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不會再有的下半場

    29年10月28日

    確定那個女孩只是和許婷長得像，絕對并非本人翹班跑來看球后，葉春櫻就

    還回去望遠鏡，繼續(xù)打量著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包廂。

    原本她預(yù)期的是一場偽裝的偶遇，哪怕衛(wèi)生間并不是什么談事情的好地方，

    但起碼是個比較私密的空間，而且能隔絕掉男性保鏢的影響。

    至于八成會存在的女保鏢……女人總是心軟些的吧，她長得這么溫柔善良，

    只是說幾句話難道還會被打？但現(xiàn)在的情況就麻煩了很多。

    他們只能從包廂入口正面闖進去。

    就算場內(nèi)山呼海嘯有什么動靜也不會被聽到，浦文玉看到保鏢被打倒，還能

    冷靜聽她說話嗎？葉春櫻沮喪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比場外的寒風都涼。

    偏偏場館這邊的座椅有加溫功能，還讓她身上熱乎乎的，都出了點汗。

    這時韓玉梁巡視完了可見之處，除了剛才攝影區(qū)的那個神似許婷小美女外，

    前排位置還能看到不少盼望上鏡的網(wǎng)紅啊二線野模啊小主播啊等著蹭全球直播的

    熱度，就是那些人工痕跡明顯的臉讓他完全提不起興致。

    場上那些復述榮光的話他完全不了解，上去熱身的二十多個人他一個也不認

    識，望遠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一圈，把對面看臺上的漂亮姑娘挨個瞅了一邊后，就不

    知道該做什么，索性放下望遠鏡繼續(xù)看最合胃口的那個小美女。

    然而那姑娘顯然是個球迷，等大量球星上場，就舉著相機跑到球場邊頭也不

    回盯著拍，他這兒只能看見個斜后側(cè)面，大冷天身段都看不出來。

    不久，比賽開始，周圍更加喧鬧，前后左右的人都站起來，只剩下他倆還在

    位子上陷出一個凹坑。

    「春櫻，咱這么一動不動是不是太顯眼了點？」

    葉春櫻嘆了口氣，無奈地站起來，抓起買來做掩護的隊旗，沒精打采地跟著

    其他人的節(jié)奏左右搖晃。

    韓玉梁的屁股也離開了位子，無聊到這個地步，索性看看場上的樂呵。

    等薛冬一連串身法般的華麗動作從三個人的包夾中殺出，腳尖一抖打入

    球，引發(fā)山呼海嘯的歡聲時，他不知不覺被周圍濃烈的情緒感染，扭頭湊到葉春

    櫻耳邊，道：「別說，玩?zhèn)€球不讓用手，還挺有意思。就那個叫門將的可以用手

    對吧？」

    葉春櫻反正也是無聊，索性一知半解地講起了一些基本足球規(guī)則。

    至于越位之類她就不太明白的內(nèi)容，干脆跳過。

    「你要真有興趣看球，回去問婷婷吧，她姐是鐵桿球迷，她懂得比我多一些。」

    「那我不如直接問許嬌，省得臭丫頭嘴上不饒人取笑我……許嬌是球迷？」

    「嗯，很死忠的球迷，聽婷婷說年東亞邦奪冠那天她姐看的直播，一激

    動給一個病號把肩膀扭脫臼了，賠了好大一筆錢。」

    畢竟是表演賽，防守并不會很賣力，進攻也都敢玩兒花活，二十多分鐘的時

    候，薛冬老隊友——冠軍隊門將還興之所至飛身來了一個致敬歷史的蝎子擺尾倒

    鉤撲救，掀起又一波情緒高潮。

    薛冬打入第二球后，場邊觀眾開始了人浪。

    葉春櫻仍然只是搖晃隊旗，神游天外不在狀態(tài)。

    而韓玉梁已經(jīng)能高唱著華夏復興的隊歌跟著一起上下晃了……「春櫻春櫻，

    到底什么叫越位？為何薛兄弟明明跑過去就是單挑，邊上那個不長眼的吹哨了？」

    「啊……呃……反正就是球過去的時候人不能太靠前，太靠前就越了?！?/br>
    葉春櫻解釋不清，張望了一下大屏幕上的比賽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三十分鐘，急

