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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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路虛扶著皇后向前,落在后方的三皇子,倒像是成了一道影子。 …… 中午這頓飯吃的挺開心的,主要是同席的人都很可愛,程夫人杜夫人都不拘小節(jié),及使如今她們已經(jīng)與傅真拉開了輩分,傅真也依然自在而放松。 席間趁機打聽了幾嘴何家的事兒,但因此又知道了不少小道消息。 這頓飯吃到太陽西斜才散。 傅真飯后等裴瞻,杵著腦袋在燈下竟然睡著了。 被搖醒的時候只見裴瞻就坐在燈光那邊,雙目亮如星辰地看著自己。光暈像是一層薄紗,將他素來硬朗的臉龐無端柔化了許多。 傅真不由自主卸下了心防:“你回來了?!?/br> “怎么不到屋里去睡?”裴瞻少見她這般溫柔說話,順手拈開了她臉畔貼住的碎發(fā)。 傅真臉有些熱,自己拂了一把,然后道:“反正躺上床也要被你叫醒,還不如在這等著呢,只是我也沒提防竟然真的睡著了?!?/br> 她看過去,只見他頭發(fā)放了下來,衣裳也換過了,身上有淡淡的香,可見已經(jīng)沐浴更衣過了,便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子時過了。我子時初刻就回來了?!?/br> 傅真想了一下:“今日為何還這么晚才回來?不是都已經(jīng)統(tǒng)領好了嗎?” “榮王府那邊又出了點變故,晚飯后我正準備走,東宮里突然來人,把榮王父子召去宮中。榮王臨走之前拜托我等他回來再走,我奉旨在身,也不好推脫?!?/br> 傅真聽到東宮二字,睡意褪去,清醒了幾分:“太子怎么突然又招榮王進宮?這檔口榮王府那么忙,有什么要緊事非得他們父子倆全去不可?” “說的是宗人府里有些事情要交代,不過,郭頌下晌巡邏了一圈后回來說,太子回宮之后,東宮又有人把徐家看守永平的太監(jiān)田福傳進了宮。 “田?;貋碇?,東宮傳旨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榮王府?!?/br> 傅真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太子到底想干什么?” 這很不對勁了,按這個時間脈絡,太子在榮王府里打探了一通之后,回宮又讓人把在徐家的田福給叫了過去,似乎是從田福這里又得到了什么信息,最后就把榮王父子叫進了宮。 下晌郭頌來找她的時候已經(jīng)告訴了她,太子的人已經(jīng)查到了事發(fā)當夜榮王曾帶著人強闖徐家,如今太子又把田福召進宮,他到底在懷疑什么?他又想查探什么? “看來我們對太子這個人了解都不算深。”傅真看向裴瞻,“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好像的確比一般同齡人要莫測一些?!?/br> 梁寧已經(jīng)死去六年有余,活著的時候又有好多年不在京城,裴瞻差不多同樣情況,他少小離家,直到去年冬天才回,也沒有什么時間跟太子接觸。 在此之前,大家下意識地把才及冠的他忽略了過去,如今想想,倒是他們淺薄了,以帝后那樣的才智手段,傳承皇位的太子怎么會愚鈍到哪里去? 有城府,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裴瞻把燈光撥亮了些,緩聲道:“白玉胡同的血案冒出來的線索越來越多,按理說是件好事情,但越到如今,我卻越輕松不起來,我怕到最后,哪個角落里會藏著顆大雷在等著我。” 傅真默然。 裴瞻的心情她完全理解。 早前就已經(jīng)推論過,從榮王那么嚴密地保存著那些罪證來看,他要防備的人一定是舉足輕重之人,天下間他榮王地位已經(jīng)高高在上,能夠讓他防備的人還能有多少呢? 燕王雖是皇帝親子,可他常居宮中,毫無權勢可言,身體孱弱,年歲又輕,榮王斷沒有理由如此防備于他。 剩下的三個人,皇帝,皇后,太子。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帝后如果要殺一兩個人,絕對不必繞這么大的彎子。 