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姜致后脊瞬間僵住,回頭下意識看過去,周融正不輕不淡朝她瞥過一眼。 很快,他旁邊的許助理說道:“估計是下午面試的,正在臨時抱佛腳呢?!?/br>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側頭打趣周融,“你們公司人說話挺有意思的?!?/br> 男人淡淡道:“許助理說話是比較有意思?!?/br> 話題就此從姜致身上轉移,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姜致聽不明白,也沒再看手機,只是安靜站在電梯里,等著門開。 電梯數字層層跳到一,人流涌出。 身側的人走個干凈,姜致這才抬頭,緩緩走出電梯。 只是在走出電梯的前一秒,正好和周融對視上,隨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姜致的手機上。 姜致心尖緊繃,話還沒說出口,手機跟著震動一聲。 ——面試完在門口等我。 頃刻,姜致倏然抬頭看向周融,男人身影頎長,已然跟面前的人走遠。 因為這句話,面試前走了好幾次神。 姜致勉強打起精神,忽視端坐正中心的男人,完成面試。 出來后,周圍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還有小部分等著排隊。 姜致在門口等了又等,人都走完了,許助理才姍姍來遲,和她擦肩而過。 指尖微微蜷縮,一張黑金房卡被塞入了掌心。 第10章 我是誰情人 姜致抵達酒店房間門口,纖細手腕懸于空中。 遲遲沒有敲門。 過了半刻,門從內打開,露出周融寡冷的眉眼。 他沒說過,僅僅讓開半條道。 姜致沒有動,玄關燈口微微泛著黃,眩暈的線絲絲縷縷分散開,在這光線下,她極其艱難地踏進了總統(tǒng)套房,逡巡著里面的一切。 呼吸拉緊,心沉沉往下墜。 沉入無限深淵。 周融拉著她往浴室走,暗示意味很明顯。 姜致對著那雙眼眸,屈服般閉了閉眼,走向浴室內。 簌簌水流淌進地下管道,無聲無息消失在房間內。 窈窕身影倒映磨砂玻璃上。 周融側目看過一眼,拿起電話,走到另一頭。 “昨天多謝你了?!?/br> 電話那段女人巧笑:“也不用多謝,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不過有點我不明白,你怎么那個時間點約梁時硯喝酒?” 周融聲音古波無瀾:“這不是想順道給你接風洗塵。” “哼哼?!迸诵χf:“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是背著他干什么事了?” 指間間隙的煙蒂抖落灰燼,男人站在落地窗口,語氣淡淡:“也沒什么,就是截了他一批貨?!?/br> 女人沉默幾秒。 周融眺望遠方一線夕陽,緋紅的線糾纏不清。 他冷不丁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出國進修的這三年里,梁時硯談了女朋友?!?/br> “不可能——” 失態(tài)的尖銳聲音和開門聲同時響起,周融下一秒按斷電話。 姜致渾身僅僅用一根浴巾包裹著,頭發(fā)泛著水汽,從頭到腳,皮rou愈發(fā)地紅潤,圓潤的肩頭、漂亮的手臂,還有粉白柔嫩的大腳趾,她像是并不自在,腳趾用力縮緊,翦水的秋眸亦帶著些許惶恐不安。 周融碾滅煙蒂,走到姜致身側。 結實有力地手臂穿過人的腋下、腿彎,撈起來,抱住。 一瞬騰空,她下意識抱住男人手臂。 猝不及防之間,姜致已然被男人丟上床。 獵食動物是天性,亦是男人的本能。 現在的姜致毫無疑問是周融的獵物。 他步步靠近,寸寸占據。 姜致疼得不行,唇珠冒出點滴鮮血,周融卻猶不滿足,張唇依偎。 忽而,一只手抵在男人肩膀。 周融眼眸沉沉,姜致臉頰通紅,聲音又輕又軟:“我們是什么關系?” 一瞬間,她能看見男人眼底的興致消失殆盡。 唇線抿了又抿,她低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周融的眼底,只是輕輕緩緩說:“如果你心里有人,我們還是算了?!?/br> 周融剎那起身,“你聽見了?” 姜致其實沒聽到他們再說什么,只知道人在和人打電話。 ——那種聲音、腔調,她很熟悉,是低了姿態(tài),溫柔的不能再溫柔。 梁時硯給她帶來的陰影不算大,也不算小,姜致能允許自己和周融不清不楚,但不允許自己再陷入這種窘境里。 沉默蔓延,房間安靜地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良久,門哐地甩上門框,關上。 周融離開了。 姜致如釋重負般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平復好心情,姜致也跟著從酒店離開,想了想,她還是將房卡留在房間里,沒有帶走。 至于周氏的面試—— 估計有今天這么一出,人應該不會再同意。 但周融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可以找梁家沒有合作的企業(yè),通過率會大大提高。 為此,她還列了一個思維導圖。 一連一周,姜致都沒有收到周氏的面試結果。 或許是心里早有準備,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奔波在大小的面試里,而她上一家公司結果也出來了,開除她,給予她補償金,好聚好散。 姜致接受了,簽下自己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她收到快遞員的通知,有個快遞到了。 姜致這段時間沒買快遞,也不清楚是什么,只好先去拿,是一個ems的快遞,很薄,薄得摸不出來是什么。 沿著虛線拆開,指尖照片驀然落了一地。 是她弟弟在學校上學的照片。 側臉、正臉,寢室門口的,應有盡有。 姜致呼吸一窒,手忙腳亂拿出手機,把人從黑名單放出來,撥過去。 短短幾秒,人就接通了。 像是專門等著她的電話。 這一刻,姜致的聲音繃不住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梁時硯?!” 男人低低笑了聲,報了個地址。 “今夜十點,我等你?!?/br> 第11章 致姍姍來遲的你 說是等,梁時硯也沒給一個具體的地址。 姜致握著手機,不敢錯過一絲一毫的消息。 臨至九點,梁時硯大發(fā)慈悲般給姜致發(fā)了個定位,是會所的包間號。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換了身衣服,又裹著一件風衣,出門打車。 抵達包間門口時,梁時硯輕笑一聲:“我都說了,沒人能逃脫我的手掌心?!?/br> 姜致胃里一陣陣上涌,面無表情推門進去。 包廂里煙霧繚繞,五光十色的燈來回搖擺。 梁時硯身前支棱了一個麻將桌,上面懸著一個小吊燈,照亮牌桌上的人,沒有周融。 但也都很熟悉。 是之前見過的人。 姜致撇開眼睛,走到梁時硯面前,低聲下氣:“你想干什么?” 梁時硯桀驁?zhí)裘迹澳?,行不行??/br> 姜致臉色發(fā)紅,眼神恨恨,“你都快要訂婚了,做這些事,就不怕你的白月光知道嗎?” 梁時硯眼睛一沉,牌也不打了,一推,一讓,大喇喇地看著姜致,又看了看自己膝蓋。 表態(tài)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