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血池地獄

    2021年1月24日

    （＊注：本章含有部分令人不適的血腥暴力場面描寫，請慎重或跳過）

    將近半個小時后，韓玉梁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外面的地獄還沒結(jié)束，但他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在憤怒的時候還算心狠手辣，可如果外面那位專業(yè)虐殺選手是大學(xué)畢業(yè)，那他最多也就是預(yù)備班在讀。

    他都不知道十六夜血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確捕捉到了那女人出手的動作，但只看到了隱約的影子。

    手腳都被砍斷很容易理解，韓玉梁就是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在高速移動中手術(shù)刀般精確地破壞了那兩個人的聲帶，用不致命傷剝奪了他們慘叫的能力，只留下一段戛然而止的驚呼。

    喊不出聲也不能逃的兩個倒霉蛋，就此成為出籠惡獸的祭品，不僅要害都被避開，斷面被燙縮不至于大出血而死，連凌遲般的動作，都恢復(fù)成了八分之一慢放的遲緩。

    rutou那么小的rou都要優(yōu)雅切成菊花，哪個部位試圖反抗，哪里就會品嘗到猶如廚藝大師在表演的精細(xì)刀工，她甚至還隨身帶了鹽和高純度酒精，那兩個男人每次瞪她一眼，血rou模糊的傷處就會被撒上或灑上一片。

    韓玉梁承認(rèn)，他都想把竹田箴言也交給十六夜血酒。論給予痛楚的能力，他這個只擅長碎卵一擊的男人實在是不夠看。

    而且，那女人是真的在感到愉悅。

    她笑得非常開心，話都比平常多了，只可惜都是東瀛語，聽不懂在喃喃念叨什么。

    看她的神情，就像是許久沒有買過玩具的小姑娘，剛得到了昂貴的兩個大洋娃娃。

    玩這么大，也不知道S·D·G打算怎么掩飾成畏罪自殺。

    這要被記者拍到尸體，得愧疚成什么樣才能自裁出比凌遲還夸張的效果??？

    他關(guān)上門，看向?qū)挻蠓块g中央的大床上，鼻子上帶著呼吸機的老者。

    那是竹田箴言。

    這次的打擊，讓他真的病得不輕，看旁邊的監(jiān)護儀，心電圖的軌跡明顯不夠健康。

    但他蒼老的話音，依舊中氣十足。

    “おまえはやまとみぞくだか（你是和族嗎）?！?/br>
    “說漢語，老子聽不懂雅蠛蝶之外的東瀛話?！表n玉梁坐下，一腳壓在竹田箴言的腰上。

    那張皺巴巴的臉抖了一下，忍耐著痛苦問：“你是特衛(wèi)組的人，為什么還敢對我如此不敬？不知道我是你們總長的支持者嗎？”

    “抱歉，你搞錯了。這張皮我就是混進來的時候用一下?！彼撓峦馓?，隨手丟到一邊，冷笑道，“我是來替你害死的沒害死的受害者們，討債的?！?/br>
    “哼，我不記得，欠過誰什么。會社的債，與我無關(guān)。我個人沒有任何債務(wù)?！?/br>
    “器官置換的事，你想說自己根本不知道？”

    竹田箴言的手從床邊挪了上來，發(fā)現(xiàn)電鈴叫不來護士和兒子之后，他的表情嚴(yán)肅了很多，隱約也意識到了什么，“那不是債，每一個器官，我都給足了報酬，竹田家，不缺錢?！?/br>
    “給足了錢，就沒有受害者？”

    “那是我們買來的商品，為什么會有受害者?！?/br>
    “一換整套，連命都沒了，這也叫買賣？”

    竹田箴言發(fā)出一串低沉嘶啞的笑聲，“只要出夠錢，這世界從來都不缺賣命的人。為了錢，人們本就肯賣掉自己的時間，賣掉自己的生活，賣掉自己的健康，賣掉自己的命。我用一大筆錢買走一個人的整套器官，和分期付款，用殘酷的勞動折磨他到猝死，有什么分別？死得慢一些，反而不痛苦嗎？”

