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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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羅照聽到這里,猛地又是一個哆嗦,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高常遠! 高常遠從容不迫道:“這件事情,也是我們干的!” “什么?!” 裴瞻和梁郅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高長遠卻鎮(zhèn)定地看向了營房外頭:“有件事情我確實欺騙了你們,其實在楊先生還沒有到達之前,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大殿下的身份。 “所以這幾天所有的表現(xiàn),我都只是在配合做戲?!?/br> 隨著他的話音,滿場響起了嘩啦啦的兵器聲。 裴瞻的人和梁郅的人全部都把長劍拔出來了。 可高常遠卻未曾有絲毫慌亂,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錦書,雙手呈向了裴瞻: “這上面所述的就是原因。請裴將軍過目?!?/br> 裴瞻早就已經(jīng)鐵青著臉色了,此時一把將這錦書奪過來,展開看過之后,他卻是立刻失色了! 這錦書之上的字跡是那樣的眼熟,而在落款之處的璽印更是讓他感到熟悉不已!…… “將軍……”這時候郭頌看到這里,忍不住插起嘴來,“手下還有一件事要稟報,方才在過來的路上,我遇到了陳嵩。 “他帶來了楊先生的傳話,楊先生前日已經(jīng)與東茲王金旭取得了聯(lián)系,并且已經(jīng)和東茲王的心腹大將率領(lǐng)他們的兵馬往叛軍的后方開始包抄了! “陳嵩說,楊先生那邊截取了叛軍的消息,說連旸十有八九會從羊角隘這邊的通道抵達大月與叛軍會合!” 裴瞻倏地把錦書給收了,抬頭仰望著關(guān)卡的方向,握緊了雙拳道:“那還等什么!即刻下令調(diào)撥五千精銳,封鎖羊角隘,隨我殺過去!” “得令!” 梁郅朗聲領(lǐng)命,瞬即前去調(diào)兵。 裴瞻望著地下的羅照,再看一眼手上那張連旸留下的完整的掌印,說道:“——去開門!” 說完他大步朝著關(guān)卡的方向走去:“在場的人先隨我上!從速拿住欽犯,班師回朝!” …… 西北這一夜是個不眠之夜,隨著五千精銳進入羊角隘狹道,沿線的燈火全部都亮起來了。 同時戰(zhàn)鼓齊鳴,馬蹄揚塵,這是斬草除根的一戰(zhàn),也是必須要塵埃落定的一戰(zhàn),沒有一人敢疏忽職守,放松警惕。 而在金戈鐵馬兩廂交匯的時候,京城這邊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此時月上中天,子夜的梆子聲已經(jīng)響過,大將軍府里卻座無虛席,裴昱和裴夫人坐于上方,而梁郴兩口子來了,程夫人一家也來了,就連杜明謙的父親杜詢和大哥二哥也來了,滿滿一屋子人正端凝地坐著。 “你們怎么沒早說呢?”杜詢手撫著扶手,帶著三分輕怨,又帶著三分煩惱,“這下好了,滿朝上下全都知道燕王是假皇子,宮中無人繼位,大周國祚要不保了!這西北還抓著大月余孽呢,宮里皇上又如此,鬧成這樣,可如何是好?你們??!唉!” 末了這話是沖著裴昱夫婦來的,平日里瀟灑悠游的兩口子,此刻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梁郴夫婦打圓場:“此事關(guān)乎天家名聲,也不怪裴叔他們瞞著。” 天知道他們也沒料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原來楊先生就是楊奕,是他們惋嘆了許多次的失蹤的皇長子,而且明明楊奕和燕王這些瓜葛只有他們裴家和帝后知道,再不濟多了個寧夫人,這全都是自己人啊,現(xiàn)在突然走漏風(fēng)聲,真是要了他們這幫人的老命! “皇權(quán)后繼無人,必定生亂?!