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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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月堂素來沒什么人伺候,這時辰眾人也都歇下了,正方便藏人。熱水咕嘟咕嘟燒著,濕漉漉的朔月擰了把濕漉漉的頭發(fā),又蹲下來去看濕漉漉的謝昀。 這人酒品倒好,自打被朔月扶進來,便一直靜坐,不吵不鬧,只低垂著眼睛,那股無所謂死活的勁兒、挺得筆直的脊梁骨被水一洗,只剩下水淋淋亂蓬蓬的一團。……應該不會是專門來皇宮喝酒的,是與謝從瀾商議了什么嗎? 浴房水汽蒸騰,大約是酒意上涌,他有些頭重腳輕,轉(zhuǎn)身時帶倒了架子。 一包落灰的東西從最高處落進浴盆,濺起一片小水花。 朔月手忙腳亂地去撈,但不知不覺間,密閉溫暖的浴房內(nèi)卻已經(jīng)蕩起一股甜香。 朔月揉了揉太陽xue。 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體驗酒醉的感覺,好像有浪花搖晃著他催眠,也想不起這塵封的紙包里裝的究竟是什么,他自詡嘗過百種毒藥,僅憑氣味便可分辨各類藥物,如今卻糊涂起來,總是想不起那股奇異的甜香代表著什么。 反倒被勾起一絲異樣的沖動。 熱氣氤氳,屏風后頭,謝昀靠墻坐著,蒼白的臉龐泛上潮紅。濕透的頭發(fā)和衣衫滴滴答答地淌水,浸濕了身下柔軟的獸皮毯子。 鬼使神差,朔月輕輕撥開屏風。 是醉了……是睡著了,現(xiàn)在沒有意識了吧?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仿佛被什么東西牽引著,越靠越近,最終觸碰了謝昀的雙唇。 柔軟的觸覺卻好似驚雷落地。 謝昀猝然睜開眼睛,正迎上朔月熱切的目光。 保持神志清醒是身為皇帝的基本修養(yǎng)——盡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那皇位毫無關系了,但這份謹慎和冷靜還是保留了下來。 膩人的甜香入鼻,勾起心底最隱秘的欲望,謝昀幾乎一瞬間便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樗?。 朔月無知無覺地湊近,眼神迷蒙,神情可稱虔誠。但謝昀清楚地知道都是假象。 他當自己會忘記,他是不死之身? 封喉劇毒都奈何不得的不死之身,區(qū)區(qū)一點情藥怎么可能令他迷醉。 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原因顯而易見。 謝昀說不出自己什么心情。 失望……自然是失望的。他認識的朔月皎潔干凈,即使站在謝從瀾身邊也是出于世上最純粹的契約,不該用這種下作手段達成目的。但……他看著朔月。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用那樣天真而虔誠的目光懇求著自己,不死的心臟傳來的熱度幾乎要將他燙傷。 該生氣的,可是不知怎的卻摟過他的腰身,回應了這個親吻。 混沌中朔月想起那包東西的來源。 那時候謝昀不愿意自己留在宮里,讓嚴文卿帶他出去見識大千世界。在熱鬧奇異的鬼市上,無知無覺的他從攤販手里買下這包東西,而后又是畫像和不由僧人,自此初初觸碰了長明族人詛咒般的宿命。 隨著時間流逝,早已經(jīng)忘記了它的存在。 不料會被扔在浴房的雜物里,出現(xiàn)在二人之中。 繚繞不覺的甜香中,朔月突兀被喚醒了神志,明白了謝昀的意思。 他匆忙辯駁:“我沒有……” 但他此刻還困在謝昀的懷里,兩具灼熱的身體緊緊相貼,讓他現(xiàn)在說任何話都沒有說服力。而且那攤販似乎沒騙他,藥是好藥,時隔數(shù)年依舊甜香膩人。 嘴唇上傳來刺痛。 朔月下意識掙扎,卻被重重摜在地板上,柔軟的獸皮毯子捱不過這樣的胡鬧,在角落里團成潮濕的一團。 甜香絲絲縷縷,沁入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熱氣蒸騰,熏得人睜不開眼睛,朔月憑著本能去靠近去擁抱,恍惚中卻聽得冷冰冰的一句:“這是你想要的?” 想要什么?他聽不懂,也不回答,兀自迷蒙著雙眼,攀上謝昀的頸項,去尋找能給自己帶來慰藉的東西。…… 謝昀循著本能、循著內(nèi)心所愿去觸碰那雙唇,泄憤般重重咬下。 血珠迸裂,染紅蒼白的唇色。 他說不清是惱恨多,還是愛意多。又或許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被情藥驅(qū)使著野獸般行事。 但情藥或許不會讓他落淚。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依舊愛著朔月,卻也清楚地知道朔月永遠不屬于自己。朔月為他哭泣,為他悲慟,但最關鍵的時候,他永遠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讓朔月重新留在自己身邊的方法也很簡單,但他不會去做。 他生性執(zhí)拗不撞南墻不回頭,從來只要獨一無二,要清醒死去不要糊涂過活,要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要得到的每一份愛都純粹源于他本人而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 這樣的要求太過苛刻,皇祖母、慧云夫人、乃至嚴文卿這樣的至交,他亦不敢如此奢求,只是在某個月白風清的夜晚對著明月卑微祈禱。 彼時朔月在側(cè),他聽到自己心里小鹿亂撞,期盼這就是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 哪怕時至今日,亦是如此?!?/br> 火焰一經(jīng)燃起便難以熄滅。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放任一切發(fā)生,放任自己不問來日,只問今宵。 理智在此刻消亡,松垮的衣衫脫落大半。滿地水痕,熱氣蒸騰。 親吻變得炙熱,全然脫離了最初的軌道。胸腔肺腑熱得要燒起來,卻又空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唯有緊緊貼著對方才能得到稍許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