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似乎，無傷大雅，也因此機會能在當(dāng)街相遇同來人世間的小丹，這是他的一大幸運事兒。

    ***

    這一晚的大理獄底下，上方端直對準(zhǔn)下方座兒上也是烏漆漆的，大理寺監(jiān)趴在那兒早就鼾聲如雷，他以外的二十米囚室卻是凡塵難入。

    裴英邵略微緩和了腹腔呼吸，想了片刻心中已明了。

    “這樣說來，我對你所做的你完全不想回應(yīng)，更不會對我有一絲的念想，是不是？”

    小丹眸中金亮色依然，墨黑外裳懸在玲瓏身姿周圍，她只微笑：“念想很多，難以言明，你為了我做過那么多，我就是雙手去數(shù)，也是數(shù)不過來的，對吧？”

    她，果然還是那個單純正直的小丹。

    裴英邵凝氣，恢復(fù)了幾分神態(tài)。

    小丹笑的顛覆人神，魚兒樣地近前撫住他面頰：“若你想我對你有所回應(yīng)，那就讓你的絕頂器物屬于我。”

    裴英邵沉醉于她的笑，還未清醒，她的笑，也是他能瞬間恢復(fù)些許神態(tài)的動力呢。

    那時候初識小丹還是在王母的瑤池畔，他與她迎面相逢，彼此微一頜首就此注定了他和她好幾世的牽連。

    陷入回想中，裴英邵全然不覺小丹兩手正伸向他腋下，柔若無骨的手狠勁掐住那里的肋骨上端，還用銀釵捅破腹腔取他胰臟。

    裴英邵渾然不覺，就在這當(dāng)兒，她的銀釵被一把亮金紅石寶劍給“噌”一聲擊落。

    小丹的兩手不能達到她的目的了。

    “誰？”小丹猛然回頭，一對青年男女正是梨花與明火。

    明火臉上戴著半張面具，伸手就拾取了他的劍，他假裝鄭重看一眼裴英邵：“我們，不知道你們會在這大理獄中相會，失禮了！”

    梨花也拱手施禮，她怎能不知這位容顏酷似張小丹的人，她，真正的身份是槐江懸圃的執(zhí)園仙姑。

    小丹看她目光敬畏還是疑惑地問：“你不會，還以為我是甘愿嫁給那福家小子的凡女張小丹吧？”

    裴英邵心神萎弱，手腳也堪堪無力到撐住在囚室墻壁，梨花趕過來攙住他，明火提劍站他們身前對持著小丹。

    梨花見這華麗氛圍并不散，也只有對付了小丹，才能使原本的囚室面貌得以恢復(fù)。

    “像你渾然天成的姿容，你投生在張家莊種苜蓿賣蕎麥粉的人家，這對他們而言是禍多過于福。你的克制都用來扮作乖巧村姑的心思上了，你怎不想想，你獨自安好而福家老夫婦突遭分尸成三段，若非巧合你絕不是能活下來的那個。”

    “你信口胡說！”小丹不容梨花繼續(xù)說。

    梨花瞟一眼裴英邵，懟小丹繼續(xù)說：“你保存的那盒風(fēng)干的胰臟，那并非普通凡人的內(nèi)腑，否則那裴仁賢不會越加喪心病狂，因為他吞服的是數(shù)千年修煉的神的臟器，并不是區(qū)區(qū)百年靈力的青馬精，或則會別的什么怪物。”梨花站在英邵身邊，能感受到他腹內(nèi)跳躍的心臟陣陣悸動。而她，依然不懼面前仙姿圣顏的小丹：“若我記得沒錯，他，就是掌管槐江懸圃的天界四大守護神之首，帝君最信任的昆侖山神，他的胰臟能反射出人類的陰暗脾性?！?/br>
    此時，明火那戴著半張面具的右眼不禁側(cè)過來，對梨花仿佛認(rèn)識的又多了一些。

    梨花不以為然，她幼年成長離不開很多大小的話本子，都是她那大叔師父從茶樓掌柜說書人那里，幫人寫字描畫換來給她看的。這些事兒，她就是從一些話本字上看來的，還記得很清楚呢。

