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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個皇后不太卷在線閱讀 - 第46章

第46章

    顏鳶揉了揉眉心道:“你叫什么名字?從前是哪個宮的?”

    宮女聞言一怔,緊張得額頭上都起了汗:“奴婢叫阮竹,是……是靜雅宮的掌燈宮女?!?/br>
    這是前夜里乾政殿那位公公叫她臨時背下的內(nèi)容,她本來已經(jīng)是滾瓜爛熟的,可總歸是撒謊,她還是心有余悸,難免磕巴的,不大自然。

    好在眼前的娘娘看起來不太精明的樣子。

    即便是端著一股子起床氣,也并沒有直接大發(fā)雷霆,只是一個氣鼓鼓地坐在床上。

    阮竹試探道:“娘娘,時候還早……”

    顏鳶盯著眼前的宮女,心想她們這樣跪在外面,她也睡不著啊。

    “不必了。”顏鳶打了個哈欠,悠悠道,“本宮向來習慣早起誦經(jīng)念佛的?!?/br>
    阮竹聽著一愣,詫異抬頭。

    顏鳶朝著她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阿彌陀佛?!?/br>
    第33章 起居

    做戲就要做全套。

    望舒宮是沒有佛堂的,顏鳶就差人把書房整理了出來,擺上了一幅觀音畫像,插上三支清香,再擺上一個蒲草團子。

    那個叫阮竹的宮女看她這副模樣,遲疑問:“娘娘是平日里就這般勤勉禮佛嗎?”

    佛堂是臨時搭的。

    觀音像是額外找的。

    她這副做派確實不像是往日就有點模樣。

    顏鳶自然看得懂她臉上的懷疑,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本宮素來身子不好,爹爹便讓本宮信了佛,未入宮時便是天天晨起禮佛,只是入宮之后……”

    她低著頭停頓了片刻,抬起頭時眼眶已經(jīng)有了些許微紅:“之前那些宮人……多有不便,加之身體不適,所以一直未能……往日都是在寢宮隨便跪一跪的?!?/br>
    說完她就朝著蒲團跪了下去,閉上眼睛誦念起經(jīng)文。

    戲要做足,經(jīng)也要真念。

    她還真的會背誦一部經(jīng)文,那也是她唯一會的經(jīng)文。

    昔日入軍營時,她曾經(jīng)在邊關小村的村長家里住過一些時日。邊關連年戰(zhàn)亂,整個村子里的年輕人死了十之七八,村長老奶奶便在夜夜在家里念上兩個時辰的超度亡魂的往生經(jīng)。

    顏鳶本不信這些,只是聽得耳朵起了繭子,也就會了。

    此刻她跪在地上,閉著眼睛吟誦那些含混的字眼,臉上寫滿了虔誠,念到動情處,她更是深深跪伏在觀音像前,雙手合十,低聲祈求:

    “信女顏鳶,愿以誠心供奉,向菩薩許愿。”

    “一愿父親身體安康,長命百歲?!?/br>
    “二愿天下大和,百姓安居樂業(yè)?!?/br>
    “三愿……圣上垂憐,早日知我情腸,解我悠思,隨我心愿。”

    羞恥是什么,顏鳶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終于醞釀足夠了情緒,主要是托了三支清香煙熏之福,她的眼眶里終于醞釀出了足夠多的眼淚,于是當著阮竹的面,用袖子擦了擦,小聲吸起了鼻子。

    “娘娘……”

    阮竹連忙掏出了手絹。

    顏鳶已經(jīng)用袖子把眼淚擦了個干凈。

    她抬起頭來,小聲道:“本宮只是……被香熏了眼睛?!?/br>
    阮竹連忙低頭:“是,奴婢知道的。”

    不,你還不夠知道。

    顏鳶紅著眼睛,搖搖墜墜站起身來,想要去夠香案上的一卷銀箔紙。

    “娘娘……!”

    阮竹慌忙攙扶住顏鳶。

    顏鳶倚靠著阮竹,肩膀耷拉了下來:“圣上遭逢危險,本宮……我只是想替圣上誦讀幾卷經(jīng)文,竟然也……如此艱難?!?/br>
    她本就瘦弱,此時看起來更是凄凄慘慘。

    阮竹看著顏鳶蒼白的臉蛋,一瞬間想起了這些時日以來宮中種種傳聞。

    傳聞這位皇后入宮以后,既未得圣心,也不得人心,宮中的奴仆更是多有苛待……竟是連搭個佛堂這樣的要求都未能滿足嗎?

    阮竹看著她的模樣,眼里的戒備漸漸消弭,內(nèi)疚一點一絲涌上心頭:

    眼前這位娘娘那么可憐,而她竟然還曾經(jīng)懷疑過她逢場作戲,真的是……其心當誅?。?/br>
    阮竹的眼圈也漸漸泛起了紅,她輕聲道:“娘娘,娘娘您是心誠之人,菩薩她定然會聽到娘娘所求的?!?/br>
    顏鳶點點頭,枕著阮竹的肩膀在心底默默嘆息。

    菩薩聽沒聽見其實一點也不要緊。

    重要的是楚凌沉得聽見,然后盡快打消殺她的念頭才是。

    她想要楚凌沉相信,她顏鳶就是這樣一個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廢物,百無一用的千金小姐,單單是誦經(jīng)祈福,自然還是不夠的。

    她還需要展現(xiàn)一下日常的興趣愛好。

    爹爹給她往日塑造的形象,是一個待字閨中的病弱小姐,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樣樣在行。用過早膳,顏鳶便鉆進了書房里,像模像樣地讓阮竹磨了墨,提筆書了一幅字。

    字當然不怎么樣,形如狗爬,洋洋灑灑。

    但書法這種東西,本就沒有什么定數(shù),更何況阮竹一介宮女并非行家。顏鳶瞇著眼睛一氣呵成,鄭重其事地往上頭蓋上自己的小印,然后轉(zhuǎn)頭問阮竹:“本宮這副狂草如何?”

    阮竹也看不懂,只覺紙上墨跡筆走龍蛇,看上去肆意張揚。

    她也只能閉著眼睛一通夸:“娘娘的筆法真是了得?!?/br>
    “本宮也覺得?!鳖侙S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