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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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是為什么?”他吐出來的話語更緩慢了,“為什么會有這樣一把扇子?而你,又為什么知道這一切?” 案發(fā)當天夜里,榮王放著受傷死去的榮王妃不顧,卻帶著人闖到徐家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只是當時他關(guān)注的重點還放在榮王府這邊,所以即使這是他疑惑之處,他也暫且擱置在了一旁。 但是今日徐胤在榮王面前受傷出府,實在讓他繞不過去了。 誰也無法否認,這對翁婿之間絕對有不正常之處! “臣之所以知道有這把扇子,是聽榮王妃說的?!毙熵沸赜谐芍?,緩緩道來,“前段時間榮王府發(fā)生了許多事,而自打禇鈺受傷之后,永平又被貶,想必殿下已經(jīng)能夠猜到榮王妃的處境。這種情況下,臣就順理成章地被榮王妃劃歸了麾下。 “前些日子,榮王妃對臣說榮王手上有這樣一把扇子,而且將之深藏了起來。她想拿到它。 “那日她忽然找到我,說已經(jīng)打聽到了扇子的下落,但是想讓我配合她。 “臣雖然多年以來不被王妃所重視,可他卻是永平的親生母親,也是濂哥兒的外祖母,所以臣雖然萬般不愿意插手她與王爺之間的事,也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她。 “那夜她趁王爺不在府中之時,就開始準備拿取那把扇子。本來臣以為扇子就藏在王府某處,誰知道它竟然藏在祠堂之中,那可是供奉祖先與神明的地方,臣擔心王妃捅出簍子來無法收場,于是匆匆趕到了王府,然后在祠堂之中找到了她。 “誰知道王爺突然回來了,將我與王妃堵在了祠堂之中。我不愿王爺見到我之后產(chǎn)生更大的誤會,于是極力勸說王妃隨我離開。 “然而王妃卻不肯,她非要帶著那把扇子,臣只好離開。而就在王府侍衛(wèi)破門之時,他們手上的武器就刺穿了王妃的身軀!” 這一套話術(shù)說下來行云流水,處處嚴絲合縫,因之他始終目光堅定,語速流暢。 太子屏息望著他,幾乎像是透過他,正在看著他身后的空氣。 徐胤說話的時候,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沒有逃過太子的耳朵,而一面聽的時候,侍衛(wèi)們打聽來的消息就一面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說榮王妃在王府之中處境變得被動,需要拉攏他徐胤,這是實話;又說榮王妃是在榮王出府后開始實施計劃,這也是實話;還說事情發(fā)生在祠堂,說他自己趁夜進入王府尋找榮王妃,侍衛(wèi)們打聽到的,也的確是他神色匆匆地闖入,而且一進去就徑直問榮王妃在哪里? 最后侍衛(wèi)們在祠堂暗中觀察了一番,也確實在門坎之下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血跡。 這些全部都對得上! 容不得他不相信! “你當真沒有見過那把扇子?” “臣發(fā)誓,如果見過,便讓臣死在太子御劍之下!” 太子再問:“榮王妃當真沒有告訴過你,那是一把什么扇子?!” “絕沒有說過一個字!”徐胤的目光堅定得像是此刻外邊照進來的天光,“她不但沒有說過一個字關(guān)于這把扇子的來歷,也沒有說過為什么會在榮王手上!臣僅僅知情那把扇子上刻著一只鳳凰! “而事實上,臣對于為何榮王會秘藏這把扇子,甚至不惜親手殺害自己的妻子,臣更是絲毫都不知情!” “那你為何要對本宮說這一切?!”太子放沉了聲音,他的雙目之中也迸射出了灼人的光,“你又為何要處心積慮設下這苦rou計,千方百計地來見本宮?!” “因為榮王妃是永平的生母!”徐胤脫口說道,“臣如此這般,只不過是想為冤死的榮王妃討回一個公道!如今她的死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跪在靈前的永平,至今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她父親親手殺死的! “她作為女兒,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向她的親生父親索命!可她是我的妻子,我必須得替她出頭!” “這就是你的理由?” “也不全是?!