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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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洲見他雖面黃肌瘦,但眉宇之間有書生氣,不是普通農戶,便問起他的身份,桑榮告訴赫連洲:“小人本是渡馬洲紇合鄉(xiāng)的書吏,因旱災不得已辭了官,帶著鄉(xiāng)里老小來到都城討口飯吃?!?/br> 赫連洲頷首,正準備離開時,桑榮突然踉蹌著追上來,大喊:“王爺留步!” 赫連洲停下來,回頭看他。 桑榮跪在赫連洲面前,“王爺,小人有一事想要稟報王爺,小人帶著這個秘密從渡馬洲來到都城,不知該向誰申冤,如今……如今只有您能力挽狂瀾了!承統(tǒng)十六年春,朝廷向渡馬洲撥款一萬兩白銀,到了州里,宣撫司先分一杯羹,隨后以閑雜款項不清為由,給三大郡分發(fā)了三千兩白銀,各郡縣的官長們中飽私囊,貪墨成風,到了鄉(xiāng)里就所剩無幾了。此次大旱,本可向丹州買糧,可上級說府庫虧空,做了甩手掌柜,全然不顧百姓死活?!?/br> 赫連洲尚未發(fā)問,桑榮便說:“紇合鄉(xiāng)的鄉(xiāng)大夫和小人一起收集了所有證據,大夫病逝后,小人便獨自帶著這份證據來到都城?!?/br> 他在赫連洲面前磕頭,“小人人微言輕,亦不足信,可以死明志,求王爺主持公道!” 赫連洲下了馬,將他扶起來。 納雷和烏力罕對視了一眼,心中俱震。 桑榮扯開反復縫合的里衣,將里面的簿冊交給赫連洲,赫連洲翻開來看。簿冊里條條項項記得清楚明白,和他從呼延穆那里得到的口供有重合之處,看來貪墨之風已經吹到了九州三十郡,吹到了北境的角角落落。 桑榮說:“小人用這條賤命做擔保,簿冊里句句屬實,無一句虛言。” “站起來?!焙者B洲說。 桑榮愣了一愣,被納雷扶了起來。 赫連洲望向遠處的災民營。 呼延穆一案至今還在侍衛(wèi)司的案臺上積灰,納雷上書求設安民點一事也沒有下文,太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奪權上,不顧老百姓的死活。他以薪俸救災民,能救幾人? 耳邊忽然響起林羨玉的聲音—— “你幫我把這只玉鐲當了吧,我也想為災民盡一份心意?!?/br> 連林羨玉都想盡心意,他如何能視若無睹? 他回過頭,望向桑榮,問:“你是否愿意來西帳營為我做事?” 桑榮僵在原地,滿眼寫著難以置信。 納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爺問你呢,若是愿意,明日就隨我去吏部登冊!” “愿、愿意!”桑榮潸然淚下,顫聲道:“小人愿誓死追隨王爺?!?/br> “你明日先隨納雷將軍去吏部登冊,之后隨我一起,將這起貪墨案公之于眾。” 桑榮滿眼是淚,卻炯炯如炬,“是!” 安置完桑家兄弟,烏力罕和納雷陪同赫連洲回府,納雷詢問:“王爺打算和太子挑明?” “再放任他這樣下去,百姓還怎么活?” 納雷嘆氣道:“屬下只是擔心您的安危,一旦公然與太子黨為敵,王爺以后的日子,怕是難了。” “大不了回西帳營!”烏力罕說。 “那王妃怎么辦?太子定不會允許王妃和王爺一同回西帳營的?!?/br> 赫連洲眸色深沉,抽動韁繩,劃破寂寂黑夜,往懷陵王府的方向奔去。 回到王府,蕭總管剛迎上來,他就問:“今天公主去倉房里做什么?” “倉房里有一塊松木段,阿南想搬出來,幫殿下做一只躺椅,天氣沒那么冷了,下午的時候,殿下就可以躺在院子里曬曬太陽?!?/br> “搬出來,明日送到城西的木匠坊,讓他們抓緊時間,做只躺椅出來。” 蕭總管和烏力罕都愣住,蕭總管先反應過來,說:“好,老奴記下了。” 王爺回來的消息從前院傳到后院,讓本就沒有睡意的林羨玉瞬間清醒。 不知怎的,他今日格外難眠,阿南怕他是沐浴時受了風寒,探他的額頭也沒覺得燙。 他睡不著,阿南也跟著不能睡,趴在床邊拍著他的肚子,陪他說話。 林羨玉掀開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你聽到蕭總管的聲音了嗎?赫連洲回來了?!?/br> 阿南已經困了,打了個哈欠:“聽到了?!?/br> “他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王爺既是二皇子,也是大將軍,肯定很忙很忙的?!?/br> 林羨玉百無聊賴,又問:“阿南,你說咱們屋子里還有蜘蛛嗎?” “沒有,我都檢查過了。” “會不會有小蜘蛛,看不見的那種?” “不會的,我撒了很多藥粉?!?/br> 林羨玉閉上眼,還是睡不著,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說:“我去看看赫連洲在做什么?!?/br> “?。俊?/br> 林羨玉騰地坐起來,急匆匆地找了件棉袍穿上,又裹了一件鶴氅,他對阿南說:“阿南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回來?!?/br> 阿南攔都攔不住,林羨玉已經像小蝴蝶一樣飛到前院去了。 前院已經空無一人,所有仆從都回了罩房,連一向守到最晚的蕭總管都回了屋子。林羨玉躡手躡腳,悄悄地走到赫連洲門口。 他偷偷探頭進去,正好迎上赫連洲的眼。 赫連洲一個人坐在飯桌邊,桌上一盤風干鹿rou,一杯酒,他抬眸望向林羨玉。 “不睡覺亂跑什么?” 林羨玉眨了眨眼,他第一次看到獨自飲酒的赫連洲,好像不認識一樣看了好久,才跳進門檻,問:“你怎么了?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