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坐下來,復合,這件事就這么過了。 不然他和她沒完。 姜致唇線抿作一線,眼圈微紅,她沒動,臉上全是不情愿。 看見的梁時硯心中猛然竄起一股火,削薄唇鋒蘊著冷意。 正當他起身,旁邊猛然有個人說:“姜致,你不能當白眼狼啊,梁哥先前還給你弟付了學費呢。” 更有甚者,說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只是個出來賣的,裝什么裝。 梁時硯冷冷一個目光掃過去,眾人噤聲。 其中一個擠兌道:“兄弟們也是為了你好,見不得人欺負你?!?/br> 梁時硯口吻帶笑:“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咱們是文明人,不該說,明白嗎?” 男人訕訕。 姜致知道自己騎虎難下,一步步挪過去。 梁時硯沒說話,一只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看著她,另一人終于機靈了回,得了他眼色道:“咱們梁哥耐心不好,你悠著點?!?/br> 昏暗房間忽而從背后透出一線光。 回頭看過去,周身沉冷的男人推門而入,眉眼含霜,“不好意思,來晚了?!?/br> 話是這么說,男人卻沒一點來晚的不好意思。 頓了頓,他無視站在包廂中央的姜致,看向一側的梁時硯,語氣淡淡:“別怪兄弟不提醒你,任憐正在來的路上,你還不跑就來不及了。” 梁時硯直接站起身,“你故意的吧,周融。” 周融斜斜睨他一眼,指了指梁時硯揣著手機的袋子,“你要不然看看任憐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br> 梁時硯臉綠了又綠,打開手機,滿屏的未接來電。 他直接回撥過去,甚至還清了清嗓子。 呵呵。 狗男人。 姜致心底譏諷,冷眼旁觀這個剛剛邪肆的男人驟然變成一個耙耳朵。 忽而,身前突然多了一道陰影。 周融不徐不疾上前,這個位置剛好擋住姜致,細微空氣當中,他甚至能聽見周融胸膛的震動聲。 和那晚一樣。 “我沒騙你吧?” 梁時硯后槽牙咬緊,“……” 沒一會,包廂里的窗戶全部打開,煙味悉數(shù)散盡。 原本半昏暗的房間也燈光大亮,一群在家沒動過手的公子哥現(xiàn)在居然在給人打掃包廂,不能說慘不忍睹,只能說滿目狼藉。 而后,人又出了個餿主意,讓姜致假扮周融的女友。 梁時硯臉色沉沉,又被一次的電話打斷。 只得默許這個計劃。 旋即,牌桌坐好。 臀下是周融結實的大腿,腰上環(huán)著他的手臂。 姜致眼睜睜看著牌被推出去一張,下一秒,包廂門再度被推開。 外面走進來一人,身材高挑,穿著端方的長裙,言笑晏晏看著包廂內(nèi)的人,習以為常般掃過他們。 梁時硯豁然抬頭,“過來了?” 任憐笑了笑,“嗯,打你電話不接,就過來看看?!?/br> “和他們打牌呢,沒聽見?!绷簳r硯的目光落在周融的手上,聲音冷上三分,“這是老周和他的新伴,你認識一下?!?/br> 這是姜致第一次和任憐見面,先前只聽人兄弟提過。 長睫微抬,她輕輕柔柔看著梁時硯傳聞中的初戀,人果然長的很“初戀”,屬于清純端莊掛的。 沒等她反應過來,任憐伸出一只手,“你好,我看你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姜致低下臉,虛虛碰過人掌心,說:“任小姐說笑了,我沒出過國?!?/br> 周融摩挲著女人大腿,淺淡道:“你不會想說你們倆很像吧?” 當然像。 當初梁時硯不就是照著任憐的模板找上她,姜致面無表情地想,如果她事先知道,肯定不會答應梁時硯。 任憐大大方方收回手,“當然不是,就是覺得面熟,有眼緣?!?/br> 周融挑起姜致一縷鬢發(fā),笑了笑,沒再吭聲。 話題輕描淡寫被揭過去,眾人看八卦的意味很濃。 尤其是其中幾個和周融相熟的人。 