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千乘便以為他不愿意,臉色陰沉下來,眼珠黑漆漆的,俯視著蘇沫,像要吃人,然后面無表情問:“怎么了?” 蘇沫話都不想說,就只微微搖頭。 周千乘一身黑衣黑褲,著裝一絲不茍,不像是來家庭聚餐,倒像是來參加公務(wù)會談的。他不說話不戴眼鏡的時候氣勢會更盛,再加上身材高大,力量感隔著襯衣透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反觀被他攬在懷里的蘇沫,白色短袖襯衣下露出很細的胳膊,脖子也細,臉很小,一條休閑長褲穿得空蕩蕩的。 這樣的相處模式,是人都能看出來周千乘的洶涌怒火和蘇沫的小心翼翼。力量懸殊和氣質(zhì)迥異的兩個人,任誰看了都會替這個omega擔心。 周千乘盯著蘇沫發(fā)梢,繼續(xù)說:“太晚了,該回去了?!?/br> 蘇沫就又點頭。 周逸緊緊抿著唇,一語不發(fā),他和周千乘沒什么可說的。但蘇沫的隱忍他看在眼里。不想對方為難,他先動作,往后退了兩步,讓開路。 周千乘干脆橫抱起蘇沫,看也不看周逸,抱著人大步離開。 他倆離開后,周逸站在原地很久沒動。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周千乘說得對,兩個母親搶孩子,心疼孩子的永遠先松手。**回環(huán)京四十分鐘,周千乘開車,沒用司機。 他從上車就一句話沒說,臉上壓著烏云,這段時間兩人短暫的平和假象在今晚打破,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關(guān)系因為周逸的出現(xiàn)一擊即潰。 車子上了環(huán)山公路,車速很快,沒開車窗,蘇沫胸口有點悶。他試著開窗,剛打開一條縫,周千乘啪一聲鎖了車窗鍵。 蘇沫很慢地眨眨眼,知道今晚這事過不去。 又過了幾分鐘,蘇沫頭暈胸悶地更厲害。他轉(zhuǎn)過頭看窗外,順手將儲物柜里的口罩拿出來戴上——聞不到味道或許能好一些。 周千乘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突然伸過來,捏住蘇沫下巴,往左一掰,與此同時轉(zhuǎn)頭,蘇沫整張臉便盡收眼底。 蘇沫露在口罩外面的一雙眼睛像被雨淋濕的碎鉆,每一顆都透著傷心,氤在眼底的水光沒流下來,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真是一副可憐樣子。 “想哭就哭,”周千乘抬手就把口罩摘下來,威脅道,“不然一會怕是哭不出來?!?/br> 蘇沫緊抿著唇,兩只手用力去掰下巴上的桎梏。 周千乘便松了手勁,沒再看他,也沒說話。 車停到地庫,周千乘解安全帶下來,副駕上蘇沫也打開車門。周千乘站在車頭位置等他,光從表面上看不出平靜還是暴怒。 腳踝落地時還有刺痛感,蘇沫兩只腳都伸出車外,左腳先穩(wěn)住,然后踮著右腳站起來。周千乘冷眼看著他,等他站穩(wěn),突然大步過來將人抗起。 蘇沫驚呼一聲,兩只手緊緊抓住周千乘后背的襯衣。對方步子很大,速度也快,蘇沫的胃正好頂在周千乘肩上,隨著動作起伏傳來陣陣難受。 聲控燈漸次亮起,在寂靜的夜里有種風雨欲來的心慌。 ◇ 第52章 52、適者生存 蘇沫被扔到臥室床上,他掙扎著撐起上半身,正在解領(lǐng)帶的周千乘騰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往下壓,略用力,他便倒下去。 兩人一躺一立,周千乘跨坐在蘇沫腿上,將他壓實,然后有條不紊解了自己領(lǐng)帶,接著是襯衣,露出線條精悍的上半身。 蘇沫又撐起身來,被周千乘再次抬手輕松鎮(zhèn)壓下去。 重復幾次,蘇沫面上已有崩潰之色。 冷杉信息素開始大劑量釋放,纏繞住床上的人,蘇沫已經(jīng)說不清里面有什么,憤怒、欲望或者安撫。他只知道今天周千乘的信息素格外迫人,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除了會在我身上發(fā)泄憤怒和嫉妒,”蘇沫終于抵擋不住這來來回回的磋磨,抓著在他身上作亂的手,略帶哭腔地質(zhì)問,“你還能做什么?” 周千乘停下動作,自上而下俯視著蘇沫,冷聲說:“會說話了?” 繼而又說:“還以為你們見了面,你就啞巴了。” 蘇沫聲音發(fā)顫:“今晚是你帶我去的,是你們要做戲,我遇到他難道不是你早該想到的嗎?” “我沒讓你們面對面說話?!?/br> “我說的什么你不知道嗎?” 不用,沒事,能走。哪一個詞都和曖昧無關(guān)。 但周千乘不想思考這些邏輯性問題,他俯下身逼視著蘇沫:“如果我不出現(xiàn),你打算干什么,跟他走?” 蘇沫已呈絕望之勢:“你講不講道理?我和他從見面到說話沒有兩分鐘,兩分鐘的時間能干什么?” “他這次回來想要帶走他爸媽,還想帶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周千乘說。 要不是礙于局勢,需要維持家庭和睦的假象,更重要的,現(xiàn)階段周逸還是能拿捏住蘇沫的軟肋,周千乘相信自己早就一槍崩了他。 “所以呢,你今天帶我去是試探嗎?試探我會不會跟他舊情復燃,會不會跟他走?”蘇沫面朝上躺在被子上,眼角有一滴淚滾入鬢角不見,只留下一道濕滑的痕跡。 他沒再反抗了,卸了力氣。歷經(jīng)過幾次糾纏之后,他得出了在周千乘身邊“適者生存”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反抗,服軟,順從。 “如果是呢,你會怎么做,不是,你又怎么做?!碧K沫定定看著周千乘,問他,“不管是不是,你都會生氣,會嫉妒,會發(fā)瘋,最后被傷害的都是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