但凡吱個聲,有的是人,有的是辦法,將人處理得光明正大。 而如果指使榮王父子殺人的是皇帝皇后,榮王拿著這些罪證也毫無用處,因為不會有人憑著這些為死者平反。 余下就是太子了。 以上這些道理他們每個人都懂,但沒有一個人張嘴說過太子有疑。 這是儲君,就是懷疑也得有根據(jù)。 但是今日太子的表現(xiàn)太奇怪了。 如此頻繁地打探榮王妃的死,與其說看起來是在好奇,倒不如說是在緊張。 其實晌午在榮王府里聽到郭頌回話之后,傅真就隱隱約約地有些猜想了。 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不算數(shù),如今聽到裴瞻這樣一席話,她便明白大家已經(jīng)想到一塊兒去了。 “此事不能草率,太子身為儲君,沒有道理隨隨便便指使榮王世子去殺人,還需找到更多的證據(jù)。” “不管怎么說,我已經(jīng)讓郭頌去宮門下打點了,爭取拿到更多關于東宮與榮王府接觸的消息。另外,扇子上那個鳳凰,我還是打算回頭找個合適的機會,去找顧太傅側(cè)面問問?!?/br> “也好?!备嫡纥c頭,“太傅見多識廣,或許見過或者聽說過也未定。只是必須加倍小心,如今牽扯上了太子,一舉一動都如履薄冰了?!?/br> 裴瞻點頭:“我會選擇合適的時機。” 傅真直起茶壺給自己倒了半杯茶,然后又道:“徐胤看起來知道那扇子背后的秘密,不然他不會那么執(zhí)意要拿到手,可惜他是敵人,不可能把這層消息告訴我。” 說到這里,裴瞻道:“護衛(wèi)們?nèi)ヌ吨菀呀?jīng)有些時日,也該有音訊回來了?!?/br> “沒錯?!备嫡嫦肫饋砹恕?/br> 之前裴瞻已經(jīng)安排護衛(wèi)蔣林率人去潭洲查徐胤的老底,還有曾經(jīng)在西北突然冒出來的徐胤的那個同鄉(xiāng)周誼,榮王府這邊不能疏忽,徐胤那邊也不能松懈。 她望著窗外夜空:“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 潭洲的夏日多雨,上晌還驕陽似火,晌午過后就開始烏云密布,一個午歇的功夫,雷神轟鳴,暴雨便跟豎起的竹竿似的落下來。 蔣林到潭州府已經(jīng)有三日,這三日里他先是到了府衙,從地方志看起,看到了轄內(nèi)所有姓徐人家的分布,最后到了這座名為湘潭的縣城。 徐胤登記在吏部檔案上的籍貫,就是湘潭縣云河鎮(zhèn)魚口村,而從府衙里找到的數(shù)據(jù),也表明了從此地走出去的盛元十六年高中探花郎的徐胤的家族,在戰(zhàn)亂遷徙之前在此地扎根的最久。 種種線索表明,查徐胤就得到湘潭縣來。 蔣林推進坐落在湘江邊碼頭的客棧的窗戶,隨行護衛(wèi)劉泉就拍打著濕漉漉的身上走進來了:“頭兒,已經(jīng)打聽到了,縣衙那邊說徐胤的確是住在魚口村,而且早幾年他發(fā)跡之后,還特地回來把徐家祖屋給修葺了一番,如今在村里很是有名。 “而且他還請了人在照管宅子,村里鎮(zhèn)里上到縣里,都很重視,逢年過節(jié)還會給徐家祖屋打掃祠堂?!?/br> “看家的是什么人?” “是個喚周誼的人?!?/br> “周誼?”蔣林皺了皺眉頭,“你確定是這個名字?” “喏,這是我弄來的徐家下人的花名冊,你看看?!眲鄰馁N身的衣服里掏出一本干爽的簿子遞給他,“徐家沒住人,徐胤也還從來都沒有回來省親過,所以下人不多,包括看家護院的人在內(nèi),總共十二個?!?/br> 蔣林翻了翻,目光在管事周誼四個字上停頓了片刻,然后看向窗外灰蒙蒙的雨幕,說道:“先下去歇會兒,雨停了就去看看。” 南方夏天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因為暴雨阻礙了行程,江面上??康呢洿瑵u漸駛攏。 雨勢漸小以后,昏黃的江水拍打著堤岸,樓下米鋪又開始人來人往。 直到終于有挑著滿擔米的挑膚走出店門,這時,雨終于已經(jīng)停了。 蔣林穿著綢衫,帶上人馬,打扮成米商的樣子,駕著馬穿過人頭涌動的青石碼頭,朝著五里路外漁口村的徐家大宅趕去。 第294章 家??? 根據(jù)卷宗上顯示,徐家世世代代在魚口村居住,祖上家境不算頂好,直到其太祖父時家中買下了一個小田莊,逐漸發(fā)跡,依傍著碼頭做起了藥材買賣,逐漸變得殷實。 因此徐胤的曾祖父進了學堂讀書,后來家族中出了好幾個秀才。 