    昆侖山神英邵一心呵護執(zhí)掌香菱園的香菱仙姑，他們之間曲折離奇分分合合，令人惋惜又落淚，從相遇相知，到心生愛意這中間的境遇幾經(jīng)變遷，到最后，不得不從天界發(fā)配到人世。

    據(jù)說香菱仙姑很早還是牡丹仙子的時候，她就認(rèn)識天界守護神英邵的，因為一些仙子之間的猜忌加上下凡狐仙的從中作梗，導(dǎo)致她數(shù)度被發(fā)配人世受盡屈辱，這其中在她孤獨時候偷著下凡去給她最佳保護的就是天神英邵。

    后來，玉帝理性安置她到昆侖山以北的槐江懸圃，內(nèi)中花園讓她執(zhí)掌了，并更名為香菱仙姑，這樣一來，昔日仙友們才逐漸忘記她原來是誰。

    可誰料到，槐江山谷底的食人獸巡視恒山，獲知舊友狐仙與當(dāng)年還是花仙小丹的陳年過節(jié)，此獸竟挑唆了她們針鋒相對一戰(zhàn)，這讓已經(jīng)成了香菱仙姑的小丹雖無辜，卻再遭投胎凡間之罪責(zé)。

    而平常不在懸圃的英邵恰逢出巡別處，等他南海一趟返回，再尋覓到小丹時，她已成了悲怨沖破天際的凡間女子，整個大陸十三州縣的青樓均為她所焚燒。她被英邵發(fā)現(xiàn)的時候，正是她被人間術(shù)士協(xié)力拿住困在囚車的狼狽樣。

    只因她焚燒的青樓里，死的暴戾男子身份是人間的儲君，據(jù)說那人命里帶了天意。

    仗著上古時候為天界立下的大功勞，英邵動用天庭諸神的友情，最后還是狐仙出了替換的主意，讓凡間一殺人犯婦冒名小丹去赴死，玉帝高調(diào)召回小丹重新執(zhí)掌懸圃的香菱園。

    但這一場相隨和維護中，她屢屢被發(fā)配人間，而他總是追著到人間尋她，也屢屢被眾仙視為笑談，人間的說書人贊譽這位昆侖山神的重情，也描述小丹為剛烈的仙姑。

    卻沒有人明白小丹心里真是的想法，她寧愿死千萬次，也不不要再遇見英邵，有他的出現(xiàn)就會令她想起那些挫折重重的過去，無論天地間，任何有神有人的地方，只要她和他同在，她小丹就是個笑柄。

    正因如此，梨花能想到她的動機，她就是不讓裴英邵過的順?biāo)臁?/br>
    小丹冷厲目光停頓片刻，身后飾帶揚起凌厲的風(fēng)，女神的氣勢不容別人忽視。

    她那發(fā)髻上兩排銀釵盡數(shù)被她取下來，在她手心旋轉(zhuǎn)：“我出手，你等三人休想生還！”

    梨花雙劍拔出，一上一下同時攻向小丹，她身影分明就在她三尺以內(nèi)，但當(dāng)她砍向?qū)Ψ綍r，劍招落下次次都是空的。

    “你不是我的對手！”小丹笑的很篤定，她僅是微微轉(zhuǎn)臉，梨花的雙劍“當(dāng)啷”一聲即可跌落在地。

    “你不行正道！”梨花即使是說話無力，也是支撐著力量繼續(xù)揮劍。

    小丹感到無趣，徑自看向裴英邵，梨花被反彈到鐵柵欄上疼的小細腰快要折斷。

    裴英邵伸出手擋住小丹上前：“她是凡間女子，你，不要對付她。你有什么想說的，我聽著?！?/br>
    “聽著，我要你的胰臟和你的rou翅兒。”小丹忽然言語輕浮卻格外明麗地姿態(tài)，張開手就要鉆進來他的懷抱：“你的胰臟到了我手上，我會好好愛惜的，真的，英邵，我是愛你的，你那么多次把我從人間女人不得翻身的青樓救出來，我當(dāng)然也想回去和你廝守在懸圃，過我們無憂慮的日子，人間再好也不敵昆侖山的仙境里美好?！?/br>
    “真的嗎？我有點不是很相信呢！”裴英邵意識還算清明，不會被她的容顏笑意迷惑了心智。他狂笑著，尤其是他那獨有的天地間最聞名的破嗓子如大江之水洶涌咆哮：“給，拿去！”