    忙踮起腳拉低他的耳朵湊上去說，「韓大哥，這會兒觀眾都特別投入，咱們是不

    是可以行動了？」

    「等等，我看薛兄弟還能再……」

    韓玉梁臉龐發(fā)紅說到一半，忽然醒覺過來自己不是真來看球的，趕緊晃了晃

    頭，道，「好，咱們往后面找?guī)ァ！?/br>
    葉春櫻又好氣又好笑，抓起他的手捏了一下指頭，「還找什么廁所啊，直接

    去包廂?！?/br>
    被這插曲一折騰，她倒是沒了之前的緊張勁兒。

    來之前調(diào)查出的建筑圖全記在腦子里，帶著韓玉梁出去繞了繞，就輕松

    找到了包廂那邊的入口。

    但是和普通的入口并沒有在一起，要么出去從外頭進貴賓通道上他們的專用

    電梯，要么就得從消防通道爬上大約三米高的光滑立面直接翻進包廂外的走廊。

    有韓玉梁這個武林高手在，葉春櫻選擇的當然是后者。

    入場有嚴格安檢，加上巨星在場內(nèi)，比賽正酣的階段，工作人員幾乎都集中

    在里面，韓玉梁略一觀察，就抱起她騰空而起，輕松落在了包廂門外。

    「哪一間？」

    「右數(shù)第三個屋。」

    葉春櫻就沒怎么看球，一直在觀察記憶，馬上拉著他往那邊跑去，同時另一

    手拉高圍巾，擋住了小半張臉。

    門口沒有保鏢，但門鎖需要刷卡。

    他抬手用真氣試探了一下，還好，不是一下子彈出一圈鎖舌的設(shè)計。

    側(cè)耳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韓玉梁手掌一滑，隔空把鎖舌壓進槽里，輕輕打開

    了門。

    「誰？」

    立面馬上傳出了一聲質(zhì)問。

    他毫不猶豫閃身進去。

    屋里只有三個女人，兩個年紀大的，一個年紀輕的。

    把身后交給葉春櫻，韓玉梁二話不說，上前將兩個年紀大的打暈，放在旁邊

    床上，對著剩下那個還戴著墨鏡的年輕女人皺眉問道：「你是誰？」

    在能找到的零星報道中，浦文玉最鮮明的標簽就是球迷。

    受其父親影響，她從小就喜歡足球，繼承家業(yè)后，唯一直接出任最高管理者

    的企業(yè)，就是華夏星體育集團，并時間擔當了旗下兩家足球俱樂部的首席執(zhí)

    行官。

    可這個戴墨鏡的女人剛才竟然沒在看球，而是站在視野最好的落地窗前，低

    著頭玩手機。

    葉春櫻也意識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鎖好門過來問：「你不是浦文玉？」

    那女人有點被嚇到，哆哆嗦嗦摘下墨鏡，搖頭說：「我……我不是?！?/br>
    葉春櫻四下看了看，拿起寫了名字的貴賓邀請函，氣憤地說：「可這明明就

    是浦文玉的包廂！」

    「對，可……可老板從不出席這種公開場合，一般都是找個像我這樣……這

    樣和她身高年紀差不多的，過來充個數(shù)?！?/br>
    這女人看上去估計也就是個實習生，完全嚇慌了神，坐在沙發(fā)上舉起手，「

    你們……是綁匪嗎？」

    韓玉梁換了個位置站著擋住她，免得被攝像機拍攝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葉

    春櫻關(guān)掉燈，拿起墨鏡戴上站到落地窗邊充數(shù)，盡量維持著情緒的平靜，說：「

    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到浦文玉，我們不是綁匪，而是……有關(guān)于圣心的秘

    密情報要告訴她。她是圣心慈善總會的會長，哪怕那只是個名譽上的稱呼，我認

    為她也有義務(wù)做點什么。告訴我，她在哪兒？或者，她的聯(lián)系方式是什么？」

    那女孩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我就是個被抓來幫忙的實習生，說好站這兒

    看場球，給我一千五加班費。我別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板的聯(lián)系方式，高級特

    助都沒有，我咋能知道呀?！?/br>
    一著急，鄉(xiāng)音都冒出了頭。

    葉春櫻覺得今天干什么都不順，無名火在腦子里亂竄，「她是老板，連高級

    特助都不知道聯(lián)系方式？」

    那女孩點點頭，「老板什么都不管的，老板爸爸什么都設(shè)計好了，老板……

    老板完全就是甩手掌柜的。球隊也是二老板說了算。真的?！?/br>
    韓玉梁看外面比賽上半場快要結(jié)束，中場休息據(jù)說會播放十五分鐘薛冬的職

    業(yè)生涯精彩剪輯，到時候保不準閑下來的鏡頭會注意到他們這邊，提醒道：「稍

    微快一點。」

    葉春櫻徹底沒了主意，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垮下肩膀說：「還能怎么辦?。?/br>
    好不容易進到浦文玉的包廂里，結(jié)果……是個替身。算了，咱們走吧。也許一開

