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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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她就把那卷墨寶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疊好了,放到了抽屜的深處里。畢竟“侯門淑女顏鳶”理論上是通曉詩文的,自夸歸自夸,要真被人瞧見這狗爬一樣的字,總歸也是個隱患。 這一次阮竹沒有追問,只是靜靜看著顏鳶。 顏鳶當(dāng)著她的面抄起了書。 書選擇的是《女則》。 這本書她入宮之前也曾經(jīng)突擊背過,如今再看還是在心里默默翻白眼。好在阮竹看不見她的腹誹,有了之前狂草的鋪墊,她再寫起梅花小楷,雖然字形一般,看起來也是很唬人了。 顏鳶就這樣在書房里抄了一上午的書。 終于到了午膳時候,顏鳶帶著阮竹離開了書房。 她們路過院落時起了風(fēng),滿院落葉瀟瀟而下,顏鳶就在院落邊站住了腳步,盯著落葉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阮竹等了許久不見她動彈,輕步到了顏鳶身側(cè)。 她原本只是想看看顏鳶在看什么,抬頭的一瞬間卻呆了。 顏鳶盯著滿院的秋色,不知道何時落了淚,蒼白的臉上滿是愴然,兩行清淚潸潸而下,無聲無息地哭泣著。 阮竹心驚:“……娘娘?” 顏鳶的眼淚未干,嘴角卻勾起了苦笑。 “一葉知秋,對其他葉子也是很殘酷的事吧?!彼龂@了口氣,輕聲道,“日日害怕,只能抱緊枝頭,多可憐啊?!?/br> …… 數(shù)日之后的夜晚,阮竹收到了舊主的信息,說是之前她經(jīng)手的一盆玉蘭快要枯萎,想托她回去瞧一瞧。 雖是夜晚,阮竹仍與顏鳶告了假。 彼時顏鳶已經(jīng)快要睡了,聽見阮竹說起理由,瞇著眼睛懶洋洋問她:“那盆玉蘭花是什么顏色的?” 阮竹跪在地上回答:“回娘娘,是白色的?!?/br> 白色的玉蘭啊。 顏鳶打了個哈欠:“去吧,大晚上的召見,想必一定是一盆漂亮的玉蘭?!?/br> 顏鳶允了假,阮竹便趁著夜色出發(fā)了。 她在宮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好幾個大圈,確定沒有人跟隨才拐著彎兒進(jìn)了乾政殿的偏門。 指引的宮女走在前面,地上的涼意絲絲入骨,阮竹憋著一口氣,大氣也不敢出,就這樣一路低著頭到了那個人的寢宮里。 寢宮里彌漫著淡淡香氣,聞之讓人心靜。 床邊榻上的人影似乎是在小憩,安靜得連呼吸都不可聞。 阮竹深深吸了口氣,跪伏在堂前:“奴婢阮竹,前來復(fù)命。” 第34章 玉蘭 阮竹把自己的所見所聞盡數(shù)告知了楚凌沉。 皇后娘娘是一個非常善良溫厚之人。她每天早上都會早起去佛堂送念經(jīng)文,只是為了祈禱父親身體健康,百姓安居樂業(yè),唯一的一點小小私心,便是求菩薩保佑能早日與圣上伉儷情深。 她賢良淑德,每日都要把《女則》《女戒》還有《以慈養(yǎng)心,以柔培德》用梅花小楷抄上好幾個時辰,情之所至,還會誦念幾次。 她多愁善感,看到院子里落了葉會哭,聽見皇帝與貴妃如膠似漆會黯然神傷,想要再去乾政殿卻又怕再招來是非,只能在月下放一盞燈,把對皇帝的深情厚誼寄于燈中,放于夜空,回到房中,又是哭半宿。 …… “后半夜娘娘就發(fā)起了燒?!?/br> 阮竹想起前幾夜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穆御醫(yī)說,娘娘的體質(zhì)久寒神乏,眼淚乃是身體情欲之結(jié),故而娘娘每每流淚,便會傷神?!?/br> 可要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少哭,又談何容易呢? 阮竹不露痕跡地嘆了口氣。 乾政殿里,久久沒有回音,窗邊軟榻上的那人好像是睡著了。 就在阮竹以為自己聽不到答復(fù)的時候,一個清淡的聲音響了起來:“所以,她是怎樣一個人?” 阮竹一愣,片刻之后才輕聲回答:“回陛下,奴婢以為……娘娘是一個情深的人?!?/br> 宮中對皇后的傳聞有誅多的說法,那些謠言把皇后娘娘都形容為是一個弱質(zhì)的女流,無能無爭的棋子,但是她卻不以為,她只看到了皇后娘娘對圣上有口難訴的深情。 阮竹想了想,低聲補(bǔ)充:“娘娘對陛下一往情深,若陛下能夠……” 若是陛下能夠回頭看一看娘娘…… 話一開口,阮竹便知道自己逾矩了,寒意瞬間涌上心頭。 她把話咽了回去,手心腳心瞬間被冷汗濡濕,她就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殿上,等待著楚凌沉的發(fā)落……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的聲音。 阮竹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發(fā)現(xiàn)楚凌沉竟然是在笑。 “對孤,一往情深?” 嘴角的笑蔓延到了眼角,楚凌沉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輕聲重復(fù)了一遍。 阮竹已經(jīng)嚇得腿腳都哆嗦了,她不敢喘氣也不敢回答,只能死死往地上磕頭,一遍遍重復(fù)宮里的保命的萬能口訣:“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她不該多嘴的。 她有什么資格去多嘴? 阮竹心如死灰,絕望在她的身體里蔓延。 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楚凌沉的聲音淡淡響起:“回望舒宮去,往后不必再報?!?/br> 回望舒宮,往后不必再報? 阮竹愣愣聽著,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僅撿回了一條命,而且可以單純地留在望舒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