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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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還有一條狗,和一縷風。 小土狗已經很老了,老得應缺覺得對方也活不過自己,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還要費心幫這條狗找地方養(yǎng)老,畢竟人類養(yǎng)狗都是從小養(yǎng),沒有養(yǎng)老的。 春風拂過山間的墳頭,一抹抹青色便從泥土與石縫中冒出,來年又會遍布整片土地。 應缺瞧了又瞧,才開口道:等我死了,才不要堆墳立碑。 久久悠悠道:說得好像你看得到自己死后管的了死后似的。 應缺神色不變:我是管不了啊,所以我說的是我期望中死后的樣子,至于實際上是什么樣,關我什么事? 久久:它快被繞暈,只能說精神勝利法萬歲。 應缺一向是個十分想得開的人。 春風卻想,那樣的話,他就看不見應缺了啊。 應缺已經好些年沒騎自行車了,但家里依然還有一個庫房,用來存放應缺以前買的自行車,從舊到新,各式各樣,唯一相同的就是它們身上都有屬于時間的痕跡,或多或少,或深或淺,看著那些痕跡,仿佛能窺見很久很久以前,應缺在這世間走過的歲月。 應缺徹底收拾了一遍家里,發(fā)現(xiàn)了許多類似這樣的雜物,都是一些應缺懶得丟,不想丟的,如今都成了難以處理的舊物,像過去數(shù)十年,烙印下的種種記憶,經年已過,卻仍揮之不去。 看著這些難以處理的東西,應缺幡然醒悟,我為什么要為難自己?交給別人就好了嘛。 便宜弟弟就是這么拿來用的,感謝爸媽,給他生了個好工具人。 這么一想,應缺干脆將庫房一鎖,假裝里面什么都沒有。 坦白來說,應缺并不怕死,但他不喜歡老,老到跑不動,老到一陣寒風就能吹得他身體不適。 當味覺逐漸退化,甜食也不再那么美味時,他覺得無趣極了。 細細算來,應缺活到這個年紀的世界算比較少的,頂天也就兩三個,上一個他待在虛擬世界里的時間遠高于現(xiàn)實,并不算難過,感觸遠不如如今。 冬天是最難過的,家里雖然有空調地暖壁爐,有各種取暖設備,但老到每天幾乎不動彈的小土狗,依然在一個尋常的夜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應缺將它葬在了后山上,和他送走的其他人一起。 從山上下來,除了一個沒有身體的不孝子,應缺又成了孤家寡人,這回連春風都沒能陪著他。 蒼茫的白雪淺淺覆蓋著大地,撒下片片孤寂。 久久還想著要不要多和宿主說說話,好歹關愛一下孤寡老人。 然而第二天應缺就在家里烤起了紅薯,差點把家里點燃,用實際行動證明有的人就算只有一個人,也絕不會安安分分,孤苦無依。 倒是他跟匆匆趕來的鄰居道歉道謝的樣子看著可憐兮兮,讓人舍不得怪罪。 等人一走,又立馬恢復本來面目。 一個人嘀嘀咕咕,我就是瞇一會兒,怎么就睡了一下午呢? 他可憐的烤紅薯,徹底成了焦炭。 久久以為他能長點教訓,然而當晚,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的應缺,又重新將他那烤爐架起,又烤了幾個紅薯。 久久: 不是,這烤紅薯就非吃不可嗎? 不過沒過多久,久久也是看出來了。 不是狗爹太過閑得無趣,而是因為他本性如此,跟年齡沒關系。 應缺就是那種想要什么就去做的人,無論是年幼還是蒼老,依舊是那樣任性。 因而,這樣的應缺在某些事上的決定,也無人可以勸服改變。 翻過年來又一春。 春風再見應缺時,他正將將院子里的風車樹換了個新模樣。 不是才換過嗎 應缺一般兩年一換,去年剛換過,今年怎得又要換? 應缺聞言也面露苦惱,可是我之前買了更多,不用就浪費了。何止是這次要換,他還打算五天一換,反正倉庫里太多,根本用不過來。 春風從不和應缺在這等小事上爭執(zhí)。 事實上,他幾乎沒有和應缺有過什么爭執(zhí),便是當初應缺不想去城里上學,春風也從未疾言厲色,言語逼迫。 他向來尊重應缺的任何決定。 因此,應缺這次也十分有信心。 流蘇樹長得高大茂盛,抬頭望見便是巍峨,應缺卻再無法像小時候那樣肆意攀爬。 他站在樓上窗前,望著遠處盛開的四月雪,也算是與春風同賞別樣雪景。 我還記得以前你還把我從樹上掀翻,差點掉下去。應缺不知怎的,竟翻起了舊賬。 春風有些心虛,那是因為你太調皮 應缺沒繼續(xù)追究,而是笑著問:那現(xiàn)在呢? 春風繞著他轉圈,有何不同 應缺笑容更燦爛了,對,有何不同?沒有不同。 他始終是那個應缺,喜歡融入自然山水,喜歡穿行于田野山林。 時間能困住他的身,卻從未困住他的心。 他伸出手,去勾那一縷纏綿不去的春風,明媚耀眼的陽光下,春風無形似有形。 青青,我還想抱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