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一頓飯,從中午,吃到這時候? 隨安大抵看出了他的疑慮:“不是在吃飯,換了個地方,聽戲去了。” 陸景明眼中就閃過懊惱。 他離開客棧的時候,就應該派人去告訴溫長玄一聲,只有兩個姑娘在客棧,叫他吃了飯快點回去。 結果倒好,他沒說,溫長玄不知道,還當他在客棧里陪著,倒大大方方跟著朋友聽戲吃酒去了。 謝喻白點了點扶手:“三姑娘她們是中了迷香,不過沒什么大礙,我的人去的及時——” 他把聲兒拖了拖,又打發(fā)隨安去把溫長玄請過來:“人也看過了,他也就放心了,該說說正事兒了?!?/br> 隨安出門的時候,陸景明面色一沉:“她們是怎么中了……” 謝喻白一抬手:“跟你說一趟,一會兒見了長玄,再說一遍?” 得。 不管怎么樣,是謝喻白救了人,他忍。 誰叫他欠了人家的呢。 溫長玄來的倒也很快,大概是見了溫桃蹊安然無恙,臉色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 他一進門,湊近了,陸景明就聞見了酒氣。 溫長玄看見他,倒是橫眉冷目的。 陸景明擰眉:“我去了一趟胡家,不在客棧,但我把明禮留下了的!” 他倒像是要興師問罪,自己跑出去聽戲吃酒,怎么不反思? 謝喻白見這陣仗,別是要吵起來,忙欸了聲:“不是把你們弄到我這兒吵架來的。” 該來的,其實還少了人…… 謝喻白面色冷了冷:“隨安,從姑娘們出事到現(xiàn)在,多久了?” 隨安回想一陣,又細算了一陣:“差不多一個時辰了?!?/br> 一個時辰,也足夠了。 陸景明能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查到溫桃蹊的下落,找上門來,林家人怎么就不能呢? 是沒人通知他們,但他們家的姑娘住在外面,住在客棧里,就算有溫桃蹊為伴,難道他們一大家子,就沒有一個真的上心關切嗎? 還真是有意思。 林蘅倒不像是他們林家的嫡姑娘,反倒像是打路邊隨手撿來的,本就可有可無,是死是活都沒人理會。 謝喻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陸景明和溫長玄面面相覷,大概猜到了林家那一層。 氣氛有些微妙起來,陸景明掩唇咳了聲,轉頭去看坐在他旁邊兒的溫長玄:“你的玉佩,你隨手給了什么人?” 溫長玄一怔,下意識去摸腰間,空蕩蕩的。 他原本就黑著的一張臉,此刻更難看起來,而原本因多吃了兩杯酒,加上見了meimei睡夢中不安穩(wěn)的小臉兒,有些上頭的情緒,一下子就全都冷然了。 他算是徹底冷靜下來,陸景明卻是心頭一震:“你該不會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玉佩,不見了吧?” 謝喻白稍稍咂摸出味兒來:“她們會輕易上當,總不能是因為……” 他沒敢說,但目光轉投向了溫長玄。 陸景明沉聲說是:“我把明禮留在了客棧,叫他看顧兩個姑娘的,當日德臨縣外遇上那事兒后,我們倆就沒放下過心。明禮跟我說,是個孩子到客棧去送的信,說長玄要跟朋友們到城郊去賞景,讓她們兩個一起去?!?/br> 他一面說,一面深吸口氣:“本來小姑娘留了心眼,覺著即便要帶她出城,長玄也會親自回客棧去說,帶上她們兩個一塊兒走,怎么會叫個孩子去送信,但那孩子拿了塊兒玉佩,小姑娘認識那是長玄出門時佩的,這才信了。” “信?還有信?”溫長玄眉心一攏,“我的字跡,桃蹊是認得的啊?!?/br> “說你吃多了兩杯酒,拿起筆來手都抖,叫人代寫的。”陸景明還是忍不住白他,“有了你的玉佩,她有什么不信的?” 雖然所有的事情,聽起來都很可疑,也很離奇,吃酒吃到拿筆都手抖,還能出城去賞景,也是很離譜了。 但是有玉佩為證,貼身的東西,尋常誰能拿去。 到底是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便也就信了。 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 陸景明陰惻惻的:“那便是今日席間,有人趁你吃酒時不注意,順了你的玉佩,又拿著玉佩去誆兩個姑娘,之后的事情——” 他咬牙,去看謝喻白:“你是怎么把人救下來的?” 第237章 坐享其成 林蘅出事了。 謝喻白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似此刻這般慌張無措的。 他的母親,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大出血,沒活下來。 長大后,父親和大哥同他講,他每每心懷愧疚,可也沒有這樣的感受。 父親續(xù)弦再娶,是在他五歲的那年。 繼母出生高門,真正的大家閨秀,舉止得體,行為端方,對他們兄弟兩個,視如己出。 小的時候他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后來繼母勸他,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不想看他這樣。 就這樣勸啊,勸啊,足足寬慰了他有三年的時間,才把他慢慢的教好過來。 從那之后,他謝喻白的人生,順風順水,得風得雨。 直到遇到林蘅—— 小姑娘家總是柔軟的,林蘅又生的貌美,陪著溫桃蹊住在客棧里,他不好說什么,反正林家人對她也不好,她住在外面,說不得還自在些,只是安全上,他總是不能徹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