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信口雌黃的吵架;夫妻緣份被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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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日的中午,小梅回來了,此時她正走在山坡上,張望著白雪的世界,蒼穹雖然停止了下雪,然而寒風大了起來,吹得雪花滿天細細又像下著小雪一樣,忽遠忽近在行人跟前飄浮,有的落在脖子上,入骨的寒冷令人仍不住打著寒噤。 風“嗚啦……嗚……嗚”刮著,無窮無盡,在田野上如匍匐的蒼龍一樣亂竄,一會兒東一會西,刮得人臉上生痛,背風的屋檐下,雪已堆積尺把厚,遠處的草場四周,一堆堆草垛的頂上讓風吹得沒有了雪痕,背風的地上拱起白蒙蒙一堆,仿佛一個個大白饅頭堆積在那里,牛欄草棚與豬圈肥大不少,豬兒哼哼嘰嘰地叫著寒冷。 大黑狗正在門口,看到一個紅色的的身影出現(xiàn)在白茫茫山坡上,它就歡快地撒開腿,“汪”地一聲像箭一樣沖了過去,李忠厚此時站在門口的豬圈喂豬,聽到大黑狗的動靜,他順聲望去,只見提著一個黑包的小梅已經(jīng)下了山腳,頭頂著青灰的天,她的大紅鴨絨棉襖非常醒目,在雪地里像一團火撲面而來,她戴著棉襖后背的帽子,老遠就微笑著向丈夫招手,似一團火一路燃燒過來,把李家順的目光也燒得亢奮起來,這么一瞬間,他是欣喜的,然而他耳膜里又出現(xiàn)母親、堂哥、干娘的話,頓時后腦如中了一棒,腦子里沉悶而又木然,臉色又開始發(fā)硬發(fā)僵。 越走越近,夫妻兩終于面對面站住了,大半年不見,她的眼神里閃爍著一股李忠厚說不出的火苗,臉上帶著一種紅潤的光澤,泛著透明的磁色,頭發(fā)長了,齊耳,大眼睛在寒風里撲閃閃地,嘴里哈出一股股熱騰騰的霧氣;見到丈夫在喂豬,她第一句話就是:“好冷呀,家里好冷呀……”她的表情帶著一股羞澀,讓李忠厚的心忽地蕩漾起來,然而同時糾纏在他腦海里又有了流言蜚語,心,到底還是有些不爽快,盡管他不相信,但外人的話與母親的話卻沒有白說。 于是,他黑下臉劈頭蓋臉道:“你還敢回來?” 胡小梅看到丈夫的神色與話語,她的滿腔幻想都冰凍在風里;聽到外面隔墻兒媳的聲音,婆婆立刻拿著一把笤帚站在院子中央,同時從雞舍頂棚上抓過一只兒子的舊鞋慣在雪白地上,口里罵道:“破鞋,還要它干嗎?掃出去,掃干凈?!彼龘滂捐驹诘厣虾鷣y地掃著,竹制的掃把把雪花卷得滿院飛揚,驚得不敢出門的雞撲騰著翅膀飛上了偏房的,因為雪地太白,幾只雞就一直伏在房頂上不再下來。 站在臺階上的小平安不知奶奶在干啥,他還以為奶奶是在掃地,就走下臺階說道:“奶奶,我掃,我掃?!边@個時候,小梅已經(jīng)站在院子里來了,她在外面已經(jīng)聽到婆婆的指桑罵槐,但她想見兒子,也就忍著不出聲,聽到兒子的聲音,她就走進大門,顫聲地喊了一聲“媽”,然而婆婆卻不理她,手中的笤帚依然飛揚,口里回應著孩子的話:“你小孩子會掃破鞋嗎?這破鞋我不要了?!?/br> 小梅的臉刷白刷白的,像地上的雪一樣,她咬著嘴唇向左拐過婆婆橫亙的笤帚,誰知婆婆也向左前跨一步胡亂地掃,她退著身子又拐向右邊想跨過去,豈料婆婆手中的笤帚又伸到右邊,小梅只得站住了腳步,她的眼淚蓄在眼眶,看著兒子的臉有些模糊不清,她顫微微地喊:“平安,我是mama……” 劉氏便道:“這是誰呀?我不認識呀?!?