    始……指望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就是個錯誤。他們做了慈善，花了錢，賺了名聲，

    為什么還要關(guān)心下面孩子們的死活好壞……榮譽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是商品，就是

    能買到的東西?！?/br>
    「嗯，咱們……」

    本來想說咱們走，可臨近中場休息，場上發(fā)生了一串精彩絕倫的球技大比拼

    ，他頓時舍不得離開這個位置最好的看球平臺，轉(zhuǎn)而道，「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

    么有用的?！?/br>
    他目不轉(zhuǎn)睛望著球場上轉(zhuǎn)眼間攻防轉(zhuǎn)換了數(shù)次的激烈爭奪，漸漸領(lǐng)略到了這

    種運動的魅力。

    論身法，他有自信比上面任何一個人都強，但他要是不用內(nèi)功作弊，可沒辦

    法把圓滾滾彈力十足的皮球那樣精準地控制住。

    一撥、一轉(zhuǎn)、一勾、一帶……都像是武學大師的招式一樣巧妙而精準。

    他覺得自己就要變成薛冬的球迷了。

    葉春櫻站起來，無奈地提醒說：「走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不然一會兒

    被發(fā)現(xiàn)，咱們就算沒有惡意，也說不清楚?！?/br>
    這時，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

    場上比分暫時定格在三比二，復興隊領(lǐng)先，薛冬梅開二度并獻上一記助攻，

    讓在場的所有球迷恍惚間夢回到這個少年白衣飄飄在亂軍從中穿梭自如，證明人

    種并非足球天賦決定因素的那一年。

    「不要退役啊——！」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了這么一句。

    旋即，呼聲響徹整個復興球場。

    薛冬沒有退場去休息，而是高舉雙手，淚流滿面傾聽者球迷的呼聲。

    他今年三十一歲，如果沒有那次帶傷拼完全場奪冠的經(jīng)歷，他完全可以再享

    受幾年最愛的足球。

    大屏幕上的比分和場內(nèi)直播消失了。

    觀眾的呼聲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地址4F4F4F,

    &22320;&22336;&30332;&24067;&38913;&65300;&65318;&65300;&65318;&65300;&65318;&65292;&65315;&65296;&65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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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址發(fā)布\u98４Ｆ４Ｆ４Ｆ，

    八萬多雙眼睛，和通往全球各地的直播鏡頭一起，轉(zhuǎn)向了那塊巨大的屏幕。

    薛冬十余年職業(yè)生涯的高光時刻，將在此一幕幕重現(xiàn)。

    本該是這樣的。

    可誰都沒想到，當振奮人心的片頭開始播放僅僅三秒后，屏幕一黑，再次亮

    起，出現(xiàn)的畫面卻完全變了樣。

    屏幕上出現(xiàn)的，是管愛民因驚恐而扭曲的臉。

    「我……我是華京圣心第三扶助院前副院長……管愛民。我……我現(xiàn)在懺悔

    我曾經(jīng)……犯下的罪行。我……在職期間，曾和……和多個非法組織勾結(jié)，我偽

    造……收養(yǎng)手續(xù)，把那些……被選中的孩子，賣給人販子，和……和器官交易市

    場。我還……還把他們交給做人體實驗的黑幫。我對不起大家……我對不起……

    那些孩子?！?/br>
    全場鴉雀無聲。

    薛冬也錯愕地望著屏幕，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但交代和懺悔還在繼續(xù)，管愛民報出了一個個名字，努力回憶和他們做下的