绷撼怀翚?,“想要平定這場風(fēng)波,只能大殿下露面公布身份了!” 主弱臣強,難保不會有人伺機整夭蛾子。 而情勢走到了這一步,除了這么做,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我同意?!背坛秩收f道,“雖然這當中還有和皇上之間的誤會在,可是他是皇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已經(jīng)由不得他再流落在外當閑人了。換句話說,要是朝局不穩(wěn),他也難以置身事外?!?/br> 裴昱夫妻對視了一眼,看向傅真:“你覺得呢?” 傅真掐手算了算日子:“我沒有意見。但我想問下,你們不覺得這個消息冒出來的時機很耐人尋味嗎?” 眾人愣住。傅真進一步道:“按理說燕王的事跟大殿下的事是分不開的,走漏消息這人知道燕王的身份,必然知道皇長子,他為什么要挑著散播?” “對呀!”蘇幸兒看起了大家,“這事不對勁!這么看來怎么好像是故意要興風(fēng)作浪似的?” 杜詢他們到底是老狐貍了,這時老伙計幾個恍然大悟,齊齊地站了起來,嘴巴大張著,有什么話就要脫口而出,卻是嘗試了幾次也沒敢說出口來…… …… 這一戰(zhàn)一鼓作氣,天明時分就見了真章。 關(guān)卡另一側(cè)有可令戰(zhàn)馬通行的通道,裴瞻命令一半人留下,另一半人隨他追蹤前去,狹道中段就發(fā)現(xiàn)了羅照先前放走跟蹤的那批將士。這些是高常遠早就安排好在此尾隨的人,告知了裴瞻連旸他們的去向之后,兩廂便就一道趕上。 高常遠之所以讓羅照放走連旸,是因為要得到他手上那半枚虎符,那東茲那方分開各半的虎符是助長段若和連旸父子野心的根本,連旸要殺,虎符當然也要拿到手,如此才能算是辦事利落! 路上得知這一切的裴瞻一腔怒意全數(shù)散盡,夸了高常遠一句“辦得不錯”,便已經(jīng)將馬勒停了下來。 既然要一網(wǎng)打盡,那就得容他們有時間會合。 幾十里狹道而已,天亮?xí)r無論如何也到了。 裴瞻一行踏著朝陽殺出狹道口,恰恰將才與鄔軍會合的連旸他們一干人逮個正著!而與他們同在的,正有一支前來接應(yīng)連旸的他們自己的隊伍。 十萬大軍當然不是吃素的。 鄔成平三人一陣喝令之下,烏壓壓的大軍便四面傾軋過來。 但雙方還隔著半里咱之遙,鄔軍后方就傳來了震天價的喊殺聲。 戰(zhàn)鼓如雷鳴般響徹在山谷里,密密麻麻的鄔軍頓時停留在了原地。 鄔成平大驚,刀尖怒指連旸:“你設(shè)圈套害我?!” 連旸同樣驚出了冷汗,他說道:“你我早成同盟,自此共進退,我如何會害你?!” “那東茲為何會如此快速發(fā)兵?而且還走的是大周的通道?!” 連旸答不上來,他怎么可能答得上來呢? 他明明拿捏住了羅照——如果失敗了,羅照為什么要放他離開?為什么整條幾十里長的狹道暢道無阻?他完全可以在營房里時就開始對自己下手!也可以在他跨過關(guān)卡后立刻讓人追上來截擊! 如果這是個圈套,這是個坑,為什么這個坑要直到現(xiàn)在才回填? “肯定是東茲出了問題!”他一口咬定,并指著他后方大馬上的男子撕扯著喉嚨喊道:“你看那是誰?……那是楊奕!那是大周的皇長子!” 隨著連旸的失聲驚呼,鄔成平倏地回頭,只見遠處果然已駛來十來匹高頭大馬,率著一批大軍,最先行的男子宛如鐵塔一般強壯,手提著長戟,率領(lǐng)著他的人馬朝著這邊奔騰而來!而他所率領(lǐng)的大軍后方,卻還有黑壓壓一大片駕著戰(zhàn)馬奔騰而來的東茲大軍! 在漸漸明亮的晨光之下,身著周軍與東茲軍兩色服飾的大軍,迅速分散成了半月形,正朝著這邊左右包抄! 鄔成平帶走了東茲十萬人,但東茲還有遠超過這個數(shù)的人馬,楊奕他們殺過來的后方,則正是大月與東茲大周交界處??! 不用說,這是東茲王金旭已經(jīng)與楊奕接上頭了! 鄔成平他們之所以選擇走這條路,來到此地與連旸會合,就是因為此地歸屬復(fù)雜,如果金旭要派兵追趕,則必須經(jīng)過大周允準。