/br> 而偏巧這時小平安直盯著她看,看著看看,也許是血緣關系使然,他突然向小梅喊道:“mama,mama……”小梅的心突突地跳躍,眼淚一下子出來了,兒子,兩年未見的兒子竟然認出了自己的生母,;她所有的委屈在瞬間化為烏有,她丟下包在雪地上,對著兒子伸出雙手:“平安,兒子,快過來,mama抱抱?!?/br> 小平安蹣跚著踏著雪向mama走出,可是劉氏卻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袖子,口里喝道“這不是你媽,這不是你媽……”由于她用力過猛,平安棉襖的袖子又厚實,她一把沒有抓牢,小平安硬生生地摔在院落的雪地上,圓滾滾的身子并未摔痛,他爬起來又向小梅走出,他的鼻涕“呼嚕呼?!钡匚瑵M臉卻是驕傲開心的模樣。 劉氏一只手抓住笤帚,一只手再次揪緊孫子的棉衣胳膊,大聲喝道:“不許去,你這個狗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大了你,你還不聽話是不?不聽話,我就打你!”平安掙扎著把身子,扭得如麻花一般,委屈地哭喊:“mama,mama回來了……” 兒子近在咫尺,小梅卻抱不過來,她的眼淚便開始落了下來,婆婆罵道:“真是個喪門星,大臘月間的,你別在家里哭喪,我還沒有死呢!” 李忠厚提著潲桶站在旁邊道:“媽,外面太冷,還是先進屋吧,孩子會哭涼的。”從外面地窯提著紅薯的李父在這時也進了大門,他皺著眉頭說:“天寒地凍的,這像什么樣子,先進屋再說?!?/br> 劉氏氣呼呼地把笤帚和孫子一丟,自個進了偏房廚房,小梅趕緊抱起兒子,她把臉埋在兒子懷里,她走過了堂屋,一進了右手房間,她的淚水洶涌出來,無聲的,一顆顆滑落,懷里的平安見mama在哭,就伸著衣袖擦著mama的臉說:“mama,mama不哭……” 房間的墻壁上泥灰剝落,幾張過氣的明星照還貼在墻壁上,還有一個白白胖胖的裸身男娃娃在樂呵呵地笑,地面上坑坑洼洼,如炮彈過后的痕跡,這些都提醒著小梅對結(jié)婚時的回憶,然而,現(xiàn)在,她的心陡增了許多說清道不明的酸楚。 她流一會兒淚,終于擦干了它,憐愛地用手摸了摸兒子皸裂的小臉,強笑著對兒子說:“mama沒哭,mama高興?!边@時李忠厚提著小梅的包站立在房門口?!斑恕钡匾宦?,他黑臉鼓腮地把包扔在地上,又轉(zhuǎn)身離開。 “兒子,mama給你帶有好吃的?!蹦笎劭偸莻ゴ蟮模姷絻鹤拥南矏傋阋韵礈炝藙偛潘械牟豢旌完庼?,這份兒別說李忠厚臉色不好,就是他罵兩聲她也不會頂回去。 小梅放下兒子,就打開了包,她這次回來,不僅給平安帶有新衣服,而且給婆婆還買了一件羊毛衫。 緊接著的午飯時間,由于婆婆的指桑罵槐,小梅并不敢到堂屋吃,到最后,還是李忠厚讓兒子端進來一碗飯到了房間,接過兒子手中的飯碗,小梅的眼淚又忍不住出來了,心里焦急地思忖:“我后天過年怎么辦?我不能老是讓兒子送飯呀!”在農(nóng)村老家,嫁出去的姑娘是不能回娘家過年的,怕是帶走娘家的燈火財運。 然而,小梅并沒有想到,下午兩點半左右,李家順的父親七叔帶著七嬸與兩個兒子翻了山頭趕了過來,盡管外面刮著冷颼颼的風,但他們的臉上心里都是熱騰騰的氣憤情緒,七叔一家人把院落里擠得似乎狹小,雪白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全是靴印,污漬斑斑的痕跡從院子拖到大門里,又從大門路拖到門口,七叔的雙手抄籠在雙袖里,瘦長的核桃臉上,小眼睛擠兌出一股殺氣,他看著迎出來站在堂屋臺階上的李忠厚:“我就等著你們回齊再說,胡小梅呢?讓她出來,咱們把話講清,到底誰坑了我的兒子坐牢?” 