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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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誼擺手:“場面話就不說了。蔣老板是大生意人,理應知道,像徐府這樣的人家,每年像蔣老板這樣前來求買賣的商賈不會少到哪里去,蔣老板給出的價錢足見誠意,我也沒道理替我們老爺把財神爺往外推,就是不知蔣老板打算跟我們做多久的買賣?” “周管家愿意跟在下做多久,那在下就保證能與周管家做多久!” 蔣林給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徐胤這些年為了塑造高風亮節(jié)的口碑,并沒有什么斂財?shù)陌驯粼谕忸^。可是看他的吃穿用度卻并沒差到哪里去,最關鍵的是,他還要養(yǎng)著身邊那么多的護衛(wèi),他一定要用錢。 他的錢從哪里來? 或許還有別的渠道,但祖籍這邊這么多的田地,他沒有理由會浪費。 他朝中權臣的身份,可以為他吸引來許多不走明路的利益,魚口村傍著碼頭,這簡直是一個現(xiàn)成的好渠道。 蔣林把誘餌拋出來,周誼的神色果然就認真了許多。 “蔣老板要是早來幾個月就好了,我便可以將今年的糧食留給你。只可惜,除了已經(jīng)定給原先米商的那些糧食,所剩已經(jīng)不多了,蔣老板只怕會看不上。” “這是哪里話?只要周管家肯關照,哪怕就是只有一石米賣出來,我蔣林也要與周管家里結下這份交情!” 來之前蔣林已經(jīng)做好了談不成生意的準備,畢竟此是季節(jié)不合適了。 周誼這話明顯也是個餌,想要吊住他這塊肥rou,蔣林又豈會不順桿子上? “那就好!”周誼笑道,“蔣老板還真是個痛快人!” 蔣林順勢道:“不知眼下周管家可否方便領在下前去倉房驗一驗米?合適的話,我倒想這兩日就拉走!說實話,我也害怕夜長夢多,被人搶走了這份買賣?!?/br> 米鋪掌柜此番做了引薦,是要有抽成的,聞言也立刻道:“這話說的不錯!竟然談攏了,那就事不宜遲?!?/br> 周誼站起來:“那蔣老板就隨我來吧?!?/br> 糧倉在北面后院,另有小門通往外邊,但人既然已經(jīng)進了宅子里,自然就穿過宅子直接進去了。 進院這一路,蔣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劉泉打聽來的徐宅的下人不多,這消息果然不假,一路上也就看到了四五個人。 進了糧倉,例行公事地捧了幾把稻米驗了驗,雙方便約定好了一日下賞前來拉米。 “今日天色還早,我看到可以先把契約給定下來。”趁著蔣林在估摸要來多少輛車的當口,米鋪掌柜適時拉著周誼走到一旁說道。 蔣林瞅空打量著四方,只見這是潭州一帶典型的宅院,也是幾進幾出,不過院子比起京城的來要精巧些,許多院子中間都有天井,院落之間彎彎繞繞,屋檐下堆著些柴禾磚瓦等物。 由此看來,徐胤安排人守著的這間宅院,并沒有異常。 他收回目光,正準備與周誼說起簽契約的事,這時一名佝僂著身子的中年家丁提著兩個瓦壺跨門走了進來。 他一張臉倒有七八成的皮膚是燒傷過后落下的疤痕,一只眼睛外形都被變了,疤痕皮膚拉扯的緣故,左眼明顯比完好的右眼小出許多,幾乎只露出一顆瞳仁來。 由于實在太丑,蔣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而這人對上了他的目光,卻很快就背過身去。 “蔣老板,我這里有現(xiàn)成的契約,要不你先過過目?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再行商議?!?/br> “如此甚好,省事兒!就聽周管事的?!?/br> 蔣林拱了拱手。 這時那彎腰放瓦壺的丑陋家丁聽到他說話,又扭頭看向了他。 蔣林目光再一次跟他對上,對方立刻轉開,將瓦壺里的水倒入院角的水缸中,再提著空壺走了出去。 “蔣老板,走吧?” 米鋪掌柜走到他面前,催促起來。 蔣林點頭,隨他走到了前堂。 拿著簽好的文書回到客棧里,蔣林對劉泉他們商議著接下來到底要不要履行這份合約,只字沒有聽見耳里。 直到劉泉發(fā)現(xiàn)了他在對著江面走神,他才說道:“合約的事情放在一邊,你們先去打聽周誼這個人。還有,方才出現(xiàn)過的那個燒傷了的家丁,是什么來頭?!?/br> 弟兄們散去之后,蔣林又走下樓梯,走進了一間成衣鋪子。 雙方又都回到了客棧樓上時,劉泉他們帶來了打聽到的消息:“周誼平日不怎么跟鄉(xiāng)鄰接觸,大家對他了解也不多?!?/br> 蔣林道:“你可記得少夫人說他是洛口鎮(zhèn)人?” “洛口鎮(zhèn)肯定不是!”劉泉搖起了腦袋,“洛口鎮(zhèn)就在隔壁,據(jù)此不過十里路,周圍人都說周誼自打來到魚口村,就沒有離開過這,也沒有他的親友來訪過,他就是孤家寡人在此! “而且,他雖然說的是潭州話,但此地十里不同音,是哪兒哪兒的人,就算不自報家門也聽得出來。認識他的鄉(xiāng)鄰們說,他的話音根本就不是洛口鎮(zhèn)的口音! “最關鍵的是,我們去洛口鎮(zhèn)打聽過,所有姓周的人,也遇到家中有同名之人,或有同音的名字的人,但卻沒有一個名字叫做周誼,但卻常年在外的人!” 蔣林凝眉:“也就是說,這個周誼至少當年在少夫人面前撒過謊?!?/br> 說完他又問道:“那個毀了容的家丁呢?打聽到了嗎?” 說到這里,劉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那個人叫張福,就是這十二個人當中的一個,他是跟隨周誼一起來到此地的,。 “大家都說他是個老實巴交之人,具體就是說他平時不怎么說話,也不跟人接觸,只是在宅子里頭打打雜,就是個普通的家丁。 “平日只有少數(shù)幾個周邊的頑皮小孩兒會跟他一處待一待,因為他有時候會給他們折紙蜻蜓,還會用絲線作弦,綁在竹筐上,彈一些音律出來。皮猴們當然喜歡這些!” “音律?”蔣林從窗戶前走了回來,“一個家丁怎么會懂音律?” 劉泉想了下:“說是音律,不過是有些音色而已,估計只是好玩。” 絲線綁在竹框上,的確不可能會彈出什么好聽的音律。 蔣林沉吟片刻,還是把手畔幾身黑色衣裳分給了他們:“先前在徐家走的這一遭,大致地形都記清楚了?今天夜里咱們再去探探?!?/br> 兄弟們紛紛接過,這時樓下客棧的廚房里傳來了辣子炒豆干的香氣,大家便又吆喝著上哪里吃飯來。 夏天夜黑得晚。 等到暮色四合,晚飯一桌酒菜已經(jīng)吃了個底朝天。 為了盡量扮演得像個初來乍到的商賈,幾個人湊了兩桌麻將,直到子夜,梆子聲傳來,大家才把麻將牌一推,熄燈換上黑衣,趁著夜色快速的潛向了魚口村。 夜幕下的徐宅只于宅第兩角亮著昏暗的燈光,約摸是門房的去處。 到了宅第外,借著比人還高的荷葉遮擋,劉泉他們先檢查起了外圍。 一會兒回來道:“有點不對勁,宅子里只有十二個人,但方才他們抬出來的泔水,卻有五六桶之多??戳艘幌滤麄兒笤旱牟藞@子,至少有一畝地。菜園子里儲糞的糞坑,卻有四五個之多,每一個有兩張大圓桌拼起來那么大?!?/br> 弟兄們道:“才十二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吃喝拉撒?” 蔣林把面巾覆上:“老規(guī)矩!選有燈的地方潛入,然后在糧倉那里會合?!?/br> 說完幾個人便如夜行的鷂鷹一般,幾個縱躍,來到了點著燈的門房之外,在彼此一個手勢的工夫,便又先后躍到了圍墻之中。 (求月票) 第295章 又是他?! 蔣林和郭頌一樣,是最早跟隨裴昱征戰(zhàn)天下時的那批親衛(wèi)的子弟之二,而他們倆從小就被篩選出來跟隨裴瞻。 這一身的本事,自然都是在西北那幾年里寸步不離,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徐家這宅子已經(jīng)有了不對勁,挑著有燈的地方進入,是因為往往沒燈的地方更可能隱藏著不測。 