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她艱難的吞口水:“母親,您現(xiàn)在要養(yǎng)身體的,等過些日子……” “你不要管!” 張氏面目猙獰,聲嘶力竭的:“你不去,我自己去,我今天一定要見林蘅!” 她想問問,為什么要害死她的大郎! 林薰一向是個沒主見的人,以往什么都是聽張氏的,現(xiàn)在叫張氏拔高了聲音一呵斥,哪里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林縈卻怕極了。 只是兩個小姑娘,誰也沒能攔下張氏。 家里四處亂糟糟,老太太到現(xiàn)在還沒有轉(zhuǎn)醒,林志鴻又要cao持外頭的事,又要照看老太太,根本就顧不到張氏這頭,而且這陣子以來,他和張氏的感情,幾乎走到了盡頭,既沒有了情分,那就連場面上的事兒都懶得過了,何況林舟橫死,說到底,也有她的錯。 至于他的那個妾,林志鴻都不把張氏這個主母放在眼里了,她叫張氏壓著二十多年,到如今巴不得張氏沒好日子,更不會到張氏跟前來侍疾。 是以張氏就這么悄沒聲的,出了府。 林縈覺得要壞事兒。 她一向更聰明些,知道林舟的死,一定大有內(nèi)情的,現(xiàn)在還去招惹林蘅,難道真要把一家人都害死了才算完嗎? 她眼見著攔不住人,張氏匆匆離去,她一跺腳,轉(zhuǎn)頭要跑著去找林志鴻。 林薰追上去,跑得也快,一把抓了她:“你要干什么?” 林縈擰眉:“我要去告訴父親!” 林薰知道。 父親和母親如今感情疏離,恐怕將來要壞事兒。 母親這個時候還要惹事,給父親知道…… 她死死地拽著林縈:“你不能去!” 林縈猛的在手上上了力道,也是實在著急了,一把推開了她:“你不要攔著我!” 反了!真是反了! 林縈一個庶女,如今也敢與她動手了! 林薰踉蹌過后,勉強站穩(wěn),就又要去抓林縈。 林縈只得跑的更快,兩個女孩兒就這樣一路你追我趕的,后話暫且不提罷了。 · 張氏只身往溫桃蹊的宅子去,面色慘白,其實也有些……衣冠不整。 她也算是高門大婦了,林家富庶,林志鴻從前又事事都順著她,她人前人后又端著,何曾有過這樣慘的時候。 門上當值的小廝乍然見了這樣的張氏,無不吃驚。 可也正因為如此,誰也不敢放她進府,更不愿意為她進去傳話。 張氏發(fā)了狠,也發(fā)了瘋,絲毫不顧形象的往里沖。 她一時又是拉拉扯扯,又是張牙舞爪,要吃人的樣兒。 一個圓臉兒的小廝實在是怕了,其實誰也不敢真的傷了她,弄得這樣,他們做奴才的,只好商量著,還是得進去回一聲。 張氏這才肯稍稍安靜下來,一雙猩紅的眼,死死地盯著大門口。 卻又說那小廝急匆匆的進府去回話時,徐月如一聽張氏這般不顧體面的沖到此處,臉色登時難看。 林蘅只知道林舟被下了大獄,可是因為什么,她是一概不知的,也沒有人敢把真相告訴她,而她沒追問,畢竟林家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了。 今早嫂嫂登門,就說了,林舟昨夜死在了牢里,今天一早,府衙就要給林家送信兒去,只怕林家有的鬧了。 可她們都想不到,張氏這時候來登溫桃蹊的門。 她來做什么? 林蘅擰眉,下意識的捏了手心兒:“她這時候不在家里忙,跑到這兒來做什么?” 溫桃蹊與徐月如眼神交換,立時有了主意。 徐月如按了她一把:“你們都別去,我去打發(fā)了她?!?/br> 溫桃蹊卻有別的想頭。 這事兒畢竟是齊明遠下的手,張氏找過來,自然也是猜到了,人家又不是傻子。 叫徐月如出去見她,她只怕有說不完的話等著。 徐月如自然是不怕的,可在她府門前鬧起來,張氏不依不饒,她不顧體面,難道徐月如陪著她不體面嗎? 僵持不下,再驚動了林蘅挪動,一時叫林蘅知道了當時被擄劫的真相,那還了得? 于是她在徐月如邁開步子準備出門前,一聲阿嫂叫住人。 徐月如回頭看她:“怎么?” “阿嫂還是在這兒陪著jiejie,我去應(yīng)付了張氏,打發(fā)她走吧?!?/br> 徐月如瞇眼:“只怕你應(yīng)付不……” “我又不近她的身,她能拿我怎么樣?這是我的宅子,她要在此處撒野,大不了我差人報官去。林家如今這樣子,她還敢驚動官府不成?” 她深吸口氣:“不曉得她是發(fā)什么瘋,又要來鬧,但總是為了jiejie才來到,見了阿嫂,只怕有許多的話,阿嫂是體面的人,難道在府門口與她理論去?” 徐月如往回走了幾步,揉了她頭頂一把:“那你去,只是自己千萬小心,若應(yīng)付不來,便不要理會她,只管回來,吩咐了門上的小廝,攔著不許她進,再有厲害的,叫人來告訴我,我來應(yīng)付也成,或是依著你說,只管去報官,且看她要如何?!?/br> 溫桃蹊欸的一聲應(yīng)了,就要出門,林蘅嘴角動了動,只是她走得快,轉(zhuǎn)眼的工夫,就只余一道背影了。 林蘅抿唇:“怎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徐月如聽她嘆氣,不免又要安慰:“有些人是這樣的,你從前還做林家的女兒,事情沒鬧開,她好歹有個避諱,如今都說開了,各自撒開手,她豈不越發(fā)要發(fā)瘋。林舟死了,那是她的長子,是林家的嫡長子,從前又很出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咽不下這口氣,自然要找人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