    韓玉梁冷冷道：“這是錯的，那也是錯的，那個錯，不能用來證明這個對?！?/br>
    “那你為什么沒去找他們，而找上了我？”竹田箴言繃緊面頰，嘶聲說道，“我的會社在全球養(yǎng)活了上萬名優(yōu)秀精英，他們將治病救人的藥物研發(fā)出來，銷售到世界各地，我只不過用我合法積累的財富，和湊巧得到的技術(shù)來購買很多人急需的健康，這有什么錯？這么多年，我經(jīng)手的器官置換手術(shù)，從沒有任何家屬表示過抗議，哪里來的受害者？”

    他白多黑少的眼睛陰郁地盯著韓玉梁，“你看著也不年輕了，難道還相信人命是無價的這種蠢話？我的出價很公道，不要說我最近已經(jīng)不需要再次購買，我就是需要，按我過往的開價，絕對不會缺拋售的人?！?/br>
    “你可真會打馬虎眼。說來說去，你所謂的請愿，都不是把器官賣掉的死者本人。要么黑幫，要么家屬，你給的錢夠多，他們自己又不需要出血，當(dāng)然沒什么不樂意。”

    竹田箴言冷笑了兩聲，“人和人，不是一樣的。有些人是買家，有些人是賣家，而有些人，就只是貨物而已。有時候賣家自己就是貨物，有時候不是。但這些，買家需要關(guān)心嗎？我知道你在憤怒什么，可人變成貨物，都是有原因的?！?/br>
    “欲望超出能力，就是最本質(zhì)的原因。小女孩喜歡買漂亮的衣服和昂貴的皮包，去跟中年男人和老頭援交。年輕人為了能有自己的房子，機器人一樣工作，向著傳自我們東瀛的過勞死頭也不回的沖刺。爛賭鬼，投機客，懶惰的流浪漢，被騙的天真蠢蛋，沒有rou體的吸引力也沒有拼命工作的一

    技之長，那他們要怎么還債？不就是，把自己變成商品嗎？”

    “這是個一切皆可商品化的世界，熱血，理想，精神……沒有什么能抵抗欲望的污染，都可以成為財富購買的對象。你滿懷憤怒來殺我，有什么意義？即使你把我殺掉，把所有像我一樣的人都?xì)⒌?，地球在轉(zhuǎn)動，等十年、二十年過去，新一批的我們，依然會出現(xiàn)在這的大地上。這是私欲的必然，你殺得死我，難道還能殺得死人性的陰暗？”

    他按住韓玉梁的腿，顫巍巍抬起身，呵呵笑了幾聲，“年輕人，你能殺多少？”

    “我不久前才聽一個老人說過一句挺有意思的臺詞。”韓玉梁屈膝一頂，把竹田箴言壓在床上，冷笑道，“那句臺詞是這么說的：‘我們一路奮戰(zhàn)，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你知道這句臺詞么？”

    “我聽過，好像是曹族導(dǎo)演的名作電影。既然你不想改變世界，你還冒著被送進監(jiān)獄的風(fēng)險，冒充S·D·G成員混進這里，做什么？”

    “竹田箴言，”韓玉梁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在這個羞辱性的動作后，道，“重點是，不讓世界改變我。你知道么，因為你的器官置換術(shù)，華京出現(xiàn)了一個借此牟利的販賣集團，勾結(jié)許多黑幫，用錢和女色污染了一批醫(yī)生。之前薛蟬衣問過華京的同事，結(jié)果就被惦記上了。這次回來，先是險些遭到綁架，然后又因為請偵探調(diào)查的事情差點沒命。最后東窗事發(fā)，你們這幫有權(quán)有勢的王八蛋，就抓住當(dāng)年陷害她的污點，想把她也送進監(jiān)獄去。損人不利己，沒錯吧？”

    竹田箴言嘴唇微微顫抖，壓抑著怒氣說：“那種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以為我有空去處理一個多事的女醫(yī)生？女人在我這里，絕大多數(shù)都只是玩物，爬不到夠高地位的女人，就像母豬，我吃掉再多，也不會去記名字?！?/br>
    “我是個很好色的人，也很憐香惜玉?！表n玉梁捏住他的臉，冷笑道，“在世界改掉我這個臭毛病之前，我可以為了我認(rèn)為的好女人，殺到任何地方去。薛蟬衣在你眼里只是記不住名字的小角色，但在我眼里，她是為我做過手術(shù)挖過彈頭給我治療過陽痿陪我上過床的好女人，她還熱愛這個世界，熱愛她的工作，熱愛每一名患者。”

