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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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裴瞻抬起頭來,“殺害榮王妃的兇手,乃另有其人。但在臣如實稟報之前,還得先向皇上求一道免罪的諭旨。無論臣在述說的過程中涉及到哪些不得已的逾矩之舉,懇請皇上都能網(wǎng)開一面。” “你犯了何罪?”皇帝疑色更濃了。 “臣違背了王法,擅自闖入了榮王府的宗廟,并且,還在那里頭呆了半晚上,不過臣因此親眼目睹了榮王妃被害之經(jīng)過,不但看到了是誰殺的榮王妃,而且還知道其被殺之來龍去脈?!?/br> “你說什么?”皇帝微躬著身子立時挺直了,他看向其余幾個,而其余幾個皆以堅定的目光回應(yīng):“臣等以這身官職擔(dān)保,裴將軍接下來所說之言,一字不虛!若有不實,臣等甘愿與裴將軍一并受罰!” 皇帝喉頭滾動了一下,放置在炕桌上的,右手不自覺的微蜷。 他緩聲道:“說。朕,不會罰你?!?/br> 第306章 宮闈 “謝皇上?!?/br> 裴瞻拜了拜,便說道:“此事須當(dāng)從太子及冠大典之前,發(fā)生在校演場外的一場意外說起——” “且慢!”皇帝聽到此處忽然打斷他,沉吟道:“此事牽扯如此之深?” 裴瞻斟酌著用詞:“確實,起初臣也沒有想到結(jié)果竟會落到如此境地?!?/br> 皇帝微微頷首,吩咐太監(jiān):“請娘娘過來,一起聽?!?/br> “我已經(jīng)來了?!?/br> 皇帝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了皇后溫和又不失威嚴(yán)的聲音,幾個人側(cè)轉(zhuǎn)身子,只見著慣常樸素的她只帶著個宮女就走了進來。喚了聲“皇上”后,她就朝著裴瞻他們道:“我聽說你們幾個這么早進宮,就猜想會不會有要緊的事,看來我猜對了。” 裴瞻頜首:“回稟娘娘,臣正要向皇上稟奏榮王妃的死因。”得到了皇帝的點頭示意,他往下說起來:“太子及冠大典的校演場上,發(fā)生了一場意外,擔(dān)任統(tǒng)領(lǐng)之職的禇鈺突然受傷下陣,隨后章煥之子章士誠被指篡改替補花名冊被罷職,而禇鈺事后則身受重傷幾乎當(dāng)場死去。那日臣的妻子傅真正好也在人群里觀看cao演,她正好發(fā)現(xiàn)禇鈺身遭暗算,也就是說,當(dāng)日的意外,實則是一場預(yù)謀?!?/br> “是何人為之?” “是禮部侍郎徐胤?!?/br> 皇帝神色未動:“為何指控是他?你可有證據(jù)?” 梁郴拱手:“禇鈺就在臣的府中,皇上如要提審,臣即刻便可將他傳來。” “暫且不必。”皇帝道,“你們繼續(xù)說,徐胤身為禮部侍郎,是朝中重臣,而你說的禇鈺官職不高,他們二人不應(yīng)該存在沖突。徐胤為何要暗算禇鈺?” “因為,徐胤想借機栽贓章家,并且挑起榮王府內(nèi)部的矛盾?!?/br> “這個說法仍與徐胤的身份相悖。”皇帝緩聲道,“他身為榮王府的女婿,為何要挑起這些矛盾?榮王府變得雞犬不寧,對他來說并沒有好處?!?/br> “皇上所言甚是??扇绻f徐胤只是把榮王府當(dāng)成一個攬權(quán)的踏板,也許就合理了?!?/br> 皇帝道:“你們的意思是,在外口碑甚好的徐胤,他實則表里不一?但即便如此,徐胤也沒有非得針對榮王府的理由。而且,他徐胤無家族背靠,單兵獨馬的,他怎么與榮王府對抗?他就不怕露了破綻,讓榮王知道后反過來對付他?” “當(dāng)日發(fā)現(xiàn)暗算禇鈺的人竟然是徐胤后,臣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后來臣卻意外得到了一把匕首,通過追查這把匕首的來歷,臣不但發(fā)現(xiàn)了榮王與世子合謀連環(huán)殺人的一樁奇案,而且還發(fā)現(xiàn)徐胤也卷入這件案子當(dāng)中,榮王與徐胤互相拿捏著把柄,徐胤之所以如此,乃是有恃無恐?!?/br> “連環(huán)殺人?”皇帝將拿在了手上的折扇又放了下來,“此話從何說起?” “須當(dāng)從六年前一個平常的夜里說起?!?/br> 裴瞻說到這里,將隨身帶來的照著匕首原模原樣畫下來的圖樣呈了上去:“臣不敢罔顧宮規(guī),攜帶利器面圣,故而將匕首的樣子畫了下來。 “早前臣已經(jīng)從顧太傅那里根據(jù)匕首上面的刻紋得到他的來歷,顧太傅證明,這把匕首乃出自大月國翼王府,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當(dāng)做貢品獻給前朝君王的,因為顧太傅說,地庫中還存有一批匕首與這把十分相似。 “而這一把匕首,被人在六年前那個夜晚的白玉胡同血案現(xiàn)場所發(fā)現(xiàn)。” “白玉胡同的血案!” 皇帝仔細看了看這張圖,問道:“是什么樣的血案?大理寺可以有存盤?” “沒有。這是一樁幾乎沒有人知道的血案!” “那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臣的岳母,剛好就是此案的目擊證人!” 帝后渾身一震,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然后看向了裴瞻:“你的岳母,我記得正是寧泊池的女兒!” “正是!案發(fā)當(dāng)晚,臣的岳母剛好在暗中目睹了前因后果!” 一直沉穩(wěn)端莊坐在旁側(cè)的皇后,此刻忽然按捺不住了:“把案子的過程說出來!榮王他們都干了什么?……” …… 晨光照亮了琉璃瓦,折射出了耀眼的金光。 徐胤站在東宮前殿里,對面琉璃瓦屋頂被照亮了一小半,太子就大步走出來了。 “徐侍郎?” 一國之儲君即使被打擾了既定的日程,也依舊冠服齊整,言語泰然。 “參見殿下。” “免禮?!碧訑[手,順眼打量他,然后道:“你怎么這么早?” “臣有要事稟奏殿下?!?/br> “何事?”太子在案后坐下來。 “臣已經(jīng)查到了那把扇子的下落。” 剛剛坐下去的太子,聽到這話身子上抬,幾乎又站了起來?!霸谀睦??你拿到手了?” “如果這把扇子仍然還在榮王手上,那臣拿到它或許不成問題。然而它此時已經(jīng)不在榮王府!殿下,那把扇子已經(jīng)在裴將軍的手上!” “……裴瞻?” 太子終于站了起來,“怎么會到他的手上?” “因為榮王妃出事的那天夜里,裴瞻就埋伏在祠堂之中。臣在榮王闖進來之前已先撤走,所以臣不知情。后來才知道,那把連我也不知道具體藏在何處的扇子竟然就在祠堂里燈光熄滅的那片刻之中,讓裴瞻給拿走了!” 太子立于丹墀之上,似乎屏住了呼吸,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證據(jù)?” “臣沒有證據(jù),但是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事發(fā)當(dāng)夜榮王曾經(jīng)氣勢洶洶跑到徐家來尋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問臣要扇子,可是臣的確沒拿,而榮王此舉也能證明扇子的確已不在榮王手上。 “那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能夠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一切,滿朝指不出幾個人。 “而剛好還有一件事情,或許可以為此作證?!?/br> “什么事!” “幾個月前榮王闔府前往白鶴寺為小世孫祈福,那天夜里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一把匕首突然掉落在榮王父子面前,眨眼之后又來了個神秘之人把匕首給奪走。” “匕首?!” “沒錯?!毙熵反鬼M首,“多年以前大月國翼王府敬獻給前朝國君的一批貢品中,有一把喚作寒月的匕首,曾經(jīng)被前朝國君賞賜給了當(dāng)時一位將軍,后來前朝滅亡,這把匕首輾轉(zhuǎn)到了榮王手上。 “但是后來這把匕首卻意外丟失了,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此事?” 太子走下丹墀,停在他面前定定地望著他:“往下說?!?/br> 徐胤道:“據(jù)我所知,那把匕首應(yīng)該是六七年前丟失的,當(dāng)時榮王暗中查尋了很久,但苦苦追查卻沒有蹤跡,那天夜里突然從天而降,這一定不是偶然。而就在榮王與世子認出了那把寒月匕之后,那匕首又很快被神秘人奪走這更加不會是偶然?!?/br> “你的意思是,這個神秘人就是裴瞻?” “那天晚上,裴瞻正好就在山上。” 