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擔(dān)心完全多慮,因為晚上便傳來了消息。 孟母出車禍了。 昭安跨海高架橋,一輛剎車失靈的紅旗車正好撞上當(dāng)時正常行駛的孟母,好在護欄質(zhì)量過關(guān)沒有墜河,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送到icu治療。 聽到消息的林景年從暖和的被窩里爬出來,吭哧吭哧穿上衣服就跟著孟策舟跑到醫(yī)院探望。 好奇怪,劇情怎么又提前了? “花籃怎么還沒準備好?” 劉在陽跑來催。 林景年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低頭繼續(xù)捯飭花籃。 這個點,別說花店,賣花圈的都關(guān)門了,他只能從自己住的地方找一些花臨時頂替。 上一世因為外婆,他對雞蛋花還有點好感度,自從來到這個時間他就非常思念外婆,從各個地方搜羅來大把雞蛋花裝飾在每個角落。 每每看到這些話,都仿佛看到了外婆和藹的面龐。 眼下,已經(jīng)被拆得慘不忍睹了。 他扔了手套和剪刀,把精致漂亮的花簇扔給劉在陽,“給你?!?/br> 然后“哼”一聲扭頭走了。 “喂!” 劉在陽轉(zhuǎn)身。 林景年回頭,惺忪眼尾洇了一層水汽,沒睡好眼圈通紅,生氣地瞪了一眼。 劉在陽一噎,嘟囔一句“搞什么飛機嘛”,紅著半邊耳垂又轉(zhuǎn)回去了。 - 小插曲一過,林景年起床氣也消了大半,站在藍煙這些高級秘書特助身后,靜靜窺聽病房內(nèi)動靜。 孟坤,也就是孟父,見孟策舟進來立刻起身,眼底精明一閃而過: “半夜叫你來,辛苦了。我是孟坤,你的父親?!?/br> 聞言,孟策舟撇風(fēng)衣的動作一頓,手又收回去,干脆連風(fēng)衣都不脫了。目光沉如水,嘴角卻揚起一個弧度剛好的淺笑:“不辛苦?!?/br> 父子見面還需要自我介紹的,他們應(yīng)該是頭一份。 接著,一旁的孟沁也與他打了招呼。 vip病房是套房,宋憐,也就是孟母住在病房,親屬則是在等候區(qū)的廳房,林景年他們則守在最外一層。 醫(yī)生從病房出來,脫了手套和口罩:“骨折和腦外傷,已經(jīng)縫合。接下來的時間一定悉心照顧,別讓病人情緒過激?!?/br> “大夫,我媽醒了嗎?有沒有事啊?!泵锨咭荒槗?dān)憂。 醫(yī)生搖頭:“前額葉、海馬體,神經(jīng)組織都沒事,只是有一些很輕微的腦震蕩,是經(jīng)過猛烈撞擊導(dǎo)致,好好修養(yǎng)會恢復(fù)的。唔……病人年齡有些大了,愈合的慢,大概三四天醒來吧?!?/br> “三四天!”孟沁急了,一拍桌子:“不是說輕微嗎!” “沁沁。”孟坤低咳一聲,“注意分寸。” 隨后喊人進來送走了醫(yī)護人員,一旁孟沁終于忍不住,抱著他的手臂低啜起來。 孟坤很是心疼這個女兒,他換了手臂,讓孟沁依靠的舒服一點。 細聲安慰: “沁沁,你媽沒事的,別擔(dān)心,還有爸爸呢,一切還有爸爸在,別哭了沁沁。” 父女情深,把另一個親生骨rou晾在旁邊。 從頭到尾,除了那句自我介紹外,孟坤再也沒給他一個眼神。 孟策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真的很浪費時間啊…… 孟坤驚覺,給孟沁墊個抱枕,起身:“你媽這段時間需要人照顧,辛苦你常來。” 孟坤心疼地看了一眼閨女,頭也不回地吩咐:“還有沁沁,也都要交給你了?!?/br> 說著,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我們倆虧欠你更多,這些年來我跟你媽一直在忙事業(yè),只想著給你和沁沁更好的生活?!?/br> 他年級看著有些大了,鬢角散落些許白發(fā),像是一個威嚴大半輩子的父親突如其來的示弱。 “不管怎么說,是我們對不住你,正好借著這個契機見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從前那些缺失的愛,我和你媽一定拼了老命也得給你補回來?!?/br> 孟策舟笑容更甚,眼底也摻雜了幾分晦暗不明:“是嗎?!?/br> 孟坤熱淚盈眶:“你可是我的親兒子……” 他笑而不語,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會廳燈光從頭頂散落,棱角分明的五官打下一片陰影。 頭顱微低,是以一種審視的姿態(tài)打量著他們,而顯得整個人更加陰騖。 親生孩子…… 他內(nèi)心一直在默念這個四個字。 上一世擠在破落出租屋,他其實已經(jīng)放棄自己,任憑墮落。 因為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的爸爸mamajiejie能怨恨他至此?奪走孟氏、不惜用最惡毒的方式羞辱他…… 那個時候,孟坤他們是否想過“親生骨rou”這四個字;是否想過,他和孟沁一樣,都是一樣的孩子。 孟坤拉開茶幾抽屜,從夾層里抽出一份文件,佯裝不經(jīng)意蹭掉眼角淚水,“策舟啊。” 那份文件很眼熟,jil sander牛皮紙、黑色logo、縫線用的金線,一份光是外表就非同尋常的文件,里邊卻詭譎暗涌,條條例例,無一條不是針對他的。 他目光淡淡投過去,正是上一世他簽下的那份稀釋股權(quán)的協(xié)議, “這是我在金馬街那片的地產(chǎn)?!泵侠ば⌒囊硪淼剡f給他: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也沒來得及準備,這個地產(chǎn)算是我們父子——” “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