    他就那么捏著竹田箴言的臉把人從病床上緩緩舉了起來，“我的確做不到為了每一個像她那樣的好人出手，但我可以為她出手。害她的人里有你一份，我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你的遺言實在是說了太多廢話，我懶得再聽了?！?/br>
    “你……你知道……殺了我，會有什么后果嗎？”竹田箴言的臉擠成一團，艱難地質(zhì)問。

    “你這問題太蠢了?？偸强紤]后果的人，會來這兒么？”韓玉梁笑了笑，跟著面色一寒，雙眸冷若冰霜，并指為劍，點在喉頭一劃，封住他的聲音。

    他隨手扯掉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撕開竹田箴言身上的病號服，按在病床上找到下腹側(cè)方一道手術(shù)傷疤，內(nèi)力運到指尖，一掌戳下，將那干癟的肚子直接撕開。

    “唔唔唔——！”竹田箴言像只老蝦米一樣彈動幾下，但根本掙不開千鈞之力的手掌。

    韓玉梁將傷口扯大，在里面一攥，往外狠狠一拽，怒道：“這腸子是你的，還是換的？看著色兒挺紅，里面早被你染黑了吧！”

    他隔著手套發(fā)力，在肚腸中一頓翻攪，“你們這些王八蛋，不管換多好的心腸，都要轉(zhuǎn)眼變黑！人是貨物？人是豬？那你以為你是什么？你這些爛臭下水，丟給狗都不吃，還不如豬！”

    竹田箴言痛到渾身痙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上流人士，哪里受過這種折磨。

    “我親自下手，會讓你死得太快。你不配?！表n玉梁將腸子往他脖子上一套，運功護住他心脈，抓起來往外走去，“我找人幫把手，順便叫你看看，你那兩個人上人的兒子，這會兒有多體面。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的，掛路燈上我都嫌擋光！”

    當(dāng)病房門打開，原本還在扭動的竹田箴言，瞬間變得僵直。

    韓玉梁自己也小嚇了一跳。

    看來考慮到時間問題，十六夜血酒稍微提了提速。

    于是，竹田家的兩個兒子，此刻除了臉還算完整之外，都已經(jīng)變成了奄奄一息的血色抽象畫，僅剩下輪廓還有個人形。心臟倒是還在跳，不過跳得和抽搐沒什么分別，而且，跳得人人都能看見，看得非常清楚。

    做爹的大概也沒這么直觀地看見過兒子的心，竹田箴言悶嚎一聲，昏了過去。

    韓玉梁看向血染洛麗塔的殺神少女，問：“過夠癮了沒？還沒的話，這個老的也讓給你，可以算是我殺的，我沒意見?！?/br>
    正用手指在滿臉的血漿上畫圈的她緩緩轉(zhuǎn)頭，露出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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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血泊飛濺，無數(shù)腳印瞬間往返，竹田箴言，已經(jīng)被十六夜血酒拎到那邊，丟在地上。

    韓玉梁看著她熟練地一手下刀，一手用電烙鐵一樣的小裝置止血，轉(zhuǎn)眼就讓竹田箴言痛醒，無聲地哀嚎。

    他忽然意識到，這可能也是韓心絡(luò)的安排。即使他到了關(guān)鍵時刻因為變故下不了手，竹田家的人，最后也一樣要“畏罪自殺”，“自殺”成人形連刀rou。

    那個總是一臉親切微笑的女人，恐怕，比他直覺示警的，還要

    危險得多啊……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十六夜血酒解除了慢鏡頭模式，在三具尸體的衣服上艱難找出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料，擦了擦匕首，滿足地吁了口氣。

    她并不是在享受切割，而是在品嘗那種作為死神，一點一點將生命蠶食的樂趣。當(dāng)最后一個目標(biāo)徹底死亡，她就再也沒有興致，踩著已經(jīng)變硬不少的血泊，走向早躲去墻角的駕駛員，擺了擺手。

    韓玉梁很好奇地打量一下周遭，道：“不管收拾么？”

    那個駕駛員搖搖頭，小聲回答：“有別人負(fù)責(zé)。咱們只要趕快離開現(xiàn)場就可以?！?/br>
    “我說，十六夜，你也稍微注意一點，別給幫忙的人增加工作量啊。你瞧你這留下的血腳印子?！?/br>
    嗖。