    事情，猥褻兒童，強jian少女，提供輔助院的孩子供有權(quán)有勢的性變態(tài)玩弄折磨。

    葉春櫻呆住了。

    但韓玉梁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

    他拉住葉春櫻往外跑去，出門后抱著她飛身跳回一般通道，叮囑道：「你回

    座位等我，我往大屏幕的控制室去一趟，估計趙虹就在那兒！」

    葉春櫻用力點了點頭，跑出兩步，回身急忙大喊：「你小心??！」

    「我知道。」

    球場的聲音播放效果非常不錯，大步跑在里面的通道，依然能聽得清清楚楚

    ，場內(nèi)的口供視頻仍然在繼續(xù)，只不過聽上去已經(jīng)換了下一個人。

    控制室的位置和包廂這邊隔著球場相對，不能穿越場內(nèi)的韓玉梁不得不展開

    輕功，繞行半個外周長的距離。

    經(jīng)過場內(nèi)通道口的時候，他抽空往里瞄了一眼，后面的視頻沒有交代者的影

    像，畫面上出現(xiàn)的，是各種文字、圖像證據(jù)。

    這種展示方式，他們偽造用來把桉件引向Ｌ－ｌ的那些證據(jù)，估計很

    快也會播放在大屏幕上。

    但韓玉梁急著趕過去，并不是為了阻止趙虹。

    他拉高衣領(lǐng)，放低帽子，盡可能掩飾住自己的面貌。

    他準備去阻止那些打算阻止趙虹的人。

    既然已經(jīng)打草驚蛇，把事情鬧大了，那么干脆就徹底鬧到不可收拾，鬧到天

    翻地覆，真證據(jù)也好假證據(jù)也罷，他就不信涉及到的那些人禁得住查。

    轉(zhuǎn)彎，跑上樓梯，他已經(jīng)做好打暈所有過來的安保人員的準備。

    可他看到的，是控制室門外走廊上橫七豎八倒下的一大堆人，和正在彌散開

    來的濃稠煙霧。

    估計是什么催眠氣體，韓玉梁馬上抬手捂住口鼻，屏息往后退去。

    走廊另一頭兩個保安剛剛一頭沖進煙霧里，沒走兩步，就悶哼著搖晃后退，

    軟綿綿倒在了其他同伴的身上。

    不少記者和保安迅速出現(xiàn)在走廊兩端，但看著煙霧里倒下的人，誰也不敢上

    前。

    「排風機呢？為什么不動了？」

    「線路被切斷了！頭兒，貴賓包廂有人被打暈了！」

    「這他媽怎么搞的！要翻天?。　?/br>
    對著對講機怒吼的頭頭無計可施——沒人會在球場準備防毒面具。

    既然這些人拿趙虹沒有辦法，韓玉梁也就不急著幫忙，走到旁邊打開窗戶，

    聽著近在咫尺的洪亮聲音招供著當年犯下的一樁樁罪行。

    不久，木下順子的聲音出現(xiàn)了。

    摻雜喘息和呻吟，那一聽就知道同時發(fā)生著什么的招供，讓安靜的球場看臺

    總算又出現(xiàn)了一些sao動。

    讓韓玉梁很意外的是，趙虹竟然對音頻做了編輯。

    不知道是不是沙羅親自上陣幫忙的結(jié)果，木下順子所交代的大量內(nèi)容中，原

    本不知情而帶過的，那個幫馬紫君青云直上的男人，被直接替換成了完整的名字

    ——小田良。

    于是，就在這場全世界的觀眾都在關(guān)注的直播中，在這個寒冬到來前足球界

    最后的盛事上，大野一成是個喜歡讓女人高跟鞋鉆屁眼的變態(tài)，馬紫君被人穿了

    乳環(huán)還拍了視頻特地給前男友看，小田良得到了大野一成的情人，還動用職權(quán)為

    她安插職位……這些事情，統(tǒng)統(tǒng)被公布了出來。

    更可怕的還在后頭。

    沙羅那千變?nèi)f化的嗓音，在篡改木下順子口供的時候，竟然不過是小試牛刀。

    木下順子之后，沙羅用鄭澈哲妻子的嗓音，憑空編造了一段口供。

    鄭澈哲曾在第三扶助院做主任，后在福保部后勤課任課長。

    韓玉梁和葉春英以他為核心，編造了第三扶助院當年的黑買賣與Ｌ－ｌ

    有關(guān)的證據(jù)。

    而沙羅這段偽造的，死無對證的錄音，則索性來了一個大鍋燴，第三扶助院

    的不見光交易被直接交代成受了Ｌ－ｌ的指使，招待的變態(tài)客人就是Ｌ－

    ｌ的貴賓，直到現(xiàn)在圣心慈善體系依然在為Ｌ－ｌ服務(wù)提供受害者

    ，比如絕大部份受害者被認定為失蹤的連環(huán)jian殺桉。

    伴隨著這段音頻，那些本來流傳于暗網(wǎng)的，連環(huán)jian殺桉的一幕幕真相，都被

    放到了那塊大屏幕上。

    屎盆子尿罐子一股腦扣在Ｌ－ｌ頭上，干脆利落。

    韓玉梁靠窗聽著，暗暗感慨，今后可要學學沙羅做事的風格，跟著葉春櫻，

    不知不覺他也變得有點太守規(guī)矩了。

    對付不守規(guī)矩的人，有時候太守規(guī)矩反而不行。

    之后，并不意外的，一段變聲過的旁白以陰沉的語調(diào)綜合敘述了之前播放的

    所有內(nèi)容，圣心、福保部、Ｌ－ｌ、連環(huán)jian殺桉、警署、特安局、Ｓ·Ｄ

    ·Ｇ……全被徹底綁在了一起。

    「很抱歉打擾了諸位的盛會，但這件事如果不揭露在你們眼前，作為受害者

    的我，即使死也不能瞑目。我沒有其他發(fā)聲渠道，想必在座的各位也知道，權(quán)力

    是多么可怕的一種東西。我希望所有看到這件事的，聽到這件事的人，都認真思

    考，之前受害的是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孤兒，你們可能覺得和你們無關(guān)，等到我

