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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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順地搖頭。 他心中暗暗記著要著人備了防止腹痛的藥,也當真沒如何她,只摟著歇了。 翌日清晨,姜懷央輕手輕腳起來時,小娘子還睡著。知她睡眠淺,特囑人點了些安神香,看來是起作用了。 烏發(fā)遮住她小半張臉頰,一只胳臂露在錦衾外,寢衣幾乎滑至肩處,露出大片雪膩。 身上的燥熱催使他俯身,在她額心落下一吻,又恐將人吵醒,不敢再做別的。 宮人進來侍候更衣,動作至一半,驀地滯住。 他順著宮人的目光看去,手腕偏上些的位置,昨兒去刑部新添的傷已結了痂,痂邊用石黛描了朵花,看樣子像是木槿。 ——想也知道是誰干的。 他的心口變得分外柔軟。他忽而明白,自己哪里是只食髓知味。 宮人垂著手,聽見跟前的新帝似乎輕笑了聲。 第196章 死訊 養(yǎng)心殿中,岑禮垂手稟著長安宮的近況。 上首處,姜懷央雖手中持著筆,注意力卻并未在奏折上,而是聽了一耳朵。 他正抬首要人下去,殿門忽然被推開,冷風灌入,侵肌蝕骨的寒涼。 溫雉臉色發(fā)沉,碎步進來后,至近前處低聲道,“陛下,娘娘放出宮的那婢子——”他頓了下,方才吐出三個字: “自盡了。” 短短幾個字,卻使得大殿中氣氛冷然下來。此事本不該稟至圣前,但畢竟事關那位,且再如何說也是個心腹丫鬟。 岑禮心下大駭,垂首斂目,只當做沒聽到。 他神色未變,淡聲吩咐,“暫且瞞著,莫要讓她知曉。”若叫那小娘子知曉了,又不知該如何傷心。 “是。” 偌大的皇城中,雪花飄揚蹁躚,今歲的冬似乎異樣地寒涼。 . 負責傳信的宮人照例去長安宮稟了木靈的近況,只說是一切安好。 近來雖忙于臘日宮宴之事,阮玉儀卻也還記掛著出了宮的木靈,聽見佳信,才安了心。 “要你送去的糕點可見她用了?”她邊描花樣子,邊隨口道。往常木靈是最饞她木香jiejie的手藝的,總賴著她向她討吃食,這回出宮,想來也會想念木香的手藝。 良久不聞那宮人出聲,她抬眼看去。 宮人被這目光弄得一激靈,反應過來后,只簡單道,“用了?!边@也是怕多說多錯。 她唇角含笑,要木香賞了人。 那宮人自是謝過退下,只是下臺磯時心不在焉的,差點沒摔著。他站穩(wěn)后,抹了把額角的虛汗。 送出來的木香見他神色不對,問,“這是怎么了,我們娘娘很可怕?” “哎喲,”宮人這會兒也顧不得回想自己方才是否有言語不妥當處了,連忙道,“姑姑哪里的話,誰人不知槿妃娘娘待下寬和呢。” 木香定定地看著他,“那你慌什么?” 宮人搖了幾下頭,“姑姑怕不是看錯了,奴才這是差點摔了才慌的?!?/br> 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后語,也不知究竟慌沒慌。木香聽出些苗頭來,逼著問,“說是不說?……難道是木靈將食盒打翻了?” 她越說越覺得有可能,那小丫頭素來冒失。 宮人見走不脫,一跺腳,索性說了出來,“那位姑娘已經沒了?!?/br> 木香面上一僵,“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br> 她張了張口,終是什么也沒說出來。怎么會呢,明明前兒還著人送了信來,跟她抱怨與她同住的姑娘和蒼耳似的,日日跟在她后邊盯著她。 明明送她出宮時,還見她笑語嫣然。 宮人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嘆了口氣,“唉,宮里受了這般苦的姑娘,從來沒見一個能挨過來的。姑姑節(jié)哀,只是主子那邊,陛下還吩咐萬萬不可知會的。” 她點頭,混應著,“我曉得了,曉得了——” 那宮人再與她說什么,她便聽不分明了,什么時候走的,也不曾意識到。 她站在風下吹了會兒,吹得手腳寒涼。直至屋內傳來小姐喚她的聲音,她驀地回了神。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彎出一個笑來。 指尖抵上門,她才發(fā)覺自己的手在顫著。 屋內,阮玉儀仍在描著手下的花樣子,見木香臉色蒼白,只當是冷到了。她拉過對方的手,果然被冰得一激靈。 她將膝上的袖爐塞給木香,打趣道,“這是玩雪去了?將手弄得這般冷?!?/br> 袖爐的溫度傳遍四肢百骸,木香笑答,“不過外頭冷些,哪里就是去玩雪了,奴婢都多大人了?!?/br> “也是,”她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隨口道,“也只有木靈那般小孩子氣的,才會念叨著要耍雪了?!?/br> 可是今歲的冬,雪下得這般漂亮,木靈還不及去玩雪呢。 木香唇角弧度不變,側過首去看窗外。小姐畏寒,窗子一向是關著的,只有在內室呆著時,才開了窗子透透風。 這會兒雪落在窗紙上,發(fā)出窸窣的細碎聲響,像是蟲兒在蠶食著這不知盡頭的寒冬。 . 午后,大約小憩了大半個時辰,木香便進來喚人。卻見阮玉儀側臥在榻上,眉間蹙著,睡得不甚安穩(wěn)的模樣。 木香幽幽嘆了口氣。小姐面上雖不顯,可她能感覺到,小姐還是舍不得木香出宮的。只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