痹谒淖⒁曄?,徐胤低下了頭來,“不瞞殿下說,除此之外,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保命。 “以殿下的睿智,不難猜到榮王那天夜里帶人闖到徐家是為什么?沒錯,他就是想殺我滅口。 “如果臣沒有這禮部侍郎的官身,那么早就已經(jīng)成了他的劍下鬼。即便礙于這層理由,他未曾下手,但他是尊貴的王爺,是皇上敬重的堂兄,他若想要滅了我,何愁找不到機會? “所以,臣輾轉(zhuǎn)反側(cè)數(shù)日,不得已出此下策,便是想要得到殿下的庇護。直到榮王惡行暴露,榮王妃的死大白天下那日為止?!?/br> 說到這里,他這個堂堂三品大員,一撩袍便跪了下來。 太子望著地下的他,許久才把目光挪開,看著窗外遍地灑地的日光。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原本明朗的面容此刻變得無比陰沉,積蓄在心中多日的疑慮,仿佛全都化成了烏云,沉甸甸的壓在他的臉龐之上。 一只雀鳥橫飛過窗前,撲騰著翅膀落在前方的屋檐上,那跳躍的身影仿佛是他身軀深處某一根跳動的心弦。 “難為你有這樣一份心意,真是讓人動容?!?/br> 他半轉(zhuǎn)身,伸出左手虛扶了一把徐胤,“徐侍郎果然有情有義,名不虛傳。反倒是我王叔,外人都道他謙和友善,沒想到私下里卻是如此心狠手辣,起來坐吧?!?/br> 徐胤謝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又嘆息一聲:“此事至今我不敢向永平透露出半個字,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原本此事我應該向皇上和盤托出,只是皇上龍體欠安,若得知此事必然大動肝火,到時引發(fā)了舊疾,臣就當罪該萬死了。 “思來想去只好想了這笨法子稟明殿下,好請殿下做主?!?/br> “徐侍郎思慮周到,此事考慮的正好?!碧狱c了點頭,語氣已經(jīng)放緩和,回歸了平日的溫和,“如此說來,這把扇子還在我王叔手上?” “臣因為并沒有見到那把扇子,所以無法判斷。但是那天夜里榮王妃已經(jīng)把扇子拿到了,然而她卻沒能走出祠堂的大門,那么即使他曾經(jīng)拿到過,如今也應該回歸到了榮王手上?!?/br> 太子再度點頭。 默凝了半刻后他說道:“王叔既然對你有戒備之心,那你就很危險了,如果此事你再往外透露半個字,讓多一個人知道榮王府那天夜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那這份危險還會來得更快。你有什么打算?” “如今情勢由不得臣,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事情的真相,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臣自然會守口如瓶,絕不把這話落到任何一個人的耳里?!?/br> “那若這真相永遠都不可能水落石出呢?” “那臣就把他爛在肚子里,將來帶進棺材里去?!?/br> 太子看他一眼,端起茶來,輕啜一口道:“前番你差點就成了我詹事府的詹事,要不是永平闖禍,如今你已經(jīng)是我的屬臣。 “父皇用人向來是不會錯的,這說明你能力出眾,不過是被家人無辜拖累。 “但本宮竊以為,此舉對你卻有些不公平。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本宮正需要徐侍郎你這樣的人才輔佐,有機會的話,你應該正式坐上詹事的位置才是?!?/br> “若臣得入詹事府,有太子殿下的庇佑,那是臣之萬幸!” 太子對著地下凝思了一會兒,說道:“先回去吧?!?/br> 徐胤站起來:“臣告退!” 曳地的紫袍在地面畫了個圈,隨后踏著光影離去。 太子坐在原處,久久不曾改變姿勢。 金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手上的熱茶換掉他手上的冷茶,而后微驚:“殿下的手為何如此之涼?” 聽到這話的太子如同被沸水燙到,手指一抽縮了回來。 這一驚之下,他的臉色看上去也微微有些泛白。 金寶連忙放下托盤:“殿下?” 太子望著他:“徐胤說,王叔手上留著把雕著鳳凰的玉骨扇子。你還記得這個嗎?” 金寶臉色跟著變白:“這怎么可能?” “如今就是有可能?!碧右颇靠粗胺剑f道:“如果榮王沒有,那絕對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這個東西。 “而徐胤不但知道,他還說榮王妃就是因為這個而死在榮王手下,所以,一定是有的?!?/br> 金寶怔忡著,末了才接上一句:“那怎么辦?” “當然是要穩(wěn)妥的辦?!