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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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看得清楚?那人身手快的就跟鬼似的,眼睛晃了一下就不見了!” 楊蘸說著打了個激靈,那匕首陡然間出現(xiàn),那“刺客”的身手又是那般之快,在這深山古寺之中,如何讓人不起雞皮疙瘩! 徐胤聽到這個“鬼”字,也是忍不住面肌一抖——今天夜里,他可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字了! “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 像是為了驅(qū)散心中的魔影,他快速地說道,“必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虛,只不過他恰好從哪里聽到了一點風(fēng)聲,又恰好身手不錯,所以裝神弄鬼把你們給唬住了! “你們慌什么?不要慌,沉住氣!” 第175章 她好像是有一點特別 “哪里有那么多恰巧?!” 楊蘸駁斥道,“就算有人只是聽到風(fēng)聲,他又為何要來我們面前故弄玄虛?他哪來的膽子招惹榮王府! “難道不是只有當(dāng)事人,或者是知情人,才會精準(zhǔn)地找上門嗎?!” 他話語越說越快,以至到后來都有些指責(zé)的意味了。 徐胤望著他,臉色雖然不豫,卻也未再做聲。 誰能說楊蘸講的沒道理呢? 今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了。 榮王父子在園子里突然踢到了那把匕首,匕首又被不知來歷的人突然奪走,而隨后傅真就闖到了他的屋里,明明他拉下的簾子擋住的是她,結(jié)果卻變成了章士誠。 傅真跟那把匕首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是突然從他腦海里跳出來的念頭。 那個明明很瘦弱蒼白的女子,好像是有一點特別。 他見過那么多官戶女子,沒有一個像她那樣處在完全被動的場景里還能那般從容自若,就連以尊貴大氣自詡的永平也不能! 她是誰? 當(dāng)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鉆入了他的腦海,他情不自禁地怔了一怔,她的來歷就擺在那里,顯然已經(jīng)沒有疑問。可徐胤又總覺得,她似乎又應(yīng)該有另外一種面貌。 “不可能的,”聽他們爭論了半天的榮王搖頭喃喃地道,“那件事情做得無比隱秘,六年了,從來沒有傳出任何一點風(fēng)聲,不可能還讓人抓住把柄!” 徐胤緩緩吸氣,說道:“所以先前那把匕首只怕是為了試探。要不然,不會那么巧,突然來人把它奪走?!?/br> 榮王看過來:“你的意思是,試探我們認(rèn)不認(rèn)識那刀子?” 徐胤點頭:“六年過去,所有的證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那把刀子是目前所知的唯一證物。他們也許是有了猜測,所以布局了這么一出。而王爺和世子方才的表現(xiàn),他們應(yīng)該心中有譜了?!?/br> 榮王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他們會是什么人?!” 徐胤沉氣,搖搖頭道:“猜不出來?!?/br> 榮王扶案起身,雙手握成拳頭,目光緩慢的投向了楊蘸。 楊蘸抿緊雙唇。 榮王咬緊牙關(guān),又緩慢地把目光收回去。 “不管他們是什么人,他們都沒有證據(jù)。光有那把匕首,又如何?所有見過那把匕首的人都死了,就算現(xiàn)在他們拿著,又能說明什么?!” “這么說也沒錯?!毙熵奉M首,“總之眼下只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越是慌張,就越是著了他們的道。 “不過,”說到這里,他往外看了一眼,“章士誠那邊我只怕會有點不妥當(dāng)?!?/br> 榮王聞言肅容:“章士誠?!他們能有這么厲害,會想到他?” 徐胤沉下聲音:“匕首已直接扔到了王爺你們面前,那么就一切都有可能!” 榮王咬牙,看向楊蘸:“你去!務(wù)必把他給穩(wěn)住!” …… 章士誠從靈泉閣出來,酒已經(jīng)被冷風(fēng)吹醒了大半。 月光下的山岡到處看去都恍恍惚惚的,雖然能零星看到幾盞燈光,但是月亮的顏色太慘白了,無形中也增添了幾分詭秘恐怖之意。 