劉氏正在廚房架木塊煮豬潲水,此時聽到同門七叔的叫嚷,便擰著火鉗站在廚房門口,揮動著另一只空手,沉著臉像機關槍一樣說道:“小梅回來了,咋的?難不成你們想吃人是不?你們來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想打架?我就拼老命也能打,不要臉都不要臉,別以為我怕你們不成?上次鬧了就鬧了,你們還想怎樣?” 隔著薄膜塑料皮糊的窗戶,房間的小梅看到七叔一家人站在院子里氣勢洶洶,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有些害怕,更有些怕嚇著兒子,她不知要不要走出去見他們,不見?肯定對方不會善罷甘休,見吧?肯定要吵得天翻地覆。她想了想,就把小平安抱到床上,順手從殘破的桌上抓起一根她帶回來的棒棒糖遞給他,脫下兒子的鞋子和外套,對兒子說:“乖,你在床上睡覺覺,外面大人有事要商量,可能很大的聲音,你不要怕,你是個男子漢,懂嗎?男子漢不哭不鬧的?!?/br> 平安的小臉被小梅洗過還擦了護面霜,鼻涕也撳得干干凈凈,他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仰著臉問著母親:“mama,你怕不怕?他們是壞人嗎?” 小梅拉過棉被圍在兒子身上,同時搖搖頭說:“兒子,mama不怕,他們不是壞人,你放乖點呀,不哭的孩子就是好孩子,不要下床啰,mama出去跟他們講話,一會兒就進來……” 李忠厚的父親知道來者不善,他溝渠縱橫的臉上寫滿了倉皇不安,趕緊把夾著不離手的火爐子放在房間門口,從棉衣口袋里掏出大前門遞了過去,點頭哈腰道:“兄弟,有話好好說,孩子們不懂事,還有我們做大人的是不?看我的一張老臉,進屋去坐坐,喝杯熱茶吧!” 七叔一下子用手把煙推開,仍大聲嚷嚷道:“胡小梅,你出來?!?/br> 小梅關上房門,她平靜地站在堂屋前的臺階上,直視著七叔道:“七叔,我出來了,你想說什么?” 七叔正在開口,料不到七嬸卻先沖了過來,她站在一尺低的臺階下,一伸手扯著小梅的棉襖下擺,口里罵道:“你這個*養(yǎng)的,你把我兒子送進監(jiān)獄,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兒子判八年,我就要罵你八年,我讓你年年過年不得安生,我讓你一家人不得安生過年,什么時候我兒子出來我就不找你們算賬?!?/br> 小梅猛地一掙脫,身子一退,靠在堂屋的墻壁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語無倫次地說:“你罵人是吧?我也要罵你,你真罵還是假罵?你兒子李家順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 七嬸拍著大腿,指手畫腳地罵道:“他畜生?他畜生還和你睡覺,你別以為做得開衣無縫,他寫信回來說,你跟他睡了覺,他沒錢給你,你就告他****,你這個*,你賠我的兒子呀,我那可憐的兒子,要坐八年牢了,天殺的呀,千刀萬剜的呀,你呀點天燈呀……”她的聲音是那么高昂響亮,在風里傳播得老遠,信口雌黃的罵街,惹來了村子的前后幾戶人家,大家在門口指指點點,人群中擠著看熱鬧的堂哥,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臺階上的李忠厚一聽七嬸這樣的罵法,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又沖上腦門,他抓起屋檐下的長竹笤帚,跳下臺階,橫空對著院中的一群人胡亂地打拍打過去,他這一招式頗似武松打虎的動作,又似黑旋風李逵:“都給我滾,你們這些王八蛋,從今后我們兩家不是同門同姓……” 