    他的手也能隨時變作老鷹的利爪，狠狠一使勁就從他自個的腹腔里取出胰臟，紅的鮮活一團就在他的大手掌心里。

    明火跳過來被梨花擋了退后，她厲聲罵小丹：“你真的是個禍害！你害了盛名萬年的神，他的臟腑你不配擁有。”

    裴英邵的青綢衫褲成了嫣紅點點，他頹喪地坐下來把眼睛閉上了。

    然而，小丹似乎覺察出了異樣，她沒摸到腹腔里的胰臟，也沒真正的找準(zhǔn)他腋下的rou翅。

    第31章 情纏天地【12】

    “怎么不在了，你，根本就沒有臟器。你身上那對兒最厲害的rou翅，也讓我找不到了?！?/br>
    裴英邵神態(tài)萎靡，就連那破嗓子也沙啞到低沉無力：“那，靠近我心坎的臟器，三百年都不在了?！蹦悄?，為了倒換小丹順利上升天界，他已經(jīng)拿出他的臟器給了天神呈給玉帝。現(xiàn)在他重復(fù)當(dāng)年玉帝的話：“取你臟器一副，方能換取小丹飛升，否則，她將轉(zhuǎn)生到異界自生自滅?！?/br>
    小丹震驚，也愣住了，她那外裳袖子一甩，就蕩滌了雙手的紅黃腹血，臉上的狠戾減去一半：“可我一點都不知道啊，你的臟器究竟被誰取走了？天尊！不會是他，他那么胸懷廣闊他不可能這么做的?！?/br>
    “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的心思還是在別處?！迸嵊⑸劭齻ド碥|已然振奮不得，他慢慢地坐下：“我，一直以為你就還在昆侖山的懸圃香菱園，好好地，可你竟然在這里？”

    小丹心中那份最初的良知牽扯住她，她似是清醒了又似乎懊悔，她扶住裴英邵的雙肩，那一世的洛陽城若不是他從一道閃電降落當(dāng)場。她的魂魄將會被那些人間術(shù)士交給陰司，而天庭那些卑鄙無恥陷害她一次次的女仙們，偷著樂完以后只會將她遺忘。

    因為她在人間從可憐凄慘無人垂憐，到萬人唾棄并試圖讓千個男子糟蹋，她反復(fù)試問她究竟做過什么不義的事。無非就是狐仙下凡為女帝那年，她遵照王母口諭奉行百花綻放的規(guī)律，沒有參與已成女帝的狐仙那場“花須連夜發(fā)”的召喚。

    百花仙子對小丹短暫的贊許，到了最后竟因為狐仙與嫦娥等大仙的針對，逐漸與小丹疏遠，他們包括王母在內(nèi)的上仙一致將罪責(zé)歸咎于小丹身上，被孤立的小丹更是成為嫦娥與心月狐發(fā)泄怒氣的靶子。

    想到這里的小丹，捏住裴英邵的手攥得緊緊：“你為何總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問我我為何在這里，我現(xiàn)在張家莊的善良農(nóng)夫家里，我還算是好的?！彼鹆另鴿u淡為淺褐色，恢復(fù)民間凡人的姿態(tài)：“他們那些一心針對孤勇者的眾女仙，我可是她們的同類呀，就因為對我冷漠不合群的做派看不慣……”

