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韓齊之臉色驟變:“陸掌柜,這就是你的辯解嗎?” “大人心中若已有定論,我還有什么好為自己分辨的嗎?”陸景明下巴一抬,“先前謝喻白也在杭州,同我,同溫二,都走得很近,我們一行,還在謝喻白租的那個(gè)宅子住了好些天呢,韓大人不如再大膽猜一猜,此事,說不得,同謝喻白也有關(guān)系,他也是從犯,是我們一塊兒坑林月泉——” 他拉長了音調(diào),嗤一聲:“畢竟這侍郎府的嫡公子,真出了事,總能替我和溫二周全,所以我們要干壞事兒,一定得拉上他,對了,我這兒,還真有謝喻白留給大人的一封信?!?/br> 他一面說,一面就從懷里去掏東西,只是動(dòng)作極慢:“要不,大人現(xiàn)在看看?我沒拆看過,但恐怕是替我們求情的,就怕他這一走,東窗事發(fā),我和溫二難以保全自身,您看嗎?” 第265章 原來如此 這公堂之上,如何能讓他把謝喻白的書信拿出來! 他和謝家…… 當(dāng)年離京,畢竟是承了謝家的人情了。 謝喻白不管在信上寫了什么,他都不太能置之不理,倘或真的是…… 本來這案子到如今,錯(cuò)綜復(fù)雜,矛頭和線索大多都指向陸景明。 他懷疑過。 他雖然不是干刑名出身的人,但在杭州做知府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經(jīng)辦了不知多少,況且當(dāng)年來杭州,他想著也沒經(jīng)歷過,便花了不知多少時(shí)間,把杭州近十年來的卷宗,都仔仔細(xì)細(xì)的翻看過一回。 所有的線索都太有針對性和指向性,他就不免更要謹(jǐn)慎起來,所以前些日子只是每天叫了陸景明來府衙,同他說話雖不客氣,到底沒升堂。 這過了堂,就不一樣了。 在陸景明未真正把書信拿出來之前,韓齊之一擺手,黑著臉:“陸掌柜,本官今日與你說話,也尚且算是客氣的吧?” 陸景明心下嗤笑,面上卻并不顯露半分:“大人是一向客氣的,并不是只有今日客氣?!?/br> 韓齊之面色越發(fā)陰沉。 陸景明這個(gè)人,還真是挺硬氣的。 立于堂上而面不改色,還能坦然的為自己辯白,甚至于,拿著謝喻白留給他的書信,在公堂之上,威脅他? 沒錯(cuò),那就是威脅。 “陸掌柜,你且回去吧?!?/br> 陸景明唇邊的弧度一僵。 就這樣? 他瞇了眼,下意識(shí)坐正了,腰桿挺直起來:“大人沒有別的想問了嗎?” 韓齊之深吸口氣。 陸景明的話,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 而且陸景明大約也是不想在公堂之上與他逞口舌之爭,所以在提到謝喻白書信前的那些話,還是蠻戳中他的心思的。 溫長玄就算干了壞事之后要走,又何必留下他親meimei? 還要陸景明陪著一起留下。 這做了壞事兒,走就完了,他們又不是杭州人,回了歙州去,親朋好友自都在,回頭就算出了事,也總有個(gè)幫襯的人,為什么又非要留在杭州,等被拿住了,卻要哪個(gè)為他們?nèi)ケ甲哒f情呢?總不能真的是仗著謝喻白而已。 這堂升的,還不如不升呢,他也實(shí)在是沒想到,謝喻白還能留下一封書信給陸景明,太失算了! 陸景明看韓齊之半天不說話,一挑眉:“大人?” 韓齊之站起身來,黑著臉掃過去一眼:“回去吧?!?/br> 他好像一句話都不愿意再跟陸景明多說的,拂袖而去。 真是奇了怪了。 陸景明目送著他離了大堂,才起了身緩步往外走。 等出了府衙大門,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了站在石獅子旁的明禮。 明禮見他出來,把長衫下擺一提,小跑著湊上前去,一臉的緊張:“主子,沒事兒吧?” 陸景明面沉如水,回頭看一眼府衙的匾額,搖了搖頭:“回去說?!?/br> 可等走出去遠(yuǎn)一些,離開府衙遠(yuǎn)一些了,明禮猶猶豫豫的又叫主子:“三姑娘在等您?!?/br> 他說知道:“我走了之后,你跟她說什么了?” 明禮聽他語氣不善,抿了抿唇,連連搖頭:“我什么也沒敢跟三姑娘說,怕說得不好,把三姑娘給惹了,叫她白著急一場,便跟三姑娘講等您回來去同她說。” 陸景明嗯了聲,算是應(yīng)了。 他始終也沒想明白,韓齊之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呢? 把他傳上堂去,可實(shí)際上又真沒問上幾句話。 聽了謝喻白的書信,就匆匆的,把他放了,叫他走。 “你用溫二留下的信鴿給他去封信,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br> 明禮眉心一跳:“溫二爺?” 陸景明想了想:“韓齊之說,懷疑林月泉鋪?zhàn)拥氖聝?,是我和溫二合伙干的?!?/br> 他主子和溫二爺? 這未免也太過于荒唐了些! 那溫家家大業(yè)大的,幾代人傳下來的家業(yè)了,人家犯得上去這么算計(jì)林月泉?還賠上杭州城中這么多的無辜百姓,跟著遭罪一場。 至于他主子—— 明禮懸著心:“那韓大人有沒有……” “沒事,我身上還有謝喻白留下的書信,他一聽這個(gè),什么也沒再多說,就叫我回家去了。” 陸景明抬手揉了一把眉心:“桃兒今兒不是到家里去,說昨兒溫二就沒有送信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