他記得自己是被程持禮邀上山的,晌午程持禮問他,知不知道榮王攬下了太子及冠大典總指揮使的差事? 他說不知。 程持禮就一五一十跟他說了說,又問他,知不知道榮王府今日都上白鶴寺來了? 這一層他當(dāng)然知道。 榮王府的事情,就是他妹子的事情,他妹子的事情,也關(guān)乎他章家的事情,他平素怎么會不留意? 他當(dāng)下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于是跟程持禮上了山。 程持禮之所以跟他提這個,是因為他也想從中撈個差事,賺點皇上嘉獎。 他心里想什么章士誠都明白。 像他們這些大將子弟,和平年代沒機會建大功勛了,只能到處找機會蹭功勞,如此鍍金一番,好為將來升官進爵添磚加瓦。 程家那樣的人家,按理說是不必如此的,程持禮也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事,可將來大將軍位由程持仁接任,他們兄弟情分向來不錯,不過一旦涉及到個人利益,誰知道他們親兄弟關(guān)起門來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呢? 這些權(quán)貴,表面體面,內(nèi)里一塌糊涂的他見的多了! 所以程持禮一提這事,他絲毫都沒有覺得意外。 誰知道這混蛋竟然還帶了酒上來,而且還是他最喜歡喝的青玉釀,一壇子酒下去,他就有七八分醉意了。 程持禮這混蛋半路還跑了! 要不是他跑了,他怎么會一個人在這山上亂竄?竟然竄到了徐胤的房里?要命的是竟然還讓裴瞻給抓到,差點就讓他扣了個密謀的帽子!…… 這也就算了。 就在他嚇得半死的當(dāng)口,裴瞻竟然還說什么寺里鬧鬼!說什么冤鬼尋仇!…… 笑話! 這天子腳下,這,這菩薩眼前,哪,哪來的什么鬼?! 簡直一派胡言! “啊……” 剛憤憤的想到這里,忽然吹來一陣晚風(fēng),風(fēng)里夾雜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呻吟。 章士誠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驀地轉(zhuǎn)身,眼前只有風(fēng),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肯定是錯覺。 他繼續(xù)往下面走。 只要跨過兩座禪院,他就到自己住的地方了! 他住的地方旁邊就是大雄寶殿,殿里頭供著許多尊菩薩,什么妖魔鬼怪在那里都無所遁形! “章將軍……” 一道女聲又在身后響了起來。 “章將軍要去哪兒?” 聲音更加清晰了! 好像就在耳畔! 章士誠兩腿如同篩糠一般抖瑟,完全不能動彈了! “你,你是誰?你是人,還是鬼?!” 那聲音變成了低哂,一股涼風(fēng)吹向了他的后頸窩,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女菩薩饒命,女菩薩饒命!” 章士誠普通一聲跪下,早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此刻癱軟成了泥! “你做了什么壞事,要我饒你?” 那聲音來到了他的前面。 章士誠抬起頭,只見前方屋檐下,正立著一道黑影,披散的長發(fā)和漆黑的衣袂隨風(fēng)飄蕩,看著就是十足的一個鬼魅!…… 關(guān)鍵是,他竟然還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燒焦的味道! 第176章 是那個燒死的女鬼?。ǘ笃保?/br> 古寺里鬧鬼的事已經(jīng)傳了六年,整個京城的人都已聽說過! 而這鬼就是被燒死在佛堂里的梁家的那個女鬼! 此刻這“鬼”黑衣黑發(fā),豈不就是燒焦之后該有的模樣嗎?更別說這該死的焦糊味! 章士誠嚇得膽都破了! 他連磕了七八個頭:“梁姑奶奶饒命!你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冤有頭,債有主,求求你去找真兇!” 傅真冷笑:“這么說,你知道我是被殺死的?!?/br> 章士誠愣住。 他再度抬頭看向?qū)γ妫骸澳?,你真的是梁家姑小姐??/br> “不然呢?”傅真挑高聲音,“章大麻子,小時候你在路上堵李家小姑娘,讓我給打了一頓的事兒,你不記得了?” 章士誠張大雙眼,抱著腦袋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我問你,你為什么要殺我?” “我沒有殺你,我沒有殺你!真的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