    們都死了之后呢？都變成被開膛破肚，jianyin殺害的死尸之后呢？他們那些扭曲變

    態(tài)的欲望，就會停止了嗎？吃人的勐獸不被殺死，今天被拖出去的是我們，明天

    ，就是你們?？傆幸惶欤瑫喌剿腥?。撕掉他們偽裝的人皮吧，就從小田良開

    始，撕掉所有Ｌ－ｌ成員身上偽裝的人皮吧！撕——掉——吧！」

    聲嘶力竭的刺耳怒吼之后，播放停止了。

    時間早已超過了中場休息的十五分鐘，但沒有人還敢提起，剩余的下半場比

    賽。

    韓玉梁扭過頭，控制室的煙霧正在漸漸變澹，但里面沒有見到誰沖出來。

    他這才醒覺，也許趙虹本人并沒有來，安排布置了一切的，應(yīng)該是千變?nèi)f化

    的沙羅。

    總結(jié)時特意潑了一盆臟水給Ｓ·Ｄ·Ｇ，多半就是她暗戳戳的報復。

    警笛在外面回蕩，韓玉梁皺了皺眉，心想也許應(yīng)該提前離開，免得后面有什

    么調(diào)查，會牽連到自己頭上。

    畢竟包廂襲擊的時候，那個實習生還是看到了他和葉春櫻小半張臉的。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沒想到，一下子看到了一張頗為熟悉的面孔。

    是之前那個拿著相機對球場勐拍的姑娘。

    她狐疑地望著他，舉起了胸前掛著的名牌相機，皺著眉說：「你不是保安?！?/br>
    韓玉梁聳聳肩，「你也不是。」

    「我是球場的工作人員?！?/br>
    「我是學過點功夫想看能不能幫上忙的熱心觀眾?！?/br>
    韓玉梁笑了笑，道，「那邊很多保安都可以作證，我也是冒煙后才趕過來的?！?/br>
    「是嗎？那謝謝你。」

    她態(tài)度轉(zhuǎn)換得很快，不過還是按快門給他拍了一張。

    韓玉梁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干什么？」

    「我生平兩大愛好就是足球和攝影，你長得很帥，還有股邪氣，估計挺上鏡

    的。有興趣做模特嗎？」

    那女孩的話題跳躍能力真是嘆為觀止，「你叫什么名字??？留個聯(lián)系方式唄?！?/br>
    「你先刪掉剛才的照片，不然，可別怪我弄壞你的相機?！?/br>
    「喂，十幾萬的鏡頭呢，你弄壞了得賠?！?/br>
    她把相機往懷里一抱，「我叫方丹，我爸是球迷，這名字就是以前一個特有

    名的球星。吶，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名字了吧？聯(lián)系方式？我真的挺想拍你的。

    好多帥哥好看歸好看，就是差了點色咪咪的勁兒，看著少點男人的感覺，你這股

    味道特別重……哎哎哎，聽我說完啊，報酬好商量，真的。我可是給薛冬拍過婚

    紗照的，我能要到他親筆簽名哦。」

    韓玉梁停下了腳步，考慮一下后，給了她一張從踏雪偵探社摸來的名片。

    「我是偵探，這是我老板。我很忙，沒空當模特，記得刪除那張照片，不然

    我哪天被黑幫盯上害死，就是你曝光我樣子的責任?！?/br>
    他急著去找葉春櫻，匆匆說完，就從她身邊邁過，當然，不會忘記湊巧撞一

    下她的相機，把里面的元件震壞。

    葉春櫻早已離開座位，在看臺對應(yīng)的通道等他。

    一見他來，兩人默契十足對望一眼，挽到一起裝成受了驚嚇的情侶，跟在其

    他慌亂退場的球迷之中，匆匆離開。

    才上出租車，汪媚筠就打來了電話。

    除了詢問那場好戲是不是他們的手筆外，她還告訴他們一個不知道算好算壞

    的消息。

    特安局內(nèi)部通報了陸雪芊的畫像，已經(jīng)正式列入通緝要犯名單。

    韓玉梁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道，心想，大俠那一套，放在現(xiàn)代果然行不通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