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媽居然是重生的【七零】、驟雨(作者:莫妮打)、離婚就離婚、男團(tuán)選秀,吃瓜爆紅、銹吻、虛鏡、講不聽、有朝一日、草本喬木
痛感蔓延全身, 南秀緊皺著眉咳出一口血。 她抬眼看向沈相川,以及被他護(hù)在身后的馮小滿。 蕭鶴又急又氣地跑到南秀身邊,可也不敢指責(zé)傷人的沈相川。如今的沈相川已成了仙尊,況且本就是南秀犯錯在先,險些出手打傷同門,沈相川此舉合情合理也合門規(guī)。 但他與南秀一同長大,是幫親不幫理的性格,一邊把南秀扶起來,一邊忍不住對沈相川怒目而視。 沈相川站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將劍收回鞘中,淡漠道:“咎由自取?!?/br> 他俯視著南秀,面上只有冷淡和淺淺的厭惡。 而他身后的馮小滿一臉訝異,看著師父高大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她也不懂南師姐方才為何突然發(fā)難,更對師父忽然出現(xiàn)又出手相護(hù)受寵若驚。 “走吧?!鄙蛳啻ǖ?。 馮小滿知道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慌忙應(yīng)了一聲,然后飛快地看了狼狽的南秀一眼,乖巧地跟在沈相川后面隨他離開了。 其余幾位同門面面相覷,旁觀了這場熱鬧后心思各異,很快也都默默離去了。 南秀閉上眼睛,真是又疼、又傷心、又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方才竟忽生惡念,以至于被沈相川一劍破了陣,傷了心脈。 隨即又深刻地自我反省起來。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嫉妒馮小滿,從前只當(dāng)是拈酸吃味,沒想到會積攢下如此大的惡意。沈相川這一劍倒是打醒了她,因嫉恨便敢傷同門,實在有違師父這么多年的悉心教導(dǎo)。 …… 所以回到千靈山之后,沈相川仍要罰她,她自然也認(rèn)。 靜室冷得像冰窖一樣,她心脈受損嚴(yán)重,本該好好養(yǎng)著,現(xiàn)在只能一邊面壁思過一邊養(yǎng)傷,實在無聊便反復(fù)默誦門規(guī)和從小到大熟記的心法。 她背得最熟的心法是沈相川一個字一個字教她的。當(dāng)時師父忙著為寒山峰的小師叔療傷,把年幼的她丟給了同樣也是半大孩子的沈相川。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住在沈相川隔壁的院子里,每天從醒來起就和他黏在一起,一直到快入睡才分開。所以從小到大她最依賴的人是沈相川,而不是師父。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兩人便生疏了,到如今沈相川甚至十分厭惡她。 而他越厭惡自己,自己就越不甘心。 自從馮小滿出現(xiàn),冷心冷情的沈相川主動收她為徒,手把手教導(dǎo)她,南秀看著格外刺眼,不甘心也就漸漸變成了嫉妒。 南秀心中五味雜陳,唾棄自己活該受罰。 等到深夜時分,師妹靈晚帶著傷藥悄悄來探望她,看到她這副被凍得凄凄慘慘的樣子,趴在窗邊沒好氣地問:“被沈相川那個大冰山打傷是什么滋味?” 沈相川不茍言笑,同門都很怕他,但靈晚不一樣。她和南秀格外要好,幾次三番見大美人師姐碰壁,對沈相川怨氣不小。沈相川雖領(lǐng)仙尊之位,可他還十分年輕,靈晚很難打心底里敬重他。 靈晚本想問南秀被心愛之人親手傷害是什么感受,是不是終于肯死心了,誰知南秀想了想,認(rèn)真回道:“丟人?!?/br> 靈晚一啞,滿臉無語。 南秀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當(dāng)時不在,不知道我有多丟臉,從那么高的地方啪嘰一聲摔下來,那片地上都被我砸出好大一個坑。” 回想起那個場景,南秀愁悶地想:這要她以后怎么在師弟妹面前立足啊。 在眾人心里,她簡直是形象和人品同時稀碎。 好在馮小滿沒受傷。南秀再度嘆氣,若自己因一時妒恨傷了她,真就沒臉面繼續(xù)呆在千靈山了。 她又偏頭看了一眼手邊放置的佩劍。 還需要反思的就是自己學(xué)藝不精,本命佩劍都能被旁人cao縱,真是里子面子通通沒了。 靈晚雖然沒能親眼看到當(dāng)時發(fā)生的一切,但也聽在場的人聲情并茂 地講了一遍,說南師姐是如何突然發(fā)難用陣法罩住馮師妹,仙尊又是如何從天而降一劍破了陣眼。 總結(jié)起來就是馮師妹纖弱可憐,南師姐步步緊逼,沈仙尊秉公辦事。 南秀喜歡沈相川不假,可要說心生嫉恨以至于意圖傷害同門,靈晚卻是不愿相信的。她和南秀相識多年,很清楚她的脾氣秉性。 但無論她如何有心替南秀開脫找補(bǔ),這件事又確確實實發(fā)生了。 