    裴英邵見她哽咽還流淚，他那空了臟器的心陣陣悸動，也捧住小丹的臉：“我知道，她們排斥你，你受委屈了！但是，我還是在?！?/br>
    小丹很想掰開裴英邵的大手，但她無力這么做。想起來就哽咽：“你說你在，可我被天將天兵從天河那里捆住身子丟下來時，你在哪里？我降生于洛陽城內(nèi)小商販家，我未滿十六歲就當(dāng)街乞討被人欺負(fù)辱罵你又在哪里？”

    那些前塵往事縈繞著她百年的愴然，天地間虧欠她小丹的實在太多了，她們僅僅為了看不慣她的清冷不合群，就合起來把她推出去當(dāng)那大事件的替罪者。

    背上這個罪的下場是，她在凡間的命運將是多舛饑餓充滿家庭暴力的童年，到了十五六歲豆蔻之年，她又因容貌出眾慘遭鄰居賣入青樓，后來她性子剛烈抵死不從又連續(xù)被轉(zhuǎn)賣了十三家。就是這最后一家，實際上的主人是未來儲君，他相中她上乘容貌驚嘆不已，意圖栽培她成為一顆美人棋兼作殺手。

    聽到這里的裴英邵渾身都難受，這是他的心口因為缺了臟器的依附，疼苦不堪，他低聲嘆息著將手從小丹面頰放下：“你也說過，我們能否做個凡人男女，生兒育女不問世事，不參與民間的是非?！?/br>
    “夠了！我把人間俗人事兒也夠了，那年被我識破那人對我的圖謀，我拒絕他，他便喚來一個個男子排隊侵犯我，我當(dāng)然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我用燈油混著米酒，點燃了我睡的那張床，我要讓他們和我一起死……”小丹還在沉痛記憶里徘徊，她周圍那華麗光環(huán)褪的干凈。

    囚室里恢復(fù)先前的晦暗，小丹由于過度憤怒和悲傷，她的脖子微微晃動，她恨天也恨地上的人們。

    裴英邵坐著的人已然躺倒在囚室中，小丹匍匐著低聲哭泣，那一世，她被他從捆綁著等待火燒的刑場救下來，也正是他們不能繼續(xù)相守的時刻。

    既然在人間，那么她，和他都不再是仙，這陽壽是有數(shù)限的。

    燈盞微光照著囚室，明火戴著半張面具，他面對這場男女之間的洶涌情感，他既不像看戲的，也無多少好奇心發(fā)問，就是默默注視，聽這幾世混亂的仙界是非。

    梨花剛才扶著魁偉的裴英邵，她出了力氣也疲憊地躺著了，現(xiàn)在扶著地面站起來，對小丹這幾世的遭遇禁不住憐惜起來。

    “小丹姑娘，裴英邵已殞命，該說的他也聽到了?！?/br>
    “我，虧欠他太多了，這一次，我不會讓他從我身邊離去，絕對不行，我會有辦法的！”

    梨花是勸說，小丹是鐵了心要做些什么。她發(fā)髻松開垂散在兩邊肩頭，那些渾身的裝飾物通通都被她拋下。忽地，她沖向明火兩手使力奪下了他的小鐵鍬，反手對準(zhǔn)她自個的腹腔刨下去，一塊胰臟到手，她放進去裴英邵的腔子里，那里是他的心坎位置。

    裴英邵還昏迷著，小丹已經(jīng)蒼白著面龐失去了很多元氣，她欠他的遠遠不止這些，她現(xiàn)在臟器成了他的，都能伸手觸碰到他那滾熱的心依然是牽掛著她。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她將全身靈力都過給了裴英邵，他比他更配瀟灑自如地活在人世間，他是那么重情義那么好的萬古戰(zhàn)神。

    梨花察覺到小丹容色光華逐漸凋零，認(rèn)為這是她即將魂魄逝去，她湊近她：“小丹，你還有沒有什么要囑咐我的？我定然為你做到?！?/br>
    小丹的聲音已是極度微弱：“我在人間的罪孽深重，天界那里，容不得我的仙女也很多，我，只希望，你為我看著英邵……”她指著她手指上紅玉指環(huán)：“給你?！?/br>
    梨花一接住這指環(huán)，她的手就沒再碰上小丹的手，只有虛無縹緲的縷縷人氣煙一樣騰起，風(fēng)一樣漸漸消逝無影蹤。