另一側人壞笑看著周融,“對了,周哥,你以前不也是喜歡任憐嗎,還指著人說,非她不娶?!?/br> 第12章 紅是朱砂紅 周融看過人一眼,語氣相當漫不經(jīng)心:“你都知道是以前了,還提?” “這不是想幫你一把?”男人不嫌事大地看了看梁時硯,一抹發(fā)背,“現(xiàn)在憐姐回來了,也得給你和梁哥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br> 任憐含蓄地笑了笑,輕聲呵止。 周融斜斜睨一眼任憐,桌面下的動作激進三分,神色卻仍舊漫不經(jīng)心,還推過一張牌出去。 “我和時硯是兄弟,你們這不是挑撥離間?!?/br> 說著,他不輕不重回握住姜致的指尖,拇指擦撫過虎口,燙得姜致心頭一顫。 手掌交纏,體溫發(fā)熱。 狎昵無聲蔓延在兩人當中。 遠遠一看,倒是真像情侶,含情脈脈。 任憐臉上有點僵,她哪里聽不出來周融的拒絕意思,不過當著眾人面,她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強撐著笑意。 半晌,她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用再提了。” 任憐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周融,正巧人低著頭,把玩姜致手指,看著似乎置身事外。 氣氛隱隱僵持起來。 姜致想抽手,周融不讓,由指根捏到指尖,復回捏到手心。 她偷偷看過一眼梁時硯,小吊燈下,人的表情難測,不喜不悲,但那視線,姜致后背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膽戰(zhàn)心驚。 恰逢此時,梁時硯開口:“說起來,上次你會所外那個女伴呢,不帶來見見?” 周融抬眼看向那頭,轉臉對著任憐說:“你可要好好管管時硯了。” 另一個黃毛搭腔:“就是,憐姐,梁哥在你面前都敢提起別的女人了,這不管管,以后可得了?!?/br> 任憐笑著倚偎上梁時硯的肩頭,莞爾:“我信他。” 在場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這三年,梁時硯可沒閑著,而且前女友和現(xiàn)女友碰撞—— 他們憐憫看了一眼姜致,可真尷尬。 姜致臉色發(fā)僵,指尖嵌進周融的掌心,周融瞥她一眼,抬手打出一張二筒。 坐在他對面的人咧嘴一笑:“糊了!” 剛剛話題馬上就要揭過,偏偏任憐像是毫無所知。 又問道:“時硯,說起來有人給我通風報信,說你在這三年里談了女朋友,真的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匯集在姜致身上,或多或少的警告。 姜致清楚,這是他們怕她跳出來承認,也怕她壞了梁時硯的好事。 梁時硯輕輕一抬眼皮,“我怎么不知道有這事?” 任憐沒看他,扭臉瞥向周融,“阿融你說呢?” 上一秒說信任,下一秒就信任破裂。 一點都沒給梁時硯臉。 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吱聲。 不過這事任憐知道也很正常。 畢竟國內(nèi)三年,梁時硯帶著姜致出入的地方只多不少,除了感情不到位,其他的地方都很到位,基本沒怎么瞞著。 肯定會有人在任憐回國后,通風報信。 周融還沒開口,一群人爭先恐后地說‘沒有沒有’‘嫂子你聽錯了’,任憐信了,且十分大度告訴梁時硯,寂寞可以排解,但不能精神出軌。 姜致對這種弄虛作假的逢迎沒什么興趣,她垂下眼,盯著面前的周融。 人的睫毛很長,根根分明。 且,這么看,他的臉側線條其實也比梁時硯要好上三分。 砰—— 麻將桌掀翻,重重一聲! 姜致嚇得站了起來,又緩慢挪步到周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