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張氏神情一時(shí)緊張:“你們同老爺又渾說了什么?” 徐月如下巴高高昂起:“十萬兩白銀——林家養(yǎng)我meimei一場,十五年,縱使你林府上下,未見得有一人……” 這話不好,據(jù)沈mama說,林家老夫人,至少是真心愛護(hù)蘅兒的。 人氣急了,差點(diǎn)兒就說錯(cuò)話,給張氏拿捏有話說。 徐月如忙岔開,自己改了口:“便除老夫人外,未見有一人,真心待我meimei好,但六郎與我商議著,好歹你們養(yǎng)蘅兒十五年,吃穿用度,應(yīng)是不缺,我們不知你林府是什么樣的吃穿用度,什么樣的月例銀子,諸如此類,我們也不愿多計(jì)較,前兒打發(fā)人告訴林老爺,予你家十萬兩白銀,從今往后,蘅兒與林家,就再?zèng)]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們養(yǎng)她的十五年,無論開銷幾何,六郎與我,都替她還清了,她不欠你們家的,你們家從此也再不要沾染上她分毫,若不然,我可是沒那么客氣的。” 林志鴻答應(yīng)了? 為了……十萬兩? 張氏其實(shí)也有一瞬的猶豫。 十萬兩,那可是白花花的十萬兩銀子。 換一個(gè)林蘅……若算起來,這買賣,是值得的。 溫桃蹊卻聽得眉心突突的。 她們才算過這筆賬,林蘅這些年下來,把那些東西全都帶走,也不過只要還給林家還不到九萬兩銀子,還沒算張氏克扣下來的,每年她生辰所得之禮。 知道齊家不缺錢,齊六郎大抵有法子從齊家弄來銀子,更知道樞密使家的姑娘不缺銀子使。 但似林志鴻與張氏這樣的人,林家這樣賊窩一樣的人家,要算賬,就該清算分明了,哪里就稀里糊涂的,倒白便宜他們! 又不是冤大頭! 溫桃蹊咬著牙,叫了聲徐夫人。 徐月如眉心一動(dòng),反手握上她的手:“你這孩子,你與蘅兒親姊妹一樣的好,倒學(xué)外人那樣,叫我徐夫人?”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改口稱嫂嫂。 這和諧的模樣,又刺痛了張氏的眼。 可溫桃蹊哪里理會(huì)她,改完了口,立馬就接上前頭的話:“我們今兒才算過一筆賬,到底jiejie與齊家……兄長是兄妹,心有靈犀的,jiejie原也說,該把這些年林家用在她身上的開銷,盡數(shù)還清了,才好干干凈凈的走。 此刻我聽嫂嫂張口說許了林家十萬兩,要說兄長與嫂嫂并不是拿不出這十萬兩,可這賬,不是這樣算的,我與jiejie算過,絕用不了這樣多,我倒不知道,林老爺哪里來的這樣大的臉,倒敢應(yīng)下這十萬兩銀子來!” 第283章 恬不知恥 張氏聽的腦仁疼。 到了如今這地步,她就是個(gè)傻子,也算是看明白了。 林蘅不管認(rèn)不認(rèn)齊明遠(yuǎn),她都已然決心要與林家分割了,而至于齊明遠(yuǎn)夫婦,哪怕林蘅不肯認(rèn)清,他們夫婦這一輩子,也是要護(hù)著林蘅走到底的了。 都說民不與官斗。 真的叫徐月如起了勁兒,她們一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那天大郎把她從正廳支走,便與她說過,別毀了林家—— 她何曾想過毀了林家? 林家難道不是她的家?林家難道就沒有她的兒女? 眼下徐月如說,許了林家十萬兩白銀,只想換林蘅一個(gè)自由。 行,她這么想要林蘅一個(gè)自由,她給。 那十萬兩白銀,一文錢都不能少! 張氏心下有了計(jì)較與主意,一把揮開林薰的手,虎著臉:“這便是我們家與齊大人和徐小娘子之間的事情,與你什么相干?姑娘方才張口閉口只問我,是你溫家什么人,倒管教到姑娘頭上,眼下也正是這個(gè)話,你又是我林家什么人?是齊家什么人?倒要你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徐月如顯然遲疑動(dòng)搖了的。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一大家子的賬,如何能夠算得清楚。 她大抵也知道,十萬兩,養(yǎng)林蘅十五年,富裕太多,但她想叫林蘅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離開林家,叫世人都知道,林蘅不是孤苦無依被趕走的,而是她不屑林家。 六郎說,齊家那里,總還有他一份兒,如今有了meimei,便是為了meimei將來的嫁妝著想,他也該要回來。 她倒是贊成的。 成婚這半年,她心里一直就在想這個(gè)事兒。 六郎也是齊家的嫡子,不管是多是少,是該有他一份,可恨齊家上下仗著六郎年幼喪母,在他們手上辛苦討生活,倒逞起威風(fēng)來,把該著六郎的,一概把著不給。 從前六郎不計(jì)較,她雖嫁他做妻,卻也沒有她先出這個(gè)頭的道理,白叫齊家人說她挑唆罷了。 是以要給林家這十萬兩,的的確確是她夫婦二人商議后定下來的。 眼下聽溫桃蹊這么說,張氏又是這反應(yīng)…… 徐月如一擰眉:“我說她有資格開口說話,她便有資格,張夫人倒急著叫她住口,可見桃蹊說的是真的?!?/br> 她才回頭去看溫桃蹊:“好姑娘,你們是算的什么賬?” 張氏又叫搶白一場,卻仍不甘心叫溫桃蹊胡說什么,于是只叫嚷:“我們自己家里的賬,我不清楚,你倒清楚,林蘅才多大個(gè)人,她知道什么?便由著你們說多少,便是多少不成?先前既許了我們老爺十萬兩,如今卻又要改口?” 她嚯的一聲,叉著腰:“齊大人想是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