七叔家的幾個人料不到李忠厚會發(fā)狂,笤帚橫掃過來時,他們呼啦一聲全跳開了,有的退到大門口站定,外圍的人散開一些,七嬸逃得慢些,笤帚掃落在她的臉上,“撲刷刷”刷得她的眼睛差點刺傷,揚起的雪朵灑了她全身,她轉(zhuǎn)身跑到門口,拖著悠長的聲音高喊:“李……忠……然,你才是戴了綠……帽……子的王……八……蛋……你老婆亂搞你不知道,她勾引我兒子,陰謀未得逞,就害我兒子坐牢……” 李忠厚胸口似點燃了一把火,燒得他面目猙獰,臉色瞬間發(fā)青發(fā)黑,多日來的郁結(jié)噴薄而出,他口里狂叫一聲:“我要殺了你們……”他向廚房沖了過去,撞開母親劉氏的身子,劉氏知道他要拿刀,慌忙一把死命抱著兒子,扭著頭看著院落里惶恐不安的丈夫,便口里罵道:“你死了是不?他要拿刀殺人,快來捉住他,快過來……” 李父慌忙撲了進來,也一把抱住李忠厚,兩個老人家一前一后合力抱緊兒子,口里氣喘吁吁求道:“兒子,吵嘴我們能奉陪,殺人可是要不得,要賠命的,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呀,使不得鬧性子呀……” 聽著屋里嚷著要殺人,七叔和七嬸一遞眼神,兩個人帶著兒子就率先退出人群,轉(zhuǎn)過身向后院二兄弟家走去。人群慢慢散了,臺階上的小梅呆呆在站在那里,好久她都沒有動一下,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得太不真實,除了背后屁股碰著的墻壁是真實的,她在憤懣羞恥中,腦海里麻木了,像中了*一樣,木木的轟鳴著。 在扭來扭去的掙扎中,幾個人的都“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李忠厚的頭腦漸漸有些清醒,他停了一下身子,看著合力抱住自己的父母,他們的頭發(fā)變成了灰白,臉色焦急的通紅發(fā)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讓他心里陡然一軟,他喘著粗氣道,氣呼呼地說:“好,我不殺人……”李忠厚推開父母的手向院子走去,看到小梅還呆滯站在臺階上,他的氣剛好就有了突破的出口,他跳上臺階沖了過去,一把擰著小梅的頭發(fā),把她按在地上,一拳頭夯在她的頭上,緊接著兩耳光子甩在小梅的臉上,口里罵道“你這個掃把星,真害得我們過年不安生,你說,你是不是勾引過李家順?你是不是勾引過?你要是不說清,我抽你的皮……” 小梅尖叫著滾在地上,用雙手護著頭和臉,她哭喊道:“她是血口噴人,我沒有勾引他,他是惡棍流氓……” 劉氏在這時跑過去關上大門,李父慌忙地過去拉住兒子的胳膊,口里勸道“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女人不經(jīng)打的?!?/br> 劉氏搶白道:“你以前還不是打過我?”她的口氣很兇,也大聲喝著“李忠厚,別打了,離婚,你們離婚就成了……” 離婚二字像冰棍一樣直落入李忠厚的心里,他打了個寒磣,停止了揮向小梅的拳頭,臉色慢慢恢復,憑心而論地說,他在此時還是沒有想過真的要離婚。 渾身上下一身雪一身泥的小梅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嘴角被拳頭捶青了一大塊,劉海前也胡亂地粘些泥土,丈夫的拳頭停止了,她的哭喊也像開關一樣頓時關上了,機械地拖著步子往堂屋走去,推開房間的門,小平安卻睜在眼睛坐在床沿上瑟瑟發(fā)抖,蒼白著小臉,帶著哭腔說:“mama,我是個好孩子,我沒有哭,我害怕……” 小梅一把抱住兒子,她的眼淚盡情地流著,無聲地抽噎著了一會兒,她放開兒子,從房門背后的木洗臉盆架上拿著一條毛巾擦臉,強迫著自己忍住淚,回頭對兒子說:“你是個好孩子,是個男子漢,乖…… 堂屋臺階前,面對著兒子李忠厚的沉默,劉氏竟然一下子也哭了出來,她數(shù)落道“你不離是不?