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但是一想到這人是顧千秋,又覺得也沒那么離譜了。 花蝶教的教眾全都涌上來,將滿上醉護在最中間,其眼神都有些失焦——跟第一次見面時,那些少年的神態(tài)很相似。 顧千秋禮貌地看向那頭領:“衛(wèi)致?” 衛(wèi)致和其他人一樣,并無特殊,也無反應,好像變成了一尊聽話的人瓷偶。 只有郎本尚保持著清醒,但他全身心的注意都傾注在郁陽澤身上,對周遭發(fā)生的一切熟視無睹,顯然也是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廢物。 顧千秋只好看向滿上醉,問道:“看來這就是你的手段了?這算攝魂術的一種嗎?” 在短暫的震驚之后,滿上醉又恢復了之前的淡定——至少表面上是很淡定了。 滿上醉就懨懨地說:“不算吧。我跟命不一樣,我會的東西比較多,也比較雜。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天賜的手段,不是什么靈力禁止和攝魂術,而是……我的名字。” 在場的其他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唯有顧千秋聽懂了。 這驟然冒出來的一對男女: 命。運。 顧千秋問:“所以他才會一直復活?” 滿上醉表情更懨懨了:“是啊,他無論怎么折騰都死不了,我可不一樣?!?/br> 她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一條路來。 “我是個很惜命的人。季清光?是這個名字么?算了,隨便吧。” “你不是要帶他們走嗎?我攔不住,也犯不著。請?!?/br> 又是峰回路轉。 顧千秋打了個手勢,殷凝月等人迅速帶著百姓退了出去,遠離滿上醉。 “不翻臉了?”顧千秋路過時,故意問。 滿上醉站在路邊,笑得很含蓄,小聲地說:“不翻了。翻不過你?!?/br> 顧千秋不動聲色地審視她的表情。 總感覺這女人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他。 是的,只是“他”。 顧大盟主已經對自己有了清晰的認知——有些人大概就是天生的吸引變態(tài)。 所有人先出去,顧千秋最后走,在他邁過門檻的一瞬間,滿上醉忽然開口說道:“你喜歡聽戲么?” 顧千秋笑了一下,淡淡道:“一般吧,不怎么喜歡?!?/br> 說完,他邁步出去了。 郁陽澤站在門外等他,兩人對視一眼。 郁陽澤的眉心微微蹙起,眼神深刻,在月色下又有些晦暗。 不知是不是姓顧的平日里虧心事做了太多,此時見到郁陽澤的目光,都沒思考的,就立刻很熟練地滑跪了:“你聽我解釋!” 郁陽澤:“誒?” 顧千秋:“……等等,不對?!?/br> 郁陽澤:“解釋什么?” 顧千秋:“……不解釋什么!看路!快走!” 他方才走出一步,所有人都沖上來圍著他,什么眼神都有,如狼似虎的。 但面對這一群鳥人,顧千秋就沒那么好的耐心了。 顧盟主先是對準備撒潑發(fā)瘋的季夫人說:“敢出一點聲音,割了你的舌頭!” 季夫人:“!” 然后顧盟主一扭頭,對著要上來抱大腿的廖承望說:“看什么看?你也一樣!” 廖承望:“!” 接著,顧千秋冷冷地環(huán)視一圈。 其他人:“!” 所有人都假裝自己是個啞巴,縮回去了。 只有秋珂勇于違抗顧盟主的命令,追在殷凝月身邊噓寒問暖:“是不是剛剛扯到傷口了?有沒有事?疼不疼???” 殷凝月并不搭理她。 郁陽澤在一邊仔細觀察,然后就很不屑。 雖然他也沒談過戀愛、沒結過道侶,也能看出來秋珂此時問的簡直是廢話,就跟讓人多喝熱水一樣無語。也難怪她贏不到芳心。 顧千秋耳朵一動,立刻問道:“嗯?剛剛傷到了?有沒有事?” 殷凝月溫和地答:“無事?!?/br> 頓了頓,她又微笑著開口:“沒想到……你這么厲害。真不愧是……” 顧千秋抬手,道:“誒!打??!這種話我聽得太多了,有沒有別的?。俊?/br> 殷凝月:“誒?” 顧千秋繼續(xù)道:“比如說,‘真不愧是我殷凝月的朋友’或者‘真不愧是我的室友’什么的?” 殷凝月短暫地愣了一下,不禁莞爾。 不過其實,就算后來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也再很難生出距離感了。 這個人的形象太過生動了,無論他是“季清光”還是“顧千秋”,無論身份如何變幻,其本質,都是當初在合歡宗見到的那個少年,一如既往,初心不變。 秋珂忽然插話:“這輩分不對吧?” 當然,并沒有人理她。 廖承望不知何時悄悄蹭到了秋珂身邊,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千秋的背影,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他是誰了?!?/br> 秋珂:“?”你怎么才知道? 廖承望再把聲音壓低三度,神秘而又洞悉一切地說道:“他是……離恨樓主,仇、元、琛?!?/br> 在偷聽,準備隨時暴起,將他一腳踹死的郁陽澤:“……” “——誒?”廖承望被撞了一下,郁陽澤從他身邊目不斜視地快步路過。 廖承望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敢怒不敢言,又看向秋珂,用眼神表示:我都知道了。 “……”秋珂雙手環(huán)胸,“了不起,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