幾代積累下來,徐胤的父親徐湛在二十歲上考取了舉人,只是幾次入京參加會試皆落榜,二十七歲這年再次榜上無名,而這時候戰(zhàn)爭波及到了他的家鄉(xiāng),他的父母族人都舉家搬遷,于是他便也直接從京城出發(fā)開始四海游歷。 那些年里正值義軍北上,四處戰(zhàn)火紛飛。許多人背井離鄉(xiāng),流離失所,徐湛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 然而后來這么多年里,徐湛并沒有回過祖籍,直到六年前,朝廷發(fā)榜,公布了會試進士名單,一甲前三里的徐姓探花郎祖籍一欄寫著潭州府湘潭縣,消息這才不脛而走,京城里來了人,潭州府衙也即刻帶領著前往魚口村來核實情況,大家這才知道,多年以前為了避亂而遠走他鄉(xiāng)的徐家竟然還出了一個這樣的優(yōu)秀子弟! 潭州府為徐家重修了祠堂,再后來京城又不斷傳來徐胤平步青云,屢次升遷,同時又成為了榮王府郡馬的消息,徐家的名號在當?shù)鼐透尤缋棕灦恕?/br> 這些年潭州府不斷去信徐胤,盛情邀請他回鄉(xiāng)省親,皆以公務繁忙抽不開身而推延了。 倒是后來又派了親信回來修葺祖屋,打理祠堂,支楞起了門楣,一直到如今。 只是徐家當初舉家離鄉(xiāng),本地族中人都已不復存在,徐府也就顯得冷清了些。 而且主事的管家周誼為人低調(diào),鮮少與人往來,大家慢慢地也就習以為常,只有當人提到在京城當大官的徐胤時,才會忍不住贊上幾句。 七月的潭州鄉(xiāng)間開滿了荷花,雨后的小道布滿了泥濘,到了村口舉目望去,一座矮山丘下,占地不小的徐家宅子已經(jīng)赫然在目。 蔣林下了馬,在找來引路的米鋪掌柜帶領之下,邊走邊問:“徐侍郎這么多年沒回來過,他的老父親也沒回來嗎?” “一直都沒有回來,我還是小時候見過他的,一晃卻有快三十年沒見了。 “據(jù)說他們一家在逃難的路上就遭遇了不測,最后就剩下徐老爺子和徐侍郎父子二人。 “據(jù)說當時是因為西北有他們的親戚,徐侍郎便跟隨父親前往投奔,誰知道那時大周又與大月兩國交戰(zhàn),隨后徐老爺子便也遇難了。 “——來,蔣老板這邊請!” 蔣林cao著京師口音,又出手闊綽,言談舉止都不像是小家小戶,米鋪掌柜因此十分殷勤。 關于徐家的這段,倒是與來之前傅真交代予他的徐胤的背景極為符合。 說話間踏進了徐家宅子前面的寬闊土坪,宅子地基是從前的,院墻和屋子卻是新修的,門楣上的匾額,楹聯(lián),都是出自徐胤之手。 米鋪掌柜叩響了門,門房開了門:“找誰?”語氣神態(tài)頗有幾分傲慢,符合身份。 米鋪掌柜把蔣林他們想來買米的來意一說,門房就讓開了,扭頭喊起周管家來。 徐胤如今在本地已經(jīng)坐擁上千畝的良田,每年都能收割大量稻米,家里人口少,自然這些米糧需要賣成銀兩再送往京城。 門房把他們殷勤讓進了前庭,入內(nèi)便是一間堂屋,茶水剛端上來,門外便進來了一各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下巴上蓄著短須,一身長衫,倒有幾分翩翩風度。 蔣林立刻在腦海中搜索出傅真畫給他的周誼的模樣,認定這便是同一人,遂眼觀鼻鼻觀心,聽著米鋪掌柜從中說合起來。 徐家這些稻米,往年都有固定的米商前來收購,蔣林之所以插了進來,是因為他能夠給出比同行高出不少的價格。 周誼聽完了他們的來意,便笑著看向蔣林:“蔣掌柜原來也是京城人,這么說來,應該認得我們老爺才是?!?/br> “徐侍郎驚才絕艷,大名鼎鼎,在下豈會不知?只是我乃行商之人,雖然仰慕,卻無福識得侍郎大人罷了。 “此番我初來乍到貴寶地,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到了徐侍郎的家鄉(xiāng),這筆買賣若是不盡心做下來,倒實在是辜負了老天爺給我的這段機遇。” 蔣林說著從懷里把路引掏出來放在桌上。這是臨走之前傅真給他從衙門里弄來的,上面官府的印章如假包換。 周誼拿在手上仔細看過,然后用手推回來,笑道:“原來蔣老板還跟禮部郎中蔣回蔣大人一個姓,蔣大人與我們老爺共事甚為融洽,這么說來也可以算是半個自己人了?!?/br> “周管家抬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