太子轉(zhuǎn)身面對著窗口,他的眼里閃爍著莫測的光。 “裴瞻做這些是為什么?” “裴瞻掃平了大月,皇上待其恩寵有加,如今裴家風(fēng)頭蓋過了任何一家,連梁家都要略遜三分。 “皇上龍體欠安,舉朝上下都在關(guān)注著干清宮的動靜。恕臣說句大不諱之言,一旦宮中傳來噩耗,那么殿下就要即刻登基。新君上位,是權(quán)臣最好掌控權(quán)力的時機,以裴家如今的處境,未必不想在大周的朝堂地位再進一步?!?/br> 太子緩聲說道:“你是在暗示孤,裴家有不軌企圖?!?/br> “功高震主,一向是為臣之大忌?;噬吓c殿下心懷仁義,自然不會效仿前朝卸磨殺驢,但是保不住裴家會這樣想,他們以手足性命換來的榮華富貴地位權(quán)勢,怎么舍得輕易放手?又怎么會不提防被打壓被忌憚? “總而言之,就算殿下能夠善待于他,他也未必放不下心。所以又怎么會不未雨綢繆? “一旦他們抓到點把柄,自然不會放手。而榮王手上好像剛好有點什么——比如說這把匕首,還有那把扇子,他裴瞻又怎么會舍得不將它刨根問底?” 太子聽到這里,臉上已經(jīng)陰沉如水。片刻之后瞇起雙眼,望著窗外緩慢地說道: “你當(dāng)了榮王的女婿六年,對榮王這些事情又知道多少?” 徐胤攏手站在原處平視著他的背影,一動也未動:“不瞞殿下,該知道的,臣都已經(jīng)知道了?!?/br> 太子倏地轉(zhuǎn)身,雙目炯炯如電:“你的意思是,包括這把扇子背后的事情?” 徐胤不慌不忙地點頭:“這把扇子臣知道還不久,但扇子背后牽系的事情,臣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我不知道榮王世子有沒有曾對殿下稟奏過,匕首丟失的那天夜里,章士誠就曾經(jīng)帶人來問詢過我是否見過這把匕首。” 太子眼里已經(jīng)有了灼人的毒光,他走到徐胤面前,突然伸手扼住了徐胤脖子:“那你可知道,這樣一來你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臣自然知道?!毙熵啡匀患y絲未動,“不過臣從一開始就只想做殿下的臣子,多年以來用心履職,就是為了爭取替殿下您分憂解勞。 “可惜一直不得機會。也一直不曾得以向殿下表明忠心。今日向殿下坦誠這些,正是因為臣想得到殿下的信任?!?/br> “可孤絕對不會留下隱患在身邊!”太子從齒縫里吐出來的聲音又冷又低沉,“就憑你殺死了榮王妃,孤把你刺死在這大殿里,也是順理成章!” 他說著讓人發(fā)寒的話,右手也的確用著力。 從小習(xí)武的儲君,力量不是徐應(yīng)這等以讀書為主業(yè)的文官所能比的。 徐胤極力地穩(wěn)住氣息:“殿下為什么不問問臣,何以有這么大的膽子,前來送死?” 太子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徐胤繼續(xù)道:“就在半個時辰前,裴瞻和梁郴他們?nèi)ジ汕鍖m面圣了!如果寒月匕和扇子如我所說都在裴瞻手上,那對殿下來說,此刻干清宮內(nèi)的一切,對殿下來說難道不是更重要的嗎?” 扼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驀然間就松了一松。 “裴瞻他們現(xiàn)在在干清宮?” “千真萬確!天還沒亮透,他們就進宮來了!榮王妃死后,皇上立刻派人把持住了城門,然后又派裴瞻率軍進駐了榮王府,殿下從來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太子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片刻后突然把手松了。 “你覺得是為什么?” “皇上已經(jīng)懷疑了榮王!”徐胤撫了撫脖子,急促的吸了幾口氣,“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榮王那邊一定是走漏了消息出去,皇上知道了,他不相信榮王給出的那套說辭,不相信榮王妃是被不明來歷的賊人殺死的!” 太子深咽了一口唾液:“來人!去干清宮那邊看看!” “回稟殿下!”小碎步到了跟前的金寶俯身道,“方才傳早上的宮人從御膳房那邊過來,的確聽到御膳房的人說,裴將軍他們都在皇上那邊!如今殿里的宮人都被牽了出來,只有皇上和娘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