碧泳従忩槠鸸枪?jié)發(fā)白的雙手,“徐胤沒有那么簡單,榮王要殺他滅口,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他找到了我。” 金寶道:“殿下,他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不好判斷。”太子眉頭深擰,“但現(xiàn)在他與榮王府決裂,已成定局。這個人,現(xiàn)在無論如何得劃歸過來,不然得出事。” 金寶沉吟:“此人當真心機深沉。竟然跟殿下也玩起了手段!” “無所謂?!碧诱酒饋?,扭頭看了一眼門下,然后走到門坎前,“母后在何處?” 金寶道:“娘娘方才正與給三皇子請過脈的太醫(yī)說話?!?/br> 太子聞言,忽而發(fā)出一聲淺哂:“這可真叫做——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第300章 證據(jù)來了 梁郅到了通州,先打聽何群英落腳之處,得知他果然是住在碼頭附近,便也在他隔壁訂了一間房,然后又聯(lián)絡到了寧家在通州的商號,密切注意兩條船抵岸的時間。 碼頭上風平浪靜,商賈船夫們穿行不止,止息了連年的戰(zhàn)爭之后,倒是有了幾分欣欣向榮。 梁郅打點好了這一切,便著人回京稟了傅真。 榮王妃被盜匪刺死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并且還衍生了多種猜測。加之皇帝又著人嚴守著四方城門,還派裴瞻親自進駐了榮王府,這便又更增添了一絲凝重氣息。 最關(guān)注此事的當然是朝中官吏,這些日子登門裴府打探消息的人一撥接一撥,裴昱裴夫人本來懶得搭理,但也不能老把人拒之門外,于是府里的客人依然沒斷過。 好在這都是正院的應酬,跟傅真這邊不相干。下晌傅真把蔣林歸來之事讓人報給裴瞻,日暮時分,他就到家了,從角門入的,恰恰避開了從前門出府的客人。 聽完蔣林回話,裴瞻也對著那枚來自大月翼王府的牌子掐起了眉心:“翼王府早在大月國君與大周開戰(zhàn)之前就被滅了,也就是說大月國君從那場皇權(quán)斗爭里取勝后,才向大周開戰(zhàn)。翼王府的人據(jù)說被他滅了個精光,而且算算,翼王府都已經(jīng)消失了二十多年,比起徐胤年歲都大,這當中到底有什么瓜葛?” 傅真緩聲道:“我如今最納悶的,是徐胤到底想干什么?” 當初殺她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想要上位,如今他年紀輕輕當了三品大員,郡馬本來也當?shù)煤煤玫模伤麉s非還要鉆營拉攏,原先說是要發(fā)展他自己的勢力與榮王府抗衡,擺脫這層束縛,可他連榮王秘藏的扇子死活想弄到手,連榮王妃也敢下手殺,他的目的豈止榮王府? 裴瞻側(cè)身看著琉璃燈下的她,沉吟著道:“今日在榮王府,又出了風波,榮王把徐胤砍傷了。” 傅真抬頭。 裴瞻便把禁衛(wèi)軍們親眼所見那一幕轉(zhuǎn)述了出來。 傅真聽完,立刻道:“太子竟然那么迅速地把徐胤傳進宮了?” 裴瞻點頭:“皇上近年病重以來,逐漸移交了些政務予太子,宗人府宗正是榮王,而禮部又管著宗人府,據(jù)說,當初榮王告假在府cao辦喪事時,是詹事府少詹事請奏太子來攬下這差事的?!?/br> 傅真聞言冷哂:“看來這倆人是都有心了。 “徐胤打從殺死了榮王妃,跟榮王府就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從前楊蘸還站在他這邊,如今親生母親死在徐胤手上,這個仇是無論如何都得結(jié)下了。 “他想要自保,也只能尋求外援,而如今眼目下太子實在是不二人選。 “徐胤想投靠太子怕不是一日兩日,如果沒有永平殺害劉公子那件事,他如今已經(jīng)是詹事府的詹事了。 “還有永平之所以會跟余側(cè)妃狼狽為jian,是因為及冠大典時,徐胤曾經(jīng)插手過東宮一些事項。 “所以今日他被砍傷,一定是預謀。而太子如果盯上了榮王,那么當了榮王府六年郡馬的徐胤對他來說,也是很趁手的一把刀了吧?” 裴瞻在她旁邊坐下:“不管怎么樣,徐胤不是好人,就算胡同血案不是他親自下的手,他也已經(jīng)借著這個案子干了很多別的事。 “太子是儲君,一旦被徐胤利用,那就不是小事。 “此事我必須得稟報皇上,得讓他知道徐胤不是那么單純之人,卻又沒有證據(jù),沒辦法堂而皇之彈駭。若不彈駭而私下密稟,卻又成了口空無憑撥弄是非?!?/br> 傅真跟隨他犯起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