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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春色在線閱讀 - 第393章

第393章

    溫長玄哭笑不得,抬手揉她腦袋:“別打岔,林月泉,到底怎么回事?”

    她小臉兒一垮:“我可沒說喜歡他。看樣子,大哥也沒跟你說過嘛——”

    她故弄玄虛,尾音拖長,坐直一些,才又跟他說:“我總覺得,林月泉的出現(xiàn),透著古怪,后來也確實(shí)證明了,他有意接近我,甚至在回到歙州之前,跟陸景明有過書信往來,打聽我的事兒,而陸景明那時(shí)候,也的確是為了他,才跑來接近我,跟我示好,這些你都記得吧?”

    他悶聲點(diǎn)頭,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

    “后來林月泉在歙州開了香料鋪?zhàn)?,我去看過,他也送了好些香料到咱們府上,我都一一看過,是沒有端倪,但仍然覺得,他身上藏著秘密?!?/br>
    溫桃蹊揉了揉腮幫子:“后來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一個(gè)名字。”

    溫長玄劍眉蹙攏:“誰?”

    “蘇林山。”

    溫桃蹊斜眼看過去:“二哥你還記得這個(gè)名字嗎?”

    蘇林山……

    這名字他年少時(shí)聽過,可是沒見過這個(gè)人,也就沒放在心上,更不當(dāng)回事兒。

    大哥和爹有那么一段時(shí)間,總是提起這名字,但再之后,他們也慢慢的不提了。

    “然后呢?”他沉了沉聲,“林月泉和蘇林山……”

    “蘇林山,山泉香,林月泉,二哥,你就不覺得,這一連串兒的,聽起來,總有些莫名的聯(lián)系藏在其中嗎?”

    溫長玄一怔,溫桃蹊自顧自的又往下說:“后來梁家兄妹到歙州,梁燕嬌的事情,我跟你說過的,那時(shí)候,不就是林月泉去挑釁梁時(shí)的嗎?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們家宅子里的事情的呢?大哥去找過陸景明,事實(shí)上,連陸景明都只是一知半解,由此可見,林月泉對(duì)咱們家的事情,根本就是格外上心。”

    豈止是格外上心。

    所以那個(gè)時(shí)候說家里出了內(nèi)鬼,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扯上林月泉,但當(dāng)著娘的面兒,又總是沒有捅破了說唄?

    “你到如今,仍然是懷疑,家里的內(nèi)鬼,和林月泉有關(guān)?”

    “更可怕的是,大哥后來派人到福建去過,你知不知道?”

    這些他一概都不知道的——

    溫長玄面色鐵青:“你們瞞了我這么多事?”

    溫桃蹊怕他生氣,哄了兩句:“我也是偷偷打聽才知道,大哥大概沒想跟咱們說,只打算自己一個(gè)人處理的。”

    他果然又緩了口氣,面色稍霽:“林月泉是福建人?”

    她連連點(diǎn)頭:“聽陸景明說的,林月泉是福建人,他爹娘在他五歲那年,就因?yàn)轸[饑荒,餓死了,留下他一個(gè)??墒谴蟾缗扇说礁=ㄈゴ蚵犃衷氯@個(gè)人,數(shù)月過去,竟一點(diǎn)兒蛛絲馬跡也打聽不著,你說是不是挺嚇人的?”

    打聽不著?

    一個(gè)人存在過,就總會(huì)有痕跡。

    五歲的孩子無父無母,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就更不可能沒有他生活過的痕跡。

    就算他多年遠(yuǎn)離故土,再?zèng)]回過福建那片傷心地,但昔年的老人兒,總不會(huì)忘了這個(gè)苦命的孩子才對(duì)。

    要么,林月泉是隱形換名與人相交,要么,他就藏了他的身世,他壓根兒就不是福建人,更有甚者……

    溫長玄沒敢往下深想。

    溫桃蹊扯了扯他袖口:“就算這些都算了,那有一件事,我就不信你不困惑?!?/br>
    “他哪來這么多的銀子,是吧?”

    溫長玄低頭看她,見她眼中一亮,微嘆口氣,繼續(xù)說:“歙州的生意,到杭州的鋪?zhàn)?,而且?jù)我所知,那周家人,可不是好打交道的?!?/br>
    溫桃蹊就是這個(gè)意思。

    “人家祖輩留下來的家業(yè),那間鋪?zhàn)樱抢箱?,憑什么盤給他?這可不是花銀子就能辦成的,他怎么做到的?”

    她愁眉不展:“而且聽鋪?zhàn)永锏男』镉?jì)說,他半年多之前,就已經(jīng)盤下那鋪?zhàn)?,著手重新修葺了。你沒去看過,那鋪?zhàn)永镆皇乱晃铮氯A貴,一整套的家具都是黃花梨的,就連招待客人的茶杯瓷器,也都是佳品。這可不像是一個(gè)孤苦無依,白手起家的孤兒,能辦到的?!?/br>
    若是換做他們這樣世家高門出身的孩子,祖上白手起家攢下幾代人的家業(yè),出些銀子,多置辦些產(chǎn)業(yè),那都沒什么稀奇的。

    林月泉的錢從哪里來?他需要用的人脈,又從哪里來的?

    周家的那個(gè)鋪?zhàn)?,誠如桃蹊所言,實(shí)在不是有錢就能盤下來的。

    那是老鋪,盤出去,辱沒祖宗。

    周掌柜的祖父,怕是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夜里托夢(mèng),都要跳起腳來罵他是不肖子孫的。

    通常這種事,要么是為利所趨,要么就是有把柄,叫人家拿在了手里,這老鋪,不得不盤給他,面兒上還什么都不敢說,客客氣氣的,又不聲張。

    至少他到杭州這些天,見了些老朋友,也跟林家兄弟,還有胡家兄弟,出去吃過幾次飯,喝了幾次酒,可壓根兒沒聽他們提起過,周家香料鋪早易主的事兒。

    “我得給大哥寫封信,問問他福建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br>
    溫長玄騰地站起身來,又想起她擔(dān)憂,柔聲叫桃蹊:“遇上事兒,想不明白的,就來跟我商量,咱們兄妹,有商有量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是該你來擔(dān)負(fù)的,你上面有兩個(gè)哥哥,知道嗎?至于林月泉,再遇上他,倒也不必刻意回避,你既知他恐怕另有用心,一味的閃躲回避,反而叫他更生出別的心思來,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