夜里的村子比白天更為安靜,好在雨后的地面泥土松軟,落地時悄然無聲。 蔣林帶著兩個人從東南角門進入,點著油燈的門房內,一個兩鬢花白的家丁仰靠在竹躺椅上在打盹,三人從側墻繞過,憑著白天的記憶,選擇從廚房穿過一路向北。 剛出了廚房,臨近跨院墻下,忽有狗吠聲,屏息片刻,墻那邊又傳來了腳步聲,一會兒過后,便有粗嗓子低聲呵斥:“住嘴!”又道:“趴下!” 隨后又是幾道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最后便又歸于平靜。 蔣林與身后兩個弟兄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把腰中的劍緩慢的拔了出來。 在這寂靜的夜里,方才一切動靜落在耳里都變得格外清晰,腳步聲不止一個人,至少是三個。而且這腳步聲音色沉重,起落之間甚為平穩(wěn),一聽就是體格健壯,并且頗有修為之人才有的。 然而日間他們進入這座宅子時,并沒有看到什么身形健碩之人,露過面的護院,都是尋常的體型。 蔣林躍上墻頭,目光搜尋到墻角趴著的惡犬,從墻頭上掰了一片瓦礫,直中惡犬的后頸,那狗悶哼一聲,便就歪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幾個人沿著墻角暗處飛快越向了北面的糧倉。 劉泉他們也是三個人,碰頭之后,劉泉就急急地說:“這院子里的確不止名單上的人數(shù)!剛才我們從菜園子里過來,竹竿上晾著十來套一色的短打服!前面狗叫聲響起來時,靠水井那邊的院子里,就一口氣走出來五個人!個個高大健碩!” 蔣林跟同伴對了個眼神:“這就對了!——大家小心點,再探一探,我去周誼的住處,看看有沒有什么貓膩!” 大家合計了一番路線,大概確定宅子里隱藏的人數(shù)以及身處的地點,便將順手從庫房里找到的一桶燈油倒在了廚房的柴堆上,而后才開始分頭行動。 周誼住的地方很好找,除了正院之外,收拾得最齊整的小院就是。 當然,事實上這些下人們都住在同一片區(qū)域,只是房間院落有大有小。 過了明路的幾個護院也住在附近,這就需要格外小心,但周誼不會武功,這卻也有優(yōu)勢。 蔣林摸進門,聽到屋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確認沒有異常,再到床前,掏出一顆夜明珠來看了看床上,只見正是周誼側身而躺,便舉目查看其四處。 雖然是三品大員的祖宅,這管家的房間比起京城里大戶人家管事的排場,還是差上了一截。 屋里不過該有的幾件家具,能藏物的不過幾個抽屜,每一個抽出來看了看,沒有收獲。 蔣林又回到床邊,仔細掃視了一遍床內,枕頭里側倒是有個盒子,輕手輕腳的打開,不過是本賬簿,還有幾頁往來的文書。 粗略看了兩眼,沒什么太大用處,但都揣在懷里。 再一看四面,著實沒有可藏污的地方了,目光落到搭在床頭的幾件衣裳,他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這是一套內外衣裳,外袍眼熟,正是日間周誼穿過的。 蔣林翻找了兩下,也沒有異常。 卻在把衣服換回去之時,眼前銀光一閃,一物沉甸甸的往下墜,他連忙伸手,在它落地之前,恰恰好接在了手上! 這是周誼的荷包。 蔣林快速把荷包打開,將里頭的物事倒在衣服上,荷包里頭當然有錢,但這個管事的隨身荷包里錢還不少,好幾顆碎銀,一小把金瓜子,還有幾張卷在一起的銀票。 徐胤在京城里是讓人趨之若鶩的人物,并不缺錢花,但他平日的吃穿用度并不見得多么奢華。 當主子的不重享受,特地安排過來守祖宅的管家,手頭卻如此闊綽? 不過山高皇帝遠,徐胤購置了大量田產(chǎn)在此,又不曾有親人在此監(jiān)督照管,作為一府管事從中貪些油水也不是怪事。 除了這些銀錢,荷包里就沒別的東西了。 滿身都是疑點的徐胤,他親自安排過來的人身上當真如此干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