聽說因馮小滿險些受傷,沈相川還給了她護(hù)體的法寶。靈晚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南秀,怕惹得她更加難過。 …… 從靜室出來以后,南秀又養(yǎng)了大半年的心脈,身體才終于完全養(yǎng)好。但因傷勢過重,還要耗費不少力氣來彌補(bǔ)大退的修為。 一邊練功,一邊又要領(lǐng)罰去寒山峰的山腳下做苦力。 這是早就記在賬上的懲罰。三個月靜室思過不過是懲罰之一,傷同門可是大忌,司刑還是給了她師父面子才沒怎么折騰她,不過是每日在花圃里挑挑水,翻翻土,養(yǎng)養(yǎng)花。 這段時日她都躲著沈相川走。 傷心難過的情緒被她消化得差不多了,就只剩尷尬了。被沈相川只一招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也算激發(fā)了她的一點斗志,練功比從前更加刻苦。之前她一直吵著要搬回小時候住的院子里,想著能離沈相川更近一些,現(xiàn)在也全都拋在腦后了。 師父知曉她險些傷人的事后倒是沒有責(zé)怪她,只教導(dǎo)她要聽罰任罰,不可再犯,見她悶頭練功,還夸獎了她好幾次。他們天云峰從上到下都是護(hù)短的脾氣,蕭鶴到現(xiàn)在還氣沈相川下手太重,絲毫不講舊日情面。 或許那一劍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近半年她頻繁做噩夢。也不敢和師父說,怕被罵沒出息。 這一日天晴,南秀心無雜念地蹲在地上給花叢澆水。寒山巍峨,直聳入云,從花圃中能一眼望見蘭庭閣高翹的飛檐,她每天看兩眼,更覺得心境開闊。 住在上面養(yǎng)傷的是小師叔沈長英。 十余年前一場仙妖大戰(zhàn),幸有沈長英力挽狂瀾,護(hù)靈山、救生民,挽救世間于水火。當(dāng)初她也只是他仙陣庇護(hù)下萬千弟子中的渺小一人,和其他人一樣對他滿心仰慕。 所以雖然被罰來此地養(yǎng)花,她心里還是很雀躍的。尤其在養(yǎng)花這件事上,她默默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寒山峰下的花圃養(yǎng)成千靈山最漂亮的,以報答長英師叔的救命之恩。 她已經(jīng)不記得長英師叔的樣貌了。十余年沉睡,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醒來。 第84章 師徒文炮灰女配二 南秀打理好花圃, 折身去了師父的住處。 她并不是日日都過來,但今日莫名其妙的, 像是有什么在指引她一樣,非來此處不可。她在心里念叨著,莫不是忘記了師父的哪句交代? 她順著回廊向前走,就快走到前廳的門邊時,聽到里面?zhèn)鞒鰩煾傅穆曇簟?/br> “你下手倒是不輕,讓南秀足足修養(yǎng)了半年。”任誰都聽得出宋明山話里的不悅。 南秀是他的大徒弟,十多年相處下來早與親生女兒無異, 受了那么重的傷, 他嘴上不好偏袒,心里卻狠狠記了沈相川一筆。只是沈相川外出數(shù)月近日方歸, 這才找到機(jī)會將人揪來興師問罪。不過事情已經(jīng)算是過去了,他也只能陰陽怪氣兩句出出氣。 師父是在和誰交談顯而易見,話題又牽涉到自己, 所以南秀立刻便停下了腳步。 很快, 沈相川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清晰地落進(jìn)她的耳朵里。 “她欲傷同門,理應(yīng)被罰。” 雖然沒有看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但也能想象他說起她的所作所為該是如何嫌惡?;貞浧甬?dāng)日他的那句“咎由自取”,南秀只覺得沉寂下來的羞愧再度翻涌上心頭。 沈相川修為高深,不可能不知道屋外有人。這話怕是有意說給她聽的。 見沈相川油鹽不進(jìn), 宋明山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沉默一瞬, 問:“你可有私心?” 沈相川的眉心輕輕皺起來, “何曾有過?” 他從不說謊。宋明山還以為他真對那個叫馮小滿的小徒弟有了什么越界的憐惜之情,所以沖冠一怒為紅顏, 此刻終于放下心來。 宋明山想了想,又道:“罰也罰了,往后你對南秀溫和些,何苦總是冷臉待她?從前你們……” 但這番話卻被沈相川不客氣地打斷了。 “若論輩分,我也算是她的師叔。除卻教導(dǎo)之責(zé),也不該再有什么旁的接觸。她若肯用功,我自然如常對她?!?/br> 如常,說的就是像對門內(nèi)其他弟子那樣。 南秀一直求的便是他能待自己與眾不同,誰知折騰了這么久,在他心里的分量怕是還不如其他師弟妹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收起心里的妄念,又再次提醒自己不如一門心思精進(jìn)修為,至少不能像上次那樣丟人了。 