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jié)
“荀老在離開申城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他算準(zhǔn)了自己大限的日子,把自己的后事安排在這里?!?/br> “比起在醫(yī)院里磋磨最后的時間,我想跟你在一起度過的時光讓他最開心?!?/br> “我接過荀老的時候,他臉上還掛著微笑呢。” 老大摸摸任妙安的腦袋。 任妙安整個人蜷縮在老大懷里,眼淚止不住的流。 死亡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所有的恨啊愛啊,都在咽氣的那一瞬間隨風(fēng)消逝。 可還活著的人又怎么辦呢? “荀老有安排好你的以后,你的那些商業(yè)活動可以開始走動起來,不管你即將要去哪里,你的知名度都會一路飆漲?!?/br> 任妙安心頭咯噔一聲,抬起頭來看老大。 “你……覺得我要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實現(xiàn)你想要實現(xiàn)的夢想。” 老大低下下巴摩挲任妙安的額頭,稍稍冒出來的胡茬扎的她皺眉。 心下也像是針扎似的。 “你,師傅,還有其他人,都覺得我的夢想是功成名就嗎?” “那是你夢寐以求的藝術(shù)殿堂,不是嗎?”老大反問。 任妙安搖頭,“很久很久以前是?!?/br> 曾幾何時滿腔抱負(fù),到如今歷經(jīng)物是人非,四季更替。 任妙安自認(rèn)生活是她觸手可及的家人,是她院里的雞鴨鵝,是夜里害怕可以縮緊懷里的身邊人。 她愧疚于沒能早點出現(xiàn)在師傅面前,平白錯過那么多可陪伴的歲月。 她不想再錯過了。 任妙安仰頭在老大下唇落下一個吻。 “立人,你愿意娶我嗎?” 說不清是悲傷過度的沖動使然,還是壓抑的情感借此放縱。 此刻他不是她的大哥,他們不是兄妹。 而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 老大錯愕的神情在昏暗無光的房間里得以窺見。 他收緊的手微微顫抖,極力克制的內(nèi)心也難以壓抑。 “你說的……”老大咽下一口口水,“是真的?” 任妙安抹去眼角的淚,在老大視線中袒露整張臉。 “我喜歡立人,不是喜歡大哥的那種喜歡,是想做你妻子的喜歡?!?/br> 她讓老大看清她的感情。 老大摸過她的眉尖到眉尾,指腹的顫意未曾停歇。 “你還太小,說的話……” “還小嗎?” 任妙安握住他的手放置于她的胸前。發(fā)育良好的身材早就不是八年前的豆芽菜。 老大唰的一下從臉紅到脖子根,眼神低下不敢直視任妙安的眼神。 偏偏他想收回手,任妙安死死按住不讓他撤走。 她就是要讓他知道,他不能把她當(dāng)做長不大的孩子看待。 “你也好,家里人也好,我曾經(jīng)的摯友也好,我們彼此能留給對方的陪伴時間并不多?!?/br> “我不想再見時僅僅只有倒數(shù)的三四十個小時,我想要我們?nèi)プ鐾晁械母吲d事,再不留遺憾的揮手告別?!?/br> “那該有多好啊?!?/br> 任妙安語氣悲戚,眼里水光閃爍。 老大另一只手抱緊她,低頭輕吻她的額頭,隨即以額抵額。 “安安,你說的對?!?/br> “所以你愿意娶……” 老大以唇封唇,接過她未完的話語。 “我再給你點長大的時間?!?/br> 任妙安雙手摟緊老大脖子,老大那只手總算可以撤出來抱她。 “那我們說好了。” 任妙安親上唇心正中。 “蓋章?!?/br> 老大會心一笑,輕拍著她后背哄她入睡。 強撐的疲憊裹挾任妙安進入夢里。 她在夢里再一次夢見跟師傅一起爬山。這一次,他們有好好告別。 “把你交給賀家老大,師傅再放心不過?!?/br> “寶貝徒弟好好的!” 硬朗的身姿向任妙安揮手告別,消失于光幕之中。 任妙安睡夢中悲傷的臉龐逐漸變?yōu)樾δ?,她會做到答?yīng)師傅好好的生活。 從此之后,她活著的每年生日都是用來祭奠師傅的日子。 在荀致遠頭七之后,任妙安和老大離開新城。 他們準(zhǔn)備搬回到申城。 曾經(jīng)不堪的,逃避的,任妙安涌起勇氣去面對它們。 最重要的是只要扭頭看,總能看見那個人就在身旁。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挑開那層窗戶紙后,任妙安變得格外主動。只要賀立人沒有拒絕,她就敢更加大膽,常常惹的他面紅耳赤,而她哈哈大笑。 他們之間是在殷實的感情基礎(chǔ)上劇烈發(fā)酵,如同老酒散發(fā)出只有彼此能夠聞到的醇香味道。 別人能嗅到的只有一股子酸臭味。 “你這一年的樣子,該怎么形容呢,發(fā)春了?” 白博旭見賀立人這幅鬼樣子見了一年多還沒見消停,真的就是一副見了鬼的感覺。 他賀立人什么時候有過這種毛頭小子樣? 毛頭小子的年紀(jì)都沒有這樣過,反倒是要成老幫菜了要開始過春天了。 賀立人嘗試幾次按下嘴角都沒用,索性大大方方笑起來。 “博旭,我要結(jié)婚了?!?/br> “什么?”白博旭掏了掏耳朵,他感覺耳屎有點多,堵的聽不見。 “我早說他有名堂,以前不就有個小媳婦嗎?現(xiàn)在好了,碰過女人就開竅了!” 方遠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對呀,你這婚說結(jié)就結(jié),你那小媳婦怎么辦?” 白博旭頓時揶揄上賀立人。 賀立人捏拳抵唇假意咳嗽兩聲,“就是她?!?/br> “喔喲,這還是先婚后愛的戲碼?。∥依掀抛罱鼝劭催@種類型的話本?!?/br> 方遠立刻鼓掌,“恭喜恭喜,咱們?nèi)私M又脫單一位,就剩老白寡著咯!” 白博旭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來。對方遠的話充耳未聞,緊盯著賀立人逼問。 “你要娶安安有跟娟姨說嗎?有跟你家里人說嗎?” “別忘了,就是因為她,你們家迎娣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博旭失手推落桌上文件。 方遠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小聲嘀咕。 “你火氣這么大干嘛?立人是娶別的女孩子,又不是娶你想娶的迎娣meimei,犯得著……” 賀立人頓時盯準(zhǔn)白博旭怒視的目光,“你一直惦記我妹?” 白博旭沒吭聲。 方遠在旁邊拆他老底。 “可不就是嗎?拿著張迎娣meimei的相片都要盤包漿了……” 白博旭額頭青筋暴起,一本書給他砸過去。 “就你長嘴了!” 賀立人收起臉上的神色,他跟白博旭的眼神在空中交鋒,激起看不見的火花。 白博旭率先出聲諷刺,“我對你妹沒有逾矩的男女之情,倒是你,用心不正!” “我何來用心不正?”賀立人坦然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