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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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的聲音溫柔端莊,淡妝簡梳,就連身上的衣料也比尋常要多上不少,跪在寶殿之前時雖有弱柳扶風之姿,卻也有一絲刀刻的清骨。 這模樣倒是與顏鳶記憶中的邊城女宋四小姐重疊在了一起。 時過境遷,舊人的影子依稀在眼前閃過。 顏鳶嘆了口氣:“進去吧。” 宋莞爾道:“臣妾謝娘娘?!?/br> 顏鳶繞過宋莞爾,踏進了佛堂殿門。 殿內(nèi)明燈長懸,一尊幾層樓高的金身大佛端坐于殿內(nèi),慈悲的眉目低垂,望向堂前眾生。 顏鳶被引到佛龕前跪下,抬起頭看著巍巍大佛。 那一刻老和尚們念起佛號,悠揚的誦經(jīng)聲響徹云霄。 顏鳶在誦經(jīng)聲中閉上了眼睛。 她不信鬼神,說到底拜佛去晦不過是一個借口,可當真跪在堂前聽見誦經(jīng)聲時,不知為何心居然真就安靜了下來。 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能向佛祖祈求些什么,思來想去,索性在心中念起了往生咒。 這是她唯一會的經(jīng)文,她在邊關(guān)時不知道念過多少遍,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終歸聊勝于無。 顏鳶的往生咒翻來覆去念了許多遍。 老和尚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大殿,偌大一個佛殿就只剩下顏鳶與宋莞爾。 宋莞爾在大佛前躬身跪拜,隨后從隨行的行囊之中抽出一疊厚厚的經(jīng)本,恭恭敬敬地捧到了佛前,一本一本把經(jīng)本在佛前敞開供奉。 那些經(jīng)本上沒有字,只有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印章。 顏鳶好奇問:“這些是什么經(jīng)文?怎么沒有字?” 宋莞爾輕聲道:“是金剛經(jīng)的經(jīng)文誦錄,念完一卷蓋一章?!?/br> 金剛經(jīng)? 顏鳶心中震撼。 托了佛骨塔抄經(jīng)的福,她對幾個佛家經(jīng)文也算是有所了解,這金剛經(jīng)一卷足足有五千多字,她當時在佛前抄了幾天幾夜,也沒能抄完幾遍,宋莞爾這密密麻麻的印章,到底是誦讀了多少遍? 顏鳶由衷夸贊:“你真是……有心了?!?/br> 誦讀那么多遍,嗓子都該啞了吧? 宋莞爾已經(jīng)把所有的誦錄經(jīng)本都列于佛前:“皇后娘娘謬贊,莞爾不過是無有退路,所以行事心誠罷了。” 她的聲音輕緩如雨,話鋒卻帶著一絲薄薄的刀刃。 顏鳶聽得一怔,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宋莞爾轉(zhuǎn)過頭來,眉目低垂道:“娘娘為太后為百姓祈福,莞爾不過效仿娘娘而已?!?/br> 顏鳶干笑:“不過是太后找個由頭,讓本宮出宮散心而已?!?/br> 宋莞爾的眼睫微顫,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表情,但終究什么都沒有說。 她重新回到佛龕前,從案上取了一把挑燈油的小刀,一邊為佛前的供燭挑去油花,一邊在口中念念有詞,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籍貫生平,現(xiàn)居住所等都輕聲念了一遍。 顏鳶看得目瞪口呆。 宋莞爾露出一絲羞赧的表情:“娘娘是否在笑臣妾蠢鈍?” 顏鳶道:“本宮只是不知道要這么講究?!?/br> 她在邊關(guān)吟誦的往生咒,都是在得空時在心中想著往生咒的名字念的,有時候她連名字都不是很記得確切,她就只是默念同袍,從來不知道要把自己的名姓也報上。 難不成因為極樂世界不收無名的包裹? 那她這些年的往生咒??? 這…… 顏鳶的三觀受到了震撼。 宋莞爾看著顏鳶一臉迷茫的樣子,只道是她在可惜自己在佛骨塔抄寫的經(jīng)本,她苦笑道: “也并非人人都需要這樣做的。” “只是臣妾是個福薄之人,蒲草之姿無所依靠,便想要先人能看臣妾心誠的份上,多照拂一些罷了?!?/br> “娘娘生來貴胄,無所缺憾,自然也不需要這些伎倆。” 還可以這樣? 顏鳶好奇問:“那有用嗎?” 宋莞爾的目光幽幽:“有用的?!?/br> 她的眼里的映襯著佛龕上的燭火,柔荑般的手握著小刀,緩緩地在guntang的燈油中翻攪,遇到油中污垢便小心地挑出來。 她輕道:“只要愿望不要許得太大,心志又足夠堅定,神明便會降下憐憫?!?/br> 第117章 我脾氣那么好 “莞爾發(fā)現(xiàn)這個秘訣的時候,不過五歲。” 宋莞爾低著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仿佛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 “娘娘可知莞爾第一次許的愿是什么嗎?” 顏鳶搖搖頭。 一個五歲的女孩子想要的東西,其實是最難猜的。 也許是想要jiejie的珠釵首飾,也許想要效仿哥哥帶一根簡單的簪子去摸魚捉蝦,想要捉到一條七彩斑斕的魚,五歲的世界里沒有規(guī)則,只有奇思妙想,豈是能簡單猜中的呢? 宋莞爾輕聲道:“我向菩薩許愿,可以得到一個帶著餡兒的饅頭。” 顏鳶詫異地望向宋莞爾。 宋莞爾的唇邊綻放開一絲苦澀的笑意:“很難以置信是么?五歲之前,我并非每日都可以果腹,即便他們記得給我送點吃食,也都是一些粗糙的馕餅和饅頭,從來沒有吃過里頭帶餡的?!?/br> 顏鳶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 雖然西北貧瘠,可宋莞爾的父親好歹是個縣丞,家中也是有妻有妾,宋莞爾雖是庶出卻也好歹被稱一聲四小姐,如何會落到吃不飽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