如今東茲軍是由楊奕帶領(lǐng),是由大周的皇長子親自帶領(lǐng),這不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兩國聯(lián)起手來了嗎?! 在定下這個決策之前,他們當然想過有這個可能,可他們沒想過會這么快! 也沒想過楊奕竟然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和大周宮闈搭上線了,并且還跟著裴瞻到了此處,這么快地跟金旭聯(lián)系上了! 這么一來,在這個峽谷外的黃沙地里,根本沒有可退的余地! “他們怎么做到的?”鄔成平扯著嗓子問連旸。 第383章 殿下勇猛 連旸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他潛去大周京畿,追蹤楊奕而半道鎩羽,后期往西北來這一路并未曾聽得大周那邊傳來關(guān)于皇長子的任何消息,就連身為邊防軍首領(lǐng)的羅照也全然不知,他只當楊奕仍然未肯見皇帝,所以他還有機可乘! 合著,這一切不光是羅照給他下的圈套,這個圈套的主謀還不是羅照!而是西北軍,是整個大周邊防! 連旸緊咬著牙關(guān),緊抓著馬韁舉目四望,這一看之下,四面喊殺聲如潮聲般傾軋過來。 這時鄔成平環(huán)眼一睜,又指著他身后喊道:“你看你身后!” 連旸未及回頭,地動山搖的馬蹄聲就已經(jīng)從后傳了過來。 幾里路以外的峽道口,是幾座大小不等的石山,和滿地散布著的石砬,此時以當先的梁郅和程持禮為引領(lǐng),無數(shù)的大周士兵正從狹道那端源源不斷地沖了出來,他們?nèi)缤瑥倪h古奔騰而來的洪流,傾刻間向著他和這十萬大軍洶涌卷襲而來…… “速迎敵!” 與鄔成平同行的另兩名叛軍大將立時舉起大刀號令四面將領(lǐng)。 十萬大軍立刻擺開了抗擊的陣勢,最前線的兵馬不過眨眼時分就已經(jīng)與東茲軍和楊奕率的大周軍交起手來。 被將士們圍在最中央的連旸和鄔成平等三人不敢有絲毫放松,正常的兩軍交戰(zhàn),主帥是不會親赴前線冒險的,主帥就是一支隊伍的靈魂,若非到了一決生死的時刻,他們皆須留在后方指揮作戰(zhàn)。 可是此刻,他們不但親臨了戰(zhàn)場,而且還被大周東茲兩邊包圓在中央,這樣的陣勢,已經(jīng)談不上指揮了,連傻子都能看出來眼下當務(wù)之急就是要突圍! 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突圍! 如果做不到,他們絕對就是死路一條! “我們兵分三路,殺出去!向大月進發(fā)!” 此時天已大亮了,鄔成平眺望了一番三面情形,當即舉起大刀,勒馬朝著前方殺去。 隨著他的令下,叛軍頓時紛紛撇下連旸往前站去。 連旸見狀縱馬趕上:“后方還有裴瞻,你如何打算?!” “你不是還有人嗎?!” 鄔成平勒馬指著他身后的大批護衛(wèi)。 連旸回頭看了眼自己這百來號人,咬牙道:“你覺得他們抵擋得了裴瞻他們的鐵蹄嗎?” 鄔成平道:“人是你引來的,你就該負起善后的責任!” “這個時候還分彼此,難道你不想要那半枚虎符了嗎?!” 連旸從身后護衛(wèi)的手里接過來一把長方形的錦盒,快速打開盒子取出當中一枚半月形的玉令來! 此物一出,鄔成平咬牙沉氣,左手一揮,分出一路人來,護在連旸后方:“這兩千人給你用,能不能跟上就看你的本事了!” 連旸知道眼下的確不能索求更多,便示意連翌指揮這兩千人,卷入了廝殺場中。 裴瞻早已經(jīng)勒馬停在后方,看著他們?nèi)缤瑹徨伾系奈浵仭?/br> 高常遠和羅照已經(jīng)帶著人馬追了上來,此時借著升起的朝陽,羅照指著鄔成平身邊唯一沒穿盔甲,也未曾持槍戟的布衣人道:“那就是連旸!” 四面包抄之下,連旸他們前移的速度極慢,裴瞻瞇眼估算了一下雙方距離,接過身旁士兵手里的弓箭,縱馬馳入戰(zhàn)局,半路之中他滿弓架起,對準連旸便放箭射去! 那箭似長了眼睛,竟追隨著他驚慌逃躥的方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