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這時,車載電話里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可以拉防空警報。” 是任意清泠的嗓音:“集中在明里路區(qū)域,可以起震懾作用?!?/br> 任意隨傅言歸在云城待過一段時間,了解那里的情況。云城人因為常年戰(zhàn)亂,對防空警報異常敏感,一旦聽到,會立刻走出家門,往最近的地下人防設(shè)施躲避。 傅言歸略一沉吟:“防空警報會引起sao亂——” 周千乘立刻打斷他的話:“所有損失我承擔(dān)!” 門后面是一條更窄的弄巷,一道上了鎖的鐵門橫亙在眼前,蘇沫再無路可去。 少年時那一幕再次沖出來,心懷不軌的alpha,骯臟漆黑的巷子,在十二年后的今天,蘇沫經(jīng)受過的種種痛苦,讓周千乘感同身受了一次。 蘇沫后背抵在鐵門上,在寂靜暗夜里發(fā)出碎裂的吱咯聲。他被亂七八糟的alpha信息素激得彎著腰喘氣,臉上漸漸浮起病態(tài)的紅暈。 車子一個甩尾,闖著紅燈疾馳而去。周千乘抬眼望向車窗外,第九區(qū)恰逢傍晚,溫暖的霞光落在臉上,卻讓人全身發(fā)冷。這一刻,被堵在巷子里無路可逃的仿佛是他自己。 周千乘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被逼到絕境是這種感覺,屏幕里,那兩個alpha正在逼近,說著骯臟下流的話。周千乘叫蘇沫的名字,很輕,也很重。 “沫沫……如果、如果……不要反抗,先保命。” 天知道他說出來這些話有多難,每個字都沾著零碎血rou,扔在地上,昭示他的無能為力和絕望。 蘇沫靠在門上,搖搖頭:“再來一回,我活不了的?!?/br> ◇ 第90章 90、什么都靠搶的是嗎? 蘇沫手里握住一根棍子,是他隨手撿來的,手機扔在地上,周千乘從視頻里,只能看得到暗淡的夜空。 就在這時,周千乘突然想到什么,沖著手機大喊:“信息素!沫沫,撕了抑制貼,釋放你的信息素!” 蘇沫的信息素帶有周千乘的永久標(biāo)記,況且他剛剛經(jīng)歷過發(fā)青期,注射了提純劑。被永久標(biāo)記過的omega,釋放的信息素會帶有自己alpha的味道。周千乘是3s級,攻擊性極強,如果對方只是普通alpha,會產(chǎn)生本能排斥。 蘇沫立刻便想通了這一點,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撕了抑制貼,混雜著冷杉和糯米味道的信息素以迅雷之勢蔓延。 “草,什么味?”其中一個alpha停下腳步,抽抽鼻子,面帶痛苦地問同伴。 “是被永久標(biāo)記過的,而且標(biāo)記他的人級別不低?!蓖榱⒖膛袛喑雒媲斑@個omega不是那么好對付。 原本以為碰到個獨行的漂亮omega,兩人要撿個大便宜,沒想到還挺棘手。 兩人在距離蘇沫幾步遠處停下腳步,面面相覷。他們都有點打退堂鼓,可看著蘇沫的臉,放棄有點可惜。他們也不是不能硬來,永久標(biāo)記嘛,過程沒那么爽就是了。 見兩人有點猶豫,蘇沫立刻抓住時機,厲聲說:“我是從第九區(qū)來援建的軍部醫(yī)生,我的alpha是3s級,他很快就過來,你們最好趕緊離開,如果我有意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br> 其中年紀(jì)略小些的alpha已經(jīng)開始動搖,舔舔唇,跟另一個人說:“……要不算了,咱走吧。” 另一個人目光貪婪地盯著蘇沫,遲遲拿不定主意。 蘇沫緊緊握住棍子,全身已經(jīng)被汗?jié)裢浮?/br> 他試圖和對方談判:“你們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等我的alpha和軍警過來,就晚了。我就當(dāng)今晚沒見過你們,快走?!?/br> 就在此時,刺耳的防空警報拉響,把那兩人嚇了一跳。 很快,不遠處幾戶居民樓有燈亮起,那兩人對視一眼,終于決定放棄蘇沫,轉(zhuǎn)身往巷子外面跑去。 蘇沫來不及想別的,撿起手機,發(fā)力往大路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終于沖到一條亮著很多很多燈的路上,一輛巡邏警車看到他,在他身邊急剎。 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蘇沫看到兩名軍警沖下來,向他的方向跑來。他聽到其中一個軍警大聲喊他“是蘇先生嗎”,他來不及回答,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周千乘在下半夜抵達云城。 云城指揮部現(xiàn)任指揮長在機場接他,見面先說抱歉,大意是讓蘇先生遇險很失職,傅主席特意交代過,要好好照顧蘇先生云云。 周千乘看起來情緒還算穩(wěn)定,客氣地和指揮長道謝,雖然是在云城遇的險,但人也是他們幫忙救的。指揮長見周千乘不追究,算是松了一口氣,帶他乘坐專車迅速駛往軍部醫(yī)院。 路上指揮長說了大概情況,蘇沫找到時已經(jīng)暈過去,因為受到劇烈刺激,并且在短時間內(nèi)大量釋放信息素導(dǎo)致腺體有些受損,不過不是大問題,雖然人還在昏迷中,估計明天就會醒。 周千乘沉默地聽。他知道蘇沫暈過去了,手機掉在地上,他從屏幕里看到一名軍警撿起來,他和對方確定蘇沫已經(jīng)安全之后才掛斷電話。 那時候車子已經(jīng)到機場,專機接到他后即刻起飛。 起飛十分鐘后,阿旗給他端了一杯咖啡進來,他沒拿住,灑了一褲子。幸好機艙內(nèi)有備用衣物,等換下身上原來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全被汗?jié)裢噶恕?/br> 蘇沫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睡著,臉白得像紙。脖子后面的腺體是腫的,周千乘坐在床邊,握著他打點滴的手,一點點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