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我有嗎?梁衡聲有些驚惶地摸了摸臉。 你沒有嗎?就差在腦門上寫上我很郁悶幾個字了。桃小蹊直白道。 梁衡聲被桃小蹊逗笑,摸了摸額頭,你果真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誰們一不一樣這不要緊,我有件事倒是想問問你。 你問。 這附近哪里有柴打,不要太遠的,最好附近的矮山坡就能有。 那怕是讓你失望了,這附近的矮山坡草都不見得剩下一根,早被別人弄回家了,哪里還輪得到你來。 這樣。桃小蹊蔫耷下來。 不過我倒是知道個地方,就是有點遠,你要不要去? 哪里? 牛頭山,那里山勢有點高,應該還有些柴打。 遠不遠? 走路約摸個把小時。 桃小蹊當下眼瞪成銅鈴,擺手道,算了吧,太遠了。她討厭走路。 那你打不到柴怎么辦?梁衡聲又問道。 我附近山坡先看看吧,說不定有沒被人發(fā)現(xiàn)的,走了。桃小蹊揮著柴刀提起步子就出了村子。 梁衡聲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女人怎么和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呢? 第14章 那就在一起吧 桃小蹊還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饅頭村。 爬上山坡累得夠嗆不說,愣是連個毛都沒找到,饅頭村的人不吃饅頭改吃草根樹皮了?也是,這寒冬臘月的,地里都沒啥菜了,但凡有點野菜也都被挖光了,就是草和樹根也弄回去喂牲口了。 桃小蹊一屁股坐在山坡上,看著山下灰蒙蒙的一片,了無生氣,滿腔的希望也飄渺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襲來,她覺得自己縱有一身本領,也難以施展,怕是要餓死在饅頭村了,成為穿越屆的一大笑柄。 但是,求生是人的本能,她都能從棺材里爬出來,還能等死不成?所以她打起精神,四處又找了找,總算拾得一些柴枝短棒,勉強能做一頓飯,今晚的炕能燒熱。 桃小蹊對于這些柴火分外珍惜,碼得整整齊齊用繩子綁好挑在肩膀上。既然她現(xiàn)在不得不面對這樣的處境,又有的是時間,就慢慢來吧,實在不行,就每天去不同的山頭看看,維持一天是一天。 原主的身子是做慣了這些活的,盡管此時的桃小蹊心理還沒準備好,但是身體已經(jīng)自發(fā)地挑起了那捆柴放在了肩膀上,因為不多,所以并不艱難。 下山的路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怕不小心滾了下去,白忙活一場。 還沒等她到家,天上開始下雪,一開始還是不大不小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下來,落在田間,落在地頭,落在光禿禿的山包上,也落在桃小蹊的心里,她嫌棄地咒罵一聲,繼續(xù)趕路。 心里想要快一點,可腳下的路不好走,越急越慢,等她挑著柴走到家,已經(jīng)是一身白雪,像個風雪歸人。 電影里這樣的畫面演得都很唯美,她卻覺得好像女鬼,一點也不眷戀,直奔家門而去。 結果就看到門口那一堆柴,同樣是柴,那一堆高大威猛頂天立地于天地間,像個天子驕子傲視群雄,她這一堆就顯得很兒戲,像是月份不足的早產(chǎn)兒,無臉見江東父老。 貝貝,貝貝?桃小蹊放下肩上的柴,找女兒。 娘,我在這。貝貝應聲出來,手里還抱著曬藥的簸箕。 有誰來過嗎?桃小蹊問道。 貝貝搖搖頭,沒看到人。 那這堆柴是誰放在這里的?桃小蹊一指。 貝貝仍是搖頭。 桃小蹊就奇怪了,但是手上沒停,把那堆柴搬進了柴房,趕在雪下大前收拾好。也不知是哪個好人做事不留名,這柴還是劈好的,干硬干硬,能直接拿來燒。 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把柴都搬進去了,母女倆累得夠嗆,坐在門檻山喘氣。 會是誰呢?桃小蹊還在犯嘀咕,這么粗的柴一看就是男人劈的,莫不是村里有人覬覦她的美色,投柴問路來了? 桃小蹊四下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見著,又稍稍安心了些。再看貝貝,也是一頭大汗,跟著她忙前忙后,幫了不少忙。 貝貝,晚上我們吃面疙瘩好不好?桃小蹊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也犒勞一下貝貝。 貝貝卻搖搖頭,不好。 為啥不好? 娘,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貝貝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誰說的,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桃小蹊拿袖子給貝貝擦去眼淚,問她,誰告訴你我要走的? 貝貝越哭越委屈,已經(jīng)泣不成聲,小身子不住地顫抖。 桃小蹊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把貝貝摟進懷里,拍著她的背,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后來她才知道,是小丫頭覺察出這幾天她給她吃的太好了,怕是最后的晚餐,眼瞅著面缸里的面沒了,米也早沒了,更別說雞蛋啥的,就是雞也被娘殺了一只雞來吃了,頗有吃了這頓不管下頓的意思。窮苦慣了的孩子是不習慣突然的溫飽的,會覺得自己不配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