    眼前的嬌小身影，不見了。

    韓玉梁忍不住搖了搖頭，拍拍駕駛員的肩膀，“這家伙一直都這種臭脾氣么？”

    駕駛員調(diào)整了一下頭盔，小聲說：“不，今天長官心情很好。剛才心情更好。不行動的時候長官很少展現(xiàn)能力的，通常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會?！?/br>
    讓了一個人頭，就好感度加一了么？

    那她今后要是去黑街，他能抓一堆人渣讓她每天一爽，好感度滿星后看能不能達成一個合法蘿莉雙飛成就。

    嗯……不過萬一小鈴兒和這個怪物看不對眼怎么辦？

    一邊做著類似于地鐵上看到一個美女就幻想孩子將來上什么學(xué)校的意yin，韓玉梁一邊往直升機那邊跟去。

    溫暖而碩大的rufang，載著他不再需要關(guān)心高空的腦袋，一路飛回了S·D·G的基地。

    清洗完畢換回自己衣服，韓玉梁跟十六夜血酒交代，請她轉(zhuǎn)達給韓心絡(luò)一聲謝謝。

    她低下頭很快把信息發(fā)送過去，過一會兒，屏幕亮給他看，上面是回復(fù)。

    “為民除害，我該謝謝你?！?/br>
    “你沒告訴她人都是你殺的？”

    十六夜血酒精細(xì)描繪的眉毛微微上挑，看向他，用目光提醒，別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我跟你說的是竹田箴言可以算在我頭上，那倆兒子你也都推給我了？”

    她點點頭，眼里的藍寶石微微一動，“不可以？”

    “可以，可以，不要緊，盡管算在我頭上。反正我本來就打算殺的?！?/br>
    “我知道?！彼y得連著說了六個字，跟著就閉上嘴，指向正在開來的一輛軍牌車。

    韓玉梁剛想問該怎么和她保持聯(lián)系，手機的動訊號就收到了好友申請。

    頭像是SD娃娃，昵稱是“血のLolita姬”，好認(rèn)得很。

    “咱們就用這個聯(lián)系？你不怕被世通公司截流偷窺么？那家盜取個人隱私可是出了名的吧？”

    十六夜血酒拿出匕首，對著手機比劃了一下。

    很好，看來她的加密手段比較別具一格，也不知道那世界最大通訊商的老板有沒有被通知，這個地球上還有些人監(jiān)控不得……

    S·D·G的車自然不怎么需要在乎交通規(guī)則，進入市區(qū)已經(jīng)深夜，路上也沒太多不安全因素，而許婷選擇的住處，距離這邊又比較近，抵達中古小旅館樓下時，還沒過零點，依然是周六。

    這次的司機比較健談一些，一路聊得頗有自來熟的勁頭，透過車窗看到外面住處的樣子，皺眉說：“老哥，就住這兒?。课抑栏玫牡胤?，換換吧。這地方你晚上叫個解悶兒的都沒漂亮姑娘。”

    “我女友等著我呢。早開好房了。回吧，再見?！表n玉梁擺擺手，目送車子離去，一股精神上的濃重疲憊感，這才解放出來，彌漫在全身。

    手機信號早已經(jīng)恢復(fù)，他也給家里報過平安，順便讓葉春櫻注意搜集竹田箴言死亡的后續(xù)消息，免得他被S·D·G坑了來不及逃跑。

    報告了新的合作關(guān)系后，葉春櫻稍微有點擔(dān)心，打算等他出發(fā)去L-Club的游戲后，拜訪上杉集團，打聽一下關(guān)于韓心絡(luò)的事情。

    至于十六夜血酒，她用韓玉梁的賬號登陸上去采集完對方社交媒體一切痕跡，扒出高頻詞和主要圖片風(fēng)格分析報告后，就放棄繼續(xù)深入了。

    一個是完全沒有調(diào)查價值，一個是韓玉梁提醒她這樣做很危險。

    在這方面，葉春櫻還算聽話，會主動杜絕一切可能給他添麻煩的任性行為。

    哄好了家里的前醫(yī)生，韓玉梁看向手機上的回復(fù)，微微一笑，準(zhǔn)備去安撫一下樓上等著他的現(xiàn)醫(yī)生。

    順便，也安撫一下他今晚旁觀血池地獄和來去臉埋奶子積累的亢奮煩躁。

    剛走出樓梯間，他就看到了背靠房門，穿著大衣等他的薛蟬衣。

    一貫沉靜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神略帶幾分傷感，想到她專門去過陳問樞家一趟，倒是并不奇怪。