八年的時間,你年年不得安生,這種女人是敗家精,有她在,家里不得安寧,你不離是不?好,我們分家……”她噼里啪啦里開始了哭的起訴,如果哭可以用來比賽的話,冠軍非她莫屬,沒準還能進入吉尼斯大全。且見她,坐在冰冷、帶著雪痕、濕黏黏的臺階地上,雙手拍打著雙腿,手起張揚隨著哭聲抑揚頓挫,很有節(jié)奏感的邊哭邊罵,什么丟了祖宗八百輩子的人,什么爛貨,什么缺德鬼,什么漂亮就是惹禍的根苗,什么*等等,她完全忘了當初是如何到小梅家求親的,因為怕小梅不答應,羊膀豬腿地送給小梅的父母,在她呼天搶地地控訴中,她的腹稿口才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組合編輯的相當嚴密有序,罵得有條不紊,哭得有理有據(jù),這樣的人沒有去考律師實在是中國律師界的一大損失。 “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會嚇著屋子里孩子?!崩罡敢槐楸榈乩吨拮?,可是他拉不起來她,他知道老婆是個角色轉(zhuǎn)換很快的主,她的一招一式,她的一笑一顰,作為她的丈夫,他都了于指掌;年輕的時候,他兩口子吵起嘴來或打起架來,她往往先罵后哭,無論是罵或哭,她的口才無人能比的,只是這兩年年齡大了,加上家里添了個寶貝平安,老兩口子的戰(zhàn)爭才日漸沒了火候。 小梅在房間抱著發(fā)抖的兒子,她走到婆婆跟前,很平靜地說:“我答應離婚的,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就要……” 李忠厚看著小梅,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發(fā)出,他看著小梅,她的眼光是朦朧柔和的,除了嘴角一片淤青和頭發(fā)、身上的有些潮濕外,棉襖上的泥巴也弄得干干凈凈,似乎看不出剛才發(fā)生過一切,在她的臉上看不到怨恨,完全沉浸于一個不為外人所了解窺視的另一個世界里,李忠厚在內(nèi)心驚詫于她的不動聲色。 “平安你肯定不可帶走,要他什么也別談?!眲⑹弦环韽牡厣献穑目摁[嘎然而止,如同緊急剎車一樣迅速,她的棉褲后面濕了一大片,雪花融化的泥土也稠乎乎地粘在大腿根處,她一把從小梅手里搶過平安,重男輕女的她,對孫子嬌慣寵愛的沒話說,好吃的好穿的都由著孩子。 小梅知道是帶不走孩子的,所以她開口說:“我就要求每年回家時,你們允許我見平安一面,看看他?!毙∶返脑捯魟偮?,劉氏緊接著說:“行,沒問題?!彼恼Z氣接得相當利索,好象恨不得小梅立刻走掉一樣。 “小梅,別走吧?!崩钪液窀谛∶返暮竺?,口里說道:“后天要過年了,你現(xiàn)在回娘家肯定不行了。” “我有地方去?!毙∶返卣f,她轉(zhuǎn)身走進房間。留下李忠厚爺兒三個在堂屋里沉默發(fā)呆,大家似乎都在夢魘里還沒有清醒,過了好半天,李父在堂屋中央才記起什么似的吆喝道:“村子說今年孕檢地點會變動,老地方本地人趕走外人,你把地址留下來,到時我好通知你?!?/br> “知道了?!毙∶吩诜块g里收拾著衣服邊應了一句。(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