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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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銘非帶著一身水汽出現(xiàn)他身后,佟夏無法忽視那溫度,他繃直身體,不自覺地吞咽口氣。 謝銘非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薄毯:忘了說我上次回來只曬了一床被子。 他將被子扔到床上,胸口抵著佟夏的后背,略過他的肩膀伸進衣柜,里面有佟夏一套睡衣。 是十五歲那一年他忘在這里的,但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不合身了,謝銘非拿出一套寬寬大大的短袖短褲放到佟夏的胸前。 那套睡衣已經(jīng)小了,先穿我的吧。 謝銘非說這話時就貼著他的背,佟夏甚至能透過夏季薄薄的衣物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從而與之產(chǎn)生共鳴。 佟夏僵硬地點點頭,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跳的節(jié)奏,慌忙離開這個充滿謝銘非氣息的房間。 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謝銘非了 佟夏懊悔地拍了拍自己不爭氣的雙頰,他想:或許謝銘非早把那一茬事忘記了 況且他們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沒什么可怕的。 等佟夏洗完澡磨磨蹭蹭回到臥室,看見那扇擺在客廳的風(fēng)扇被謝銘非搬到床尾,正在緩緩搖頭,吹出涼爽的風(fēng)。 可佟夏依舊覺得熱得很,因為他的心在躁動。 他坐到床邊看謝銘非擺弄手機,里面大概是照片之類的,謝銘非并沒有抬頭看他,而是給佟夏騰出一個位置示意他躺下來。 謝銘非聞到佟夏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沐浴乳味道,心被填的很實。 他暗自磨了磨牙,要是能把佟夏抱在懷里就好了,可是要怎么撒謊呢? 佟夏那么聰明,肯定就會知道他有多愛他。 他望向佟夏毫不設(shè)防甚至帶著羞怯的眼睛 謝銘非做了個不起眼的舔唇動作,視線從佟夏耷拉下來的兩縷額頭掃到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再是精致圓潤的鼻頭,最后定格到他最純情rou感的嘴巴上。 幸好佟夏低著頭沒與他對視,不然一定會發(fā)現(xiàn)謝銘非看向他的眼神含有多少強占欲。 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嗎? 佟夏驚奇地問道,他都不記得什么照的了,竟然還完好保存在謝銘非的手機上。 那會兒他大概還在上小學(xué),跑來找哥哥玩,木桌上放著老式冰激凌,照片里的小孩兒坐在桌上前一手扶著盒子一手拿著木棍無比認真地進食。 佟夏笑得開心,他翻了個身躺在謝銘非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看吧,他就知道謝銘非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意呢?他只是不說而已,實際上比誰都心軟。 這次謝銘非沒看透佟夏心里又轉(zhuǎn)了幾個彎,他把毯子搭在佟夏的肚子上,心道終于上了他的鉤。 謝銘非點了點頭:我也忘記什么時候照的,翻相冊不小心看到了,剛打算刪掉 佟夏原本雀躍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原來他是打算刪掉的 他不舍地看向那張呆蠢的童年照,忽然想起他們好像連一張合照也沒拍過,甚至佟夏手機里沒有一張關(guān)于謝銘非的照片。 他低斂著眼睛,看向謝銘非干凈好看的指尖,是否點到屏幕上垃圾桶這個按鍵,又是否按了確認。 謝銘非卻突然熄滅屏幕,一言不發(fā)的望著他,房間里開著窗,卻拉上一層月白色的紗簾,防止蚊蟲進來,外面蟬叫聲連連,月光灑在樸實的瓦墻上。 可此刻佟夏連屋內(nèi)的風(fēng)扇聲都聽不到,謝銘非環(huán)著他的肩,幾乎要把他摟進懷里。 佟夏找不到自己的心跳,只能暫失五感,他強迫自己裝成最正常的模樣,可凌亂的呼吸在此刻成為叛徒。 騙你的,存了這么多年,哪能說刪就刪。 謝銘非輕聲道,一只胳膊穿過佟夏的脖頸摩挲著那只小巧可愛的耳垂:我不舍得的東西太多了,佟夏,如果刪除鍵能永遠握在我的手上就好了。 我一直在為之努力,這樣我所珍愛的所有就永遠不會被丟進垃圾桶。 現(xiàn)在可以把秘密告訴我了嗎? 佟夏聽到他在耳邊低喃,卻不敢與之對視,他只思考了片刻便搖了搖頭,謝銘非也不著急,他擁有很多耐心,尤其是對面前這個人。 讓我來猜一猜吧。 謝銘非見他做出拒絕交流的姿態(tài),并不心急,只是收緊手臂,不再給予他放松的空間。 他們像兩個剛出生的連體嬰兒,躺在狹窄的小床上,你桎梏著我,我也桎梏著你。 夏夏,世界上與你有關(guān)聯(lián)的事物屈指可數(shù),究竟是什么牽絆住你? 謝銘非緩緩說道:別的事情是因為我,但這次不是。 是你的家人嗎? 佟夏縮在他哥的臂彎里,慢慢地,他不再感到緊張,疲累也在此刻消散,慵懶和安心浮上心頭。 如同魚入大海,連尾巴也不必曳,就能被水托起來。 謝銘非提問的語氣并不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說是輕柔,佟夏剛剛制定的原則頃刻間煙消云散,他的側(cè)臉貼著謝銘非堅實的胸膛。 一切的壓力都離他遠去,只剩安心,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形在迅速縮小,變成了一只小貓,在被人輕輕地順毛。 第32章 依靠 謝銘非揉了揉他的發(fā)頂,短暫的停留后又一直撫摸到佟夏的后脖頸才終于停下:在擔(dān)心什么呢?你才十七歲,想做什么都行,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