聽到廳外漸遠(yuǎn)的腳步聲,廳內(nèi)宋明山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又看到沈相川仍垂眼端坐著,絲毫不為所動,繁雜的心緒最終化為一聲嘆息,不由得暗暗道:真是孽緣啊。只希望南秀那個死心眼的丫頭早日想開,別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廳中靜了好一會兒,他又覷起眼望向沈相川,好歹關(guān)切了一句:“瞧你面色不大好,這次下山可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無妨。”他語氣沒什么波瀾,實際上衣下的傷口異常灼熱刺痛,但面上卻不顯,對坐了半天的宋明山除了瞧出他臉色白了點兒,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樣。 直到從宋明山住處離開,折返回自己的院落中,沈相川的眉宇間才略微浮起痛色。然而打坐調(diào)息至深夜,那股灼熱感依舊盤桓在體內(nèi)久久難消,只好褪了外衣,踉蹌著行至后院寒池中入水療傷。 他額上早已經(jīng)布滿了汗水,汗珠不斷沿著挺秀的眉眼滑落,濕漉漉地浸泡在冰冷徹骨的池水里,很快眉毛和長睫都籠上了一層冰霜。體內(nèi)的燥熱和痛感讓他靈臺混沌,全然沒了往日的警覺,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這時一只柔滑微涼的手忽然隔著潮濕的單衣搭在了他肩頭。 他心神一凜,猛地睜眼轉(zhuǎn)身。 可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居然是南秀。即便他的性格再沉穩(wěn),此時也難免面露訝異。 “南秀?” 南秀蹲在池邊呆呆地盯著他看。 她赤著腳,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綢衣,長又濃黑的頭發(fā)披散開包裹住她纖瘦的肩頭,一直垂落到地面,臉蛋白瑩瑩的,在月光下像是罩著一層流光,整個人不像往常那樣嬌俏,而是帶了一股異常的媚氣。 “你來這里做什么?”過了最初的驚疑,沈相川又變回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面色鎮(zhèn)靜,實則是勉力撐著身體立在水中的。南秀卻不言不語地順著池壁滑入了水中,徑直抱住了他。 沈相川自有記憶起就不曾與女子如此親密地接觸過,過去指點南秀練功時也幾乎沒有什么肢體碰觸。而那些擅媚術(shù)的女妖,不等近身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斬殺在劍下了。 他猛地推開南秀,臉上跟著浮起一層慍怒之色。 南秀被推搡到池邊,后背重重撞在石壁的尖銳處。疼痛讓她恍惚了一會兒,眼底有一瞬間的清明。但與此同時,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抬起,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再次撲向沈相川。 沈相川用力握住南秀薄薄的肩頭,避免她緊貼到自己胸前。兩人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身體輪廓畢現(xiàn),沈相川的視線不敢落在她身上,只能暫且閉上眼。 “沈相川……”南秀喃喃說著話時已經(jīng)抬起下巴朝他的嘴邊貼近。 沈相川即便躲閃,還是被她親到了下巴。 南秀像條藤蔓一樣緊緊纏在他身上,仍不死心地繼續(xù)親上來,雙唇貼合時甚至得寸進(jìn)尺地試圖撬開他的唇齒。 但只是很短暫地碰觸了片刻就被沈相川大力拉開了。 她咬破了他的下唇,嘴唇染血,眼里浮著水汽。 “你到底——在做什么!”沈相川咬牙切齒道。 南秀被浮蕩的池水凍得瑟瑟發(fā)抖,分明是她在強(qiáng)迫沈相川,眼里卻簌簌落下淚來。緊緊擰著眉,依舊堅持要往沈相川懷里鉆。從遠(yuǎn)處看,兩人仿佛吻得難解難分。 南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想起了自己反復(fù)做過的那個噩夢,夢里似乎也有這樣的場景。 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 只是她心里越來越清楚,身體卻并不聽cao控。 沈相川又急又怒,氣血翻涌,傷口處的那股濁氣也趁機(jī)沖破壓制在經(jīng)絡(luò)中四竄游走,體內(nèi)燥熱難言。他重重咬了下舌尖,嘗到血腥味后神思才清明了許多,抬手用最后的力氣鎖住南秀的xue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