    韓玉梁大步走過去，笑道：“怎么不在屋里等著？”

    她很直率地回答：“想早點看見你，確認(rèn)平安無事?！?/br>
    他張開雙臂，“那，檢查一下？”

    她微笑走近，真的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小聲問：“你去殺人了？”

    “嗯，你只會救人，我只會殺人，咱們各自做自己擅長的事，來讓世界變得更好一點，不是很不錯？”

    “你殺了誰？”

    “竹田箴言，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禍?zhǔn)??！表n玉梁的腦海中閃過了辛七的名字，緩緩道，“或者說，如今能追查到的，需要為這個事情負(fù)責(zé)的最高之人?！?/br>
    “很足夠了。不要再為我殺人了?！彼皖^抱住他，環(huán)著他的腰，“我不喜歡人死，我只喜歡看到人活?！?/br>
    “好，就到這兒，不殺了?！彼p輕撫摸著她的背，小聲問，“婷婷睡了？”

    “嗯。我給她買了隔音耳塞和眼罩，要了標(biāo)準(zhǔn)間，兩張床。她睡了，我在等你?！彼痤^，總是挽起的發(fā)絲散在腦后，松松垂下，看起來，比平時脆弱了很多。

    “心情不好？”他看她騰出手劃開門鎖，擁著她一起進去，皺眉問道。

    “不好，也好?！彼_請勿打擾的牌子，關(guān)上房門，就站在玄關(guān)，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唇上用力吸了一下，低聲呢喃，“陳院長自殺了。他本來不必如此的。到最后，他還是……被這世界改變，被這世界殺掉了。我很難過，趙院長也很難過。更讓我們難過的是，在我們之上的人，并沒幾個會真的為陳院長感到難過，他們只會覺得他傻?！?/br>
    “這是不好的，那么，好的呢？”他低頭，輕輕蹭了一下她的唇瓣，問。

    “我還活著，也得到了自由。人會逐漸衰老，組織、器官、都會不可逆地走向終點。人又會繁衍生息，就像新的細(xì)胞會取代舊的，年輕的人，也會取代老的。陳院長死了，但我沒有。趙院長也沒有。千千萬萬個和我們一樣的，正常工作的醫(yī)生們，沒有。缺損的會新生，將來，一切都會變好。這，是大的好?！?/br>
    “哦？”他好奇地問，“還有小的？”

    “嗯?！彼鹗郑庆`巧而美麗的指尖，略顯笨拙地摸索著他身上服裝的開口，想要幫他脫下，“你回來了，婷婷睡了，我在等你，而你，正需要我。我在想，把這種生命的喜悅稱作小，是不是有些不妥?！?/br>
    “對，起碼也是中等?！彼Φ?，主動打開了防彈衣的前扣，迅速脫掉礙事的衣褲。

    “我也需要你?！毖οs衣?lián)Ьo他，情緒的悲喜，正急切地想要從生理的歡愉中尋求撫慰，“從未如此需要過。”

    韓玉梁被她的積極主動撩撥起熊熊yuhuo，粗喘著捏開她大衣的扣子，“去床上等我，我得洗一洗，一身血腥味?！?/br>
    她幫著解開扣子，卻沒有動地方，反而抬起一只腳，靠著墻勾住了他的腰。

    雙臂向后垂，大衣跌落在地上。

    而里面的她，就像是剛剛蛻去了皮，完全赤裸著，一絲不掛。

    “第一，我不想等你，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第二，你不需要洗，我是外科醫(yī)生，血腥味不會讓我感到任何不適。第三……”

    她垂手握住了他的roubang，火熱的胴體貼上來，緊挨著他上下磨蹭，像是被引燃了一樣。

    而她的口吻，依然保持著知性的平靜，仿佛就為了讓他享受到最后這一句，和內(nèi)容的反差。

    “不必去床上了，就在這兒吧，就在這兒，用jiba，cao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