    這頂紅玉指環(huán)是套在拇指上的，平常沒見到小丹戴著，她捧著在手心里讓明火也跟著看一眼。

    “收好吧你，別弄到找不到了，這是你收到的重要物件，和這件大事兒有關(guān)聯(lián)的呢?！?/br>
    “嗯，可是我看見她好幾次，她都沒戴著指環(huán)哪！”

    梨花心里的疑問隨著自語說出來，剛一說完，梨花就被一股氣流拖著身子出來這獄中地道內(nèi)，那獄中地道口的大理監(jiān)視若無睹還在那里坐著。

    她剛才不愿單獨離開這囚室，她恰好就和明火站的比較近，她抓住他脖子狠狠撈著他了。

    溫潤暖光照耀，梨花明火就這樣被帶走了，囚室里還是草席和破桌子。

    裴英邵躺倒在地，大理監(jiān)走過來看了一眼，隨后又繼續(xù)回到他的座兒那里。

    少不了陣陣的頭皮發(fā)麻，渾身被電擊的持續(xù)二十息折磨，梨花撈著明火的脖子，他和她都進入了印象中，他們?nèi)缤昔~，也如落葉樣地漂流其中，成了虛無的物兒。

    “喂！我們這是在她的記憶當(dāng)中呢。”梨花還欣然找話和明火說：“這里，感覺不錯，只是，我們都不夠堅硬?！?/br>
    明火是真心有些火大：“你的事兒，你自己尋覓就好，干嘛硬是讓我也進來？”

    想不到這位暗黑修真者，他這么不甘愿被她帶進來呀，梨花開始揭短：“你呀你，用你的 鐵鍬刨腹腔找玄珠就最英勇又機智，怎么你剛才還不是被人家奪了去刨她自個的腹腔呢?！?/br>
    明火浮游物一樣竄開距離，他還真沒梨花的口齒伶俐，而且剛才被奪去法器也是個意外，當(dāng)然，說起來就是他的失誤，如果被同為暗黑修真者們發(fā)現(xiàn)，又不知道添了多少笑料。

    梨花看著遠處隱約積雪的高山，再近一點是金色紅色黃色的植物，流水從山谷玉帶般川流而下，這些金色黃色紅色的植物分明在流水上方懸著，蜿蜒山谷中各處景致華麗。紅翠疊障，奇異的鳥叫聲，和睦的獸類低鳴。

    香菱園就在前方一個山谷中，桃李縈繞四周，高樓林立石階鋪就的那里該是香菱仙姑的居所了。

    他們正要打算步上石階，卻聽見了人說話的，梨花趕緊撈著明火的脖子讓他別出聲，另外也是怕他丟下她不管就離開這里。

    明火也是初次本身被以這種虛無狀行走，他很謹(jǐn)慎，他們明白現(xiàn)在看到的景象都是來自那個紅玉指環(huán)，那是小丹的過往記憶封存。

    梨花畢竟還是個少女，東看西看，盡是找尋那好看的果子，摘下來嘗嘗又坐著樹杈上聞花香。

    明火撐著寶劍坐在樹下，他就看著梨花也不會笑的松弛，他是還沒學(xué)會松弛的人，很多時候由不得他。

    大麗花芍藥，紫的紅的粉的都在這里，滿園茂盛美艷，高高低低堆砌在青石花圃花樽里，都看不見泥土。

    石階中間左右小徑上，那花藤圍繞的拱門底下，站著一頭挽紅絲帶的女子，清雅冷漠，她的裙子是自己裁剪的如同花瓣重疊的波浪，隨風(fēng)緩緩舞動，這樣她的步態(tài)就能越加清雅動人了。

    路過這香菱園的天神英邵魁偉挺拔，他是天界眾女仙的夢中情人，而他獨獨望著香菱園這里，他在關(guān)注她的所有事情。