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進入選課系統(tǒng)，畫面就卡頓住了，反復(fù)刷新無果，他只得退出重試，結(jié)果這回更不妙，直接連系統(tǒng)都進不去了。

    洮溯茫然無措，這種情況該怎么辦？好像是能投訴來著，對吧？只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周圍就傳出一片罵罵咧咧。

    “狗系統(tǒng)早不崩，晚不崩，偏偏這個時候崩！”

    “正常，不卡個兩小時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搶過課......”

    洮溯默默地想，原來這就是人類社會的傳統(tǒng)嗎？沒事，自己初次經(jīng)歷還是要耐心點。

    終于，耐心等待的魚如愿進入系統(tǒng)，卡著時間，在出現(xiàn)游泳選課頁面的第一時刻，洮溯就瘋狂戳戳戳。

    洮溯再次陷入迷茫，為什么他都戳了那么多遍了，還是沒有顯示搶課成功呢？畫面為什么又是定住了？

    又不知這樣等了多久，小人魚已經(jīng)餓得肚子咕咕叫，臉上的不解和委屈也越攢越多，卻始終沒有放棄搶課。

    而在這時，在洮溯不知道第幾次的點擊下，終于有了變化，這一變化直接將洮溯打擊得欲哭無淚。

    顯示的是40個名額已滿，小人魚沒有機會了。

    洮溯：t^t

    難過，是真的，真的好難過，為什么要這樣傷害魚，魚真的不想去跑步啊啊啊啊！一條瀕臨崩潰的魚，此時正在難過得無聲無息。

    哦不，其實是震耳欲聾。

    系統(tǒng)音在這短短的半天里面，幾乎就沒停下來過，“虐身值 4，虐身值 5，虐心值 2，虐心值 7......”

    白翳：“......”

    雖然說這些早有預(yù)料，但真的發(fā)生的時候，還是讓人心情復(fù)雜。

    就連一向公事公辦的系統(tǒng)也忍不住贊嘆宿主的運籌帷幄，深謀遠慮。

    白翳嘆息一聲。

    該怎么說，小人魚現(xiàn)在走過的路，都是他當(dāng)年躺過的坑，他經(jīng)歷的一點也不比小人魚少。

    白翳將攢下的數(shù)值用以折算積分，并兌換好一些物品，也就不用擔(dān)心倒扣的問題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先去看看小人魚。

    只是還未等白翳有所行動，光腦就出現(xiàn)了一道通訊請求，白翳眸光微動，快速接聽。

    那頭有些嘈雜，只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別的聲音傳來，仿佛只是在外面的時候不小心誤撥。

    白翳沒有再等，直接出聲：“洮溯。”

    這只人類在念他的名字，嗓音低醇好聽，似乎含了能讓魚堅定的力量。

    洮溯一下都忘記了自己還在哭。

    他也不明白這是怎么了，剛剛情緒有點糟糕，渾渾噩噩地行走時覺得找不到方向，忽然想要是有人牽著他走就好了。

    當(dāng)在見到黃斑魚小心捧著他的紫羅蘭時，洮溯忍不住上前，支支吾吾地提出請求。

    于是他們就到了公用通訊亭。

    洮溯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控制不住，這回一聽到白翳的聲音，就實在壓不住情緒，噫嗚噫嗚發(fā)泄一通，瘋狂表達自己的悲憤和不滿。

    白翳這回不用翻譯都能完全聽懂，還能時不時地附和：“對，他壞，嗯，他們都壞，是，欺負魚，都不好，魚最好......”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小人魚還沒有傾訴完，繼續(xù)悲憤交加：“umupia,roonnru,miwa......”

    白翳的話剛要出口，卻猛地一頓，因為他沒詞了，沒辦法，他只好轉(zhuǎn)換一種語言模式：“魚魚最叻，魚魚卟哭。”1

    白翳心想要是小人魚還沒有停，他就轉(zhuǎn)用英語說一遍好了，但他的口語實在不好，最多擠出一句“you good,they ugly.”

    但，洮溯在他說出那句時就立刻止聲了。

    白翳松了一口氣。

    想來也是，新生小人魚夠委屈了。

    無論是為了更長遠地刷值，還是出于別的原因，他都得先把洮溯哄好。

    說到自然做到。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洮溯見識到了白主教的各種硬核cao作。

    首先是查出游泳名額的擁有者——某食堂員工從后花園里弄回來的一缸小蝌蚪。

    白翳命人往里倒了適量的生長劑，于是，洮溯當(dāng)天就通過視頻觀看到了小蝌蚪們在頃刻之間變成青蛙們，就這么毫不留戀跳走的畫面。

    由于原選學(xué)員出于某些原因提前結(jié)業(yè)，無需再參加游泳課，后續(xù)就又有了新的名額放出。

    洮溯就待在白翳旁邊，定定看著白翳同時啟動了多光腦，并派了章魚程序員時刻準備著。

    就這樣，毫不意外地為小人魚搶到了游泳課名額。

    再是，關(guān)于小人魚對魚骨文這門課程的學(xué)習(xí)。

    因為一對一模式的單選課有個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便是師生換講，這個時候的學(xué)生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可以自備課題講解，與老師分享討論。

    白翳親自為洮溯選擇了要講的課題，并準備了非常完善的講解稿和課件。

    《甲骨文——歷史長河中的瑰寶》

    于是，當(dāng)小人魚洮溯在那天侃侃而談時，海龜教授的臉都被氣綠了。

    經(jīng)此，洮溯對白翳的崇拜到了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地步，后來每次看到對方時，眼眸中盡是星河般的光彩，整條魚都要因此而變得鮮活幾分。

    甚至在白翳臨時充當(dāng)教導(dǎo)主任，試圖再次發(fā)難刷值時，洮溯都半點沒有退卻，反而在眾魚的驚恐唏噓中，高高興興地跟著他走，還有點為發(fā)現(xiàn)了“召喚神龍”的技巧而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