口氣:“前些日子,長房那邊兒把孫mama送去了你大伯母陪嫁的莊子上,你知不知道?” 她點頭說知道:“好好地說起孫mama,怎么這事兒還同她有關嗎?” 梁氏哂笑著搖頭:“就數(shù)你沒心眼——前些日子她偷了桃蹊的小金冠——就是她生辰時候,長青送她那個,后來那小金冠輾轉(zhuǎn)落到了陸景明手上,陸景明又給長房送了回來,也不知是怎么的,拿住了孫mama,又扯出她原來不知偷過桃蹊多少東西的事情。你大伯母和桃蹊礙著面子,不想叫外人說三道四,怕你大伯在外行走臉上掛不住,又或是有那些挑事兒的小人,背地里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卻苛待嫡女的乳娘,還要乳娘去偷了姑娘的東西貼補家用,所以兩個人就合計著,把人送去莊子上吃苦了,也算是出一口氣,對外還能全了體面?!?/br> 溫子嫻哪里曉得這一層,登時杏眼圓了一大圈兒,眼里寫滿了不可思議:“大伯母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啊?她是吃了豬油蒙了心嗎?竟然偷了桃蹊的東西變賣出去!” 她一時話音落下,不免心里又不痛快:“這樣的惡奴,大伯母和桃蹊竟也這樣好性兒,只是把人送去莊子上!要依著我,就該拉到院子里痛打一頓,也叫闔府上下都看看清楚,收起那些下作的心思和手段來?!?/br> 處置內(nèi)宅的事,各人有各人的章法而已。 這事兒要放在她身上,也是要這樣辦的,誰的體面不是體面?但這種惡奴的體面,還要去顧全? 不過放在長房那頭……說白了,還不是溫致太好面子,太重名聲,走到那兒都要博個人仁義滿懷,兼濟天下的名兒,倘或趙氏下手重了,事情鬧開,人家不定怎么說。 溫家這樣大的家業(yè),外人眼紅的多了去,長房又是標靶中的標靶,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可能傳的滿城風雨,且難聽至極。 人家才不同情你家里遭不遭罪,還不是可著勁兒往你身上潑臟水罷了。 眼下聽女兒這樣說,梁氏心情倒稍稍好了些,至少她這個女兒,雖小的時候在趙氏手上養(yǎng)了幾年,好歹沒學了長房那邊的做派。 她是實在看不慣的。 溫子嫻心里有無數(shù)個念頭閃過,見她母親許久不言語,她也不是個傻子:“這事兒跟周全家的也有關啊?” 梁氏挑眉:“反正當日你大伯母是來說,周全家的跟孫氏合伙兒的。孫氏偷了東西,交給周全家的,周全家的再交給外頭,變賣出去,銀子是怎么分,那就不知道了?!?/br> 溫子嫻沒追問這一層,她大伯母辦事兒是很有分寸的,沒有真憑實據(jù),不會到母親跟前說這樣的話。 她雖不明白,孫mama何不自己帶了東西去變賣換銀子,非要過周全家的這一道手,但如今兩個人都離開了溫家,再也不會回來了,就是弄清楚了,也沒多大意義,索性也就扔到了一旁,暫且不顧不想了。 但是這事兒既然發(fā)生有日子了…… 溫子嫻面色一沉:“母親既早知道了此事,長房那邊又處置了孫mama,您也該早打發(fā)了周全家的去,何苦還留著她這樣的禍害?素日里就不安分,逾越的事情干了多少,現(xiàn)而今手腳又不干凈,這不是早晚要壞事兒嗎?” 她唉聲嘆氣的:“說起來我心里也不舒服,當初周嬋在我屋里伺候,您把她撥到長樂那兒去,我是沒話說的,那個丫頭以前是個乖順的性子,生的又周正,您做了主,自然再好沒有??赡纯?,